• 《以梦为马》[27句]
    海子

    《以梦为马》是海子的着名诗篇。解释:把自己的梦想作为前进的方向和动力(马,在这里是指像马稳重,坚定)。
    祖 国
    (或以梦为马)
    作者:海 子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
    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 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借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此火为大 祖国的语言和乱石投筑的梁山城寨
    以梦为土的敦煌——那七月也会寒冷的骨骼
    如雪白的柴和坚硬的条条白雪
    横放在众神之山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投入此火 这三者是囚禁我的灯盏 吐出光辉
    万人都要从我刀口走过 去建筑祖国的语言
    我甘愿一切从头开始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也愿将牢底坐穿
    众神创造物中只有我最易朽 带着不可抗拒的 死亡的速度
    只有粮食是我珍爱
    我将她紧紧抱住 抱住她 在故乡生儿育女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也愿将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 守望平静的家园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
    我年华虚度 空有一身疲倦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岁月易逝 一滴不剩
    水滴中有一匹马儿 一命 归天
    千年后如若我再生于祖国的河岸
    千年后我再次拥有中国的稻田 和周天子的雪山
    天马踢踏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选择永恒的事业
    我的事业 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
    他从古至今日
    他无比辉煌无比光明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最后我被黄昏的众神抬入不朽的太阳
    太阳是我的名字
    太阳是我的一生
    太阳的山顶埋葬诗歌的尸体——千年王国和我
    骑着五千年鳯凰和名字叫"马"的龙——我必将失败
    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此诗內含有三个层面。第一层面(前二节 )写诗人的基本立场。诗人是追求远大宏 伟目标的,“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在他们的一生中,由于坚执高尚的信 念,使得具体的日常生活贫瘠无告,但 他们并不以此为意”物质是短暂的,它并 不值得我们去孜孜以求、锱铢必较.所 以诗人说只做“物质的短暂情人”。诗人 的榜样就是人类诗歌伟大共时体上隆起 的那些骄子,那些怀有精神乌托邦冲功 的诗歌大师们。“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 一样”,海子不怕生活在压抑、误解的此 在世界。在生存茫茫的黑夜中,在一个“ 二流岁月”,信仰、纯洁、勇敢、爱心这 些烛照过人类的精神之火都次第熄灭了 。许多诗人以此为借口,转而去写虚无 、荒诞的诗歌,有许多诗竟成为为虚无 荒诞做辩护的东西。但海子不以为然,“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 举起/此火为大开花落英睛神圣的祖国” 。这里,有对诗歌功能的重新认识,诗 是一次伟大的提升和救赎,它背负地狱 而又高高在上,它要保持理想气质和自 由尊严,要抵制精神的下滑。在实现灵 魂救赎的同时,诗人亦完成了个体生命 的升华:“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第二层面(三、四节)是写诗人对语言 的认识。诗人是对作为“存在之家的语言 ”(海德格尔语)深度沉思的人。诗人意识 到人类本质特征之—的语言受遮蔽的境 遇,澄明及提升的可能,以及通过拯救 语言来创造精神发展精神的现实依据, 因此,对语言的理解关涉到对生存和生 命的理解。在这里,海子写出了他对祖 国文化深深的眷恋和自觉的归属感,“祖 国的语言和乱石投筑的梁山城寨/以梦为 上的敦煌”。这里的语言除本义外.还扩 展到种族的文化氛围这一更辽阔的“语境 ”。这些是诗人精神中代代承传的“语言 谱系”,海子要光大它们,“投人此火”,“ 甘愿一切从头开始”,“去建筑祖国的语 言”。但在一个被“文化失败感”笼罩的中 国知识界,要重新激活昔日的传统是格 外艰难的,它不仅对诗人的理解力、创 造力构成考验,对其信心和意志亦构成 考验。它是一种主动寻求的困境,并企 图在困境中生还。因此,海子写道“这三 者是囚禁我的灯盏吐出光辉”……/我也愿 将牢底坐穿”。第三层面(五——九节)是写诗人的伟大 抱负以及对苦难命运的预感。在这里, 诗人强调了自己是大地之子,面对梦萦 魂牵的祖国泥土,他深深地弯下了腰。 人是最易朽的,“带着不可抗拒的死亡的 速度”,但大地永存,会哺育生生不息的 生命。诗人不再慨叹生命的消逝,他欣 慰地想,死后会归于温暖的地母,“将自 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守望平静的家 园”。但欣慰中亦存不安,这“不安”就是 诗人感到自己的诗篇难以完成“此火为大 ”的宏愿,愧对故国山河和伟大的劳动者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年华虚度空 有一身疲倦”。这种惭愧之情是高洁的、 谦朴的,是一切伟大诗人共同体验到的 。他们不再自我中心、僭妄地凌越于一 切之上,而是懂得永恒与短暂、使命与 宿命的临界线。接下来,诗歌就在这种“不安”中继续展 开。“我年华虚度”,没有写出其载力与 抱负相称的诗篇,“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 ”。但人死了,抱负不会消失。于是,诗 人假想了自己的“再生”。这“再生”,不是 缘于留恋尘世的生命,而仅是为了续写 生前未完成的宏大诗篇。“千年后如若我 再生于祖国的河岸”,“我选择永恒的事 业”。这“永恒的事业”,还是写作“民族和 人类结合,诗歌和真理合一的大诗”!
    0 0
此专辑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