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情对她来说,应该突然而来,光彩夺目,好像从天而降的暴风骤雨,横扫人生,震撼人心,像狂风扫落叶一般,把人的意志连根拔起,把心灵投入万丈深渊。 0 0 0
- 他觉得自己活像一所搬空的房子,好不凄凉。 0 0 0
- 这种白皙的肤色是靠瓷器的晶莹、绫罗的闪亮和华贵家具的光泽而造就的,靠饮食有度、菜肴精美来滋养的。 0 0 0
- 不过假使查理愿意的话、诧异的话、看穿她的心思的话,那怕一次也罢,她觉得,她的心头就会立时涌出滔滔不绝的话来,好比手一碰墙边果木树,熟了的果子纷纷下坠一样。可是他们生活上越相近,她精神上离他却越远了。 0 0 0
- 上课他腾云驾雾,听也白听,半点不懂。然而,他硬着头皮先,笔记记了一本又一本,每课必上,实习一次不缺,当天的功课当天完成,像一匹推磨的马,两眼孟子,绕着磨盘转呀转,根本不知道磨的是什么东西。 0 0 0
- 夏尔谈起话来,像一条人行道一样平淡无奇;他的想法,也和穿着普通衣服的过路人一样,引不起别人的兴趣;笑声,更不会使人浮想联翩。 0 0 0
- 生活越亲近,心却离得越远。 0 0 0
- 结婚以前,自以为就有了爱情,可是,婚后却不见爱情生出的幸福。欢愉、激情、陶醉,这些当初在书本中读来的美好字眼,生活中究竟指的是什么呢?她渴望答案。 0 0 0
- 她的心宛如这缎鞋:一旦擦着华贵而过,便留下了无从逝去的痕迹。 0 0 0
- 他(罗道尔弗)玩过的女人,也很少有过像她这样爽快的。爱玛的兴奋,根据他的资产阶级常识,他看不上眼,可这又是对他,所以心下又觉得味道好受。于是他拿稳了她爱他,大意之下,不知不觉,变了态度。他不像往常那样,用使她感动的甜言蜜语说话,也不像往常那样,一来就发疯地热吻紧抱。他们的伟大爱情,从前仿佛长江大河,她在里面悠游自得,现在河床水少,一天涸似一天,她看见了淤泥。她不肯相信,便加倍温存。罗道尔弗却越来越不掩饰他的冷淡。 她不去想依顺他是值得后悔的,还是相反,她不希望爱他再爱下去。她嫌自己软弱;羞愧慢慢变成怨恨;癫狂又使怨恨减轻。这不是热恋,倒像一种长远的诱惑。他制住了太。他简直令她害怕。 0 0 0
- 她不理解自己这么聪明,怎么又做错了事?再说,她怎么会天差地错,痴心妄想,她的一生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白白牺牲?她想起她爱好奢华的种种本能、她心灵上享受不到的种种东西、猥贱的婚姻和家庭生活、像受伤的燕子跌进泥淖似的绮梦、一切向往的、一切放弃的、一切可能得到的!为什么她得不到,为什么? 0 0 0
- 生活凄凉得有如天窗朝北的顶楼,而烦闷却是一只默默无闻的蜘蛛,正在她內心各个黑暗的角落里结网。 0 0 0
- 周围习见的一切,落寞沉闷的田野,愚蠢无聊的小布尔乔亚,平庸乏味的生活,在她仿佛只是人世间的一种例外,一种她不幸厕身其间的偶然,而越过这一切 ,展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望无垠的幸福与激情的广阔天地。她顺着自己的心愿,把声色娱乐看成心灵的愉悦,把举止温雅当做感情的细腻。难道爱情,不就像印度的植物一样,也需要适宜的土壤和特定的温度吗?月光下的长吁短叹,难分难舍的拥抱接吻,执手相对滴落的泪珠,那一切浴火中烧的激动,情意缠绵的忧郁,都得跟充满闲情逸致的城堡阳台、挂着丝帘铺着厚厚地毯的內客厅、枝叶繁茂的盆栽、华丽精致的大床方能相配,还不能少了宝石的闪光和号服的绦饰。 0 0 0
- 他自言自语说:“命这个字总产生效力。” 0 0 0
- 在经历了悲痛的场面后,人们往往会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感。 0 0 0
- 啊!真是人生如梦!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追求,一切都是虚假的!每个微笑都掩藏着一个无聊的哈欠;每个欢乐都掩藏着一个诅咒;每种兴趣都掩藏着厌恶;最甜蜜的吻在嘴唇上留下的,只不过是对更强烈的快感无法实现的渴望。 0 0 0
- 他认为,掩饰贫乏感情的夸张言辞,听的时候应该大打折扣。这就是说,空洞的比喻往往不可能表达心灵里丰富的感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把自己的欲望、想法和痛苦不折不扣地表达出来!人类的语言就像一口破锅,我们想敲出悦耳的声音,感动星宿,却只引得狗熊跳舞。 0 0 0
- 从这时起,对莱昂的回忆仿佛是她忧郁的中心,回忆在忧郁中闪闪发光,好像漂泊的游子在俄罗斯大草原的雪地里留下的一堆火。她赶快向这堆火跑去,蹲在火旁,轻巧地拨动快要熄灭的火堆,到处寻找能够把火烧旺的柴草,于是最遥远的回忆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感觉到的和想象到的,烟消云散了的对肉欲的渴望,像风中枯枝一样摇摇欲坠的如意算盘,没有开花结果的道德观,已经落空了的希望,家庭的鸡毛蒜皮,她都集拢了,捡起来,加到火堆里去,使她的忧郁变得暖和一点。 0 0 0
- 我想去巴黎,我想去死。 0 0 0
- 她睁大一双绝望的眼睛,观看她生活的寂寞。她像沉了船的水手一样,在雾蒙蒙的天边,遥遥寻找白帆的踪影。 0 0 0
- 每一个微笑背后都有一个厌倦的哈欠。 0 0 0
- 他以为她很快乐,她恨他的正是这种神完气足的麻木,这种无动于衷的迟钝,她甚至讨厌自己带给他的幸福。 0 0 0
- 艾玛在和我对抗! 0 0 0
- 在一个解冻的日子,院子里的树皮渗水了;房顶上的雪也融化了。她站在门槛上,把阳伞拿来,并且撑开。阳伞是闪色绸子的,阳光可以通过,闪烁的反光照亮了她面部白净的皮肤。天气乍暖,她在伞下微笑,听得见水珠点点滴滴落在绷紧的波纹绸伞上。 0 0 0
- 她的知心话也许想对一个什么人说。可是这种不安的心情,捉摸不定,云一样变幻,风一样旋转,怎么出口呢?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也没有机会和胆量去说。 0 0 0
- 其实她比哪个在幸福窝里的妇女差呢?她在渥比萨尔,也见过几个公爵夫人来的,腰身比她粗苯,举止比她粗俗;她恨上帝不公道,头顶住墙哭;她歆羡动乱的生涯、戴假面具的晚会、闻所未闻的欢娱、一切她应当拥有但没有拥有的疯狂爱情。 0 0 0
- “我信教,信我自己的教,别看他们装腔作势。弄虚作假,我比他们哪一个更相信!正相反,我崇拜上帝!我信奉天主,相信一个造物主,管他是什么,我不在乎。他要我们活在人间,尽我们的公民责任、家长责任。不过,我不需要走进教堂,去吻银盘子,拿我口袋里的钱去养肥一群小丑,他们吃得比我们好!因为人站在树林里,在田间,甚至像古人一样凝望着苍天,一样可以敬重上帝。我的上帝,我所敬重的上帝,是苏格拉底的上帝、富兰克林的上帝、伏尔泰和贝朗的上帝!我拥护《萨伏伊教务协理的信仰宣言》和八九年的不朽原则!” 0 0 0
- 如今一见爱玛贴住他的胸脯,他就厌烦她的呜咽;他的心好像那些只能忍受某种音乐的人们一样,爱情的妙趣已经辨别不出了,听见一片嘈杂,只是淡然处之,昏昏欲睡而已。 他们太相熟了,颠鸾倒鳯。也不再是一种惊喜万分的事了。她腻味他,正如他厌倦她。爱玛又在通奸中发现这种关系的平淡无奇了。 可是怎么样才能把他甩掉?她虽然很鄙视这种幸福,不过习惯成自然,也正因为竭泽而渔,幸福的池水也干了。希望落空,她怪罪赖昂,好像是被他欺骗了;她甚至于希望祸起萧墙,造成他们的分离,因为她没有作分离的决定的勇气。 她并不因而就中止给他写情书,因为她认为一个女人应当永远给她的情人写信。 0 0 0
-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有的人没有一刻不深陷在苦恼之中?他们一时需要梦想,一时需要行动,一时需要最纯洁的热情,一时需要最疯狂的欢乐,人间就是在熙熙攘攘的社会里过着百般的荒唐、怪诞的生活。 0 0 0
- 她想去巴黎,她也很想死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