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年,他有很多次想殺人的念頭,但他都沒有。 他很清楚,他不是神,也非聖賢。他和這世上來來往往的平凡人一樣,因為有情,所以有仇,也有恨。有時會恨不得殺人。可他不會這樣做,他會痛苦,掙紮,然後清醒,警示自己遏制住內心的黑暗。 因為夏爸爸說,一次罪行,它最大的罪惡不是剝奪和掠取受害者的生命,而是它對留下來的人的精神傷害和心靈吞噬。不要讓你的心被它汙染,不要被它同化。如果是那樣,那會更加悲哀。 還因為夏時說,她的信仰只有一個字,善。所以十年一路走來,縱使恨得牙齒都咬碎,恨得獨自抹眼淚,他也都死死忍著,熬著,命令自己找准正確的路。 偶爾偏離,卻很快回歸。 他一直是這麼做的。
0 0 0 0 拷貝 二維碼 《親愛的蘇格拉底》
- 節哀順變,可有些哀無法節制,有些變無法順應,而某些人的離開就屬于'有些'的范疇。 0 0 0
- 沈弋似乎沒聽見她說話,走過去,眼睛始終盯著白光下漆黑如皮革的小小尸體。 很久後,他說:“她……這麼小。” 沈弋的手顫了顫,抬手要去碰碰“她”。 甄暖一愣:“不能碰的。” 他的手于是懸在半空中,與鞣尸富有光澤的皮膚隔著1厘米的距離。 不知是不是燈光,沈弋臉色慘白。 他的手懸在鞣尸上,緩緩下移,從頭頂到鼻尖,到下巴,到胸脯,到手掌,到腿部,到腳踝,仿佛是在撫摸她的全身。 鞣尸靜靜的,沒有回應。 他也是死寂的,除了那只一寸一寸“撫摸”“她”的手。 他的眼睛掃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截斷骨,多年前她死時的樣子,保存至今,呈現在他面前。 他一瞬不眨看著,視線有些模糊,“她”在閃光。 他的的眼淚掉了下來。 暖暖,10年,我終于。 0 0 0
- 可這些幻想都遲了,無從求證了。可不求證也沒關系,她不要他解釋了,不要了。 為什麼他活著的時候要生他的氣要他解釋,為什麼他死後不用任何話語她就自動給他找出一切解釋原諒甚至美化他的一切。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他死了……才發現,他比對錯重要……他最重要! 0 0 0
- 專家表示:“鄭容這種行為無疑是錯誤而且偏激的。懲罰罪惡不能靠個體的報仇,不然社會就亂套了。一切都可以好好說,走正規的渠道來申訴。”于是,主持人播放了一段路人采訪,是一個抱著小女兒的年輕媽媽:“要是我啊,得分情況。能走正規渠道解決,誰願意當逃犯在外邊流浪啊。不是逼到那份上,一個好人哪願意當殺人犯?不是走法也解決不了嗎?” 0 0 0
- 甄暖皺眉:“以暴制暴是不對的。”保安不理解:“話是這麼說,可很多人犯了罪卻沒有受到處罰,鑽法律的空子,這該怎麼辦?” 0 0 0
- 她忽然發覺每個人的顏色都出乎意料地對應他們的性格。紅色,沉穩莊重;橙色,溫和理智;黃色,活潑張揚;綠色,清新安靜;青色,活力廣闊;藍色,純淨冷淡; 而言焓,似熱烈又似冷漠的紫色。真像他啊。 神秘,矜貴,乍一看有些溫暖,其實清冷到骨子里,更隱藏一抹深不可測的黑暗。捉摸不透,難以接近。 0 0 0
- 和她相遇的那一年,他的人生剛剛開始;和她分離的那一年,他的人生驟然結束。那一天,她說,言小火,你等我一下。……于是,他一直在等。 用暖暖的心融化嚴寒... 0 0 0
- 聽起來,有些悲傷呢。 0 0 0
- 她是真的喜歡隊長,很喜歡呢。可是,她依然對穩定親密的戀人關系感到畏懼和恐慌。她不會談戀愛,不懂經營和維系,甚至連基本的配合都不會。她是一塊捂不化的冰,會把男人的熱情澆滅,透心兒的涼。如果注定失敗,不如不要開始。她咬咬唇,濕亮的眼眸望他半刻,終究是難受地低下頭:“隊長,我以後想一個人,我沒准備談戀愛。我不適合談戀愛。你……你放過我吧。” 0 0 0
- 小火,如果我講述我的改變,不管我遭遇如何黑暗,旁人如你也會站在道德的高點上說,‘不論外界如何,你都該保守本心。那不是你向惡的理由。’可是小火,一個人保守本心的極限在哪里?有一個笑話,1萬塊斷你一只手,你干嗎?10萬,百萬千萬呢,一億十億呢?別人打你一巴掌,你不會想殺他,捅你一刀呢?把你的臉踩在地下,傷害侮辱你的親人,而偏偏沒有法律和公正能夠制約他呢?如果一個人本心的善有極限,如果公平正義這類詞的光明有極限,那他本身就是另一種惡與黑暗。” 0 0 0
- 萬籟俱寂,思念像毒一樣侵蝕她的五髒六腑,剜心挫骨。她痛得蜷成一團,咬著膝蓋,眼淚大顆大顆無聲地落下來。 一年過去了,她越來越想他,越來越痛,越來越苦。 他過去的十年,就是這麼一天天熬過來的。 當初她天真地說讓他放下,如今感同身受了,才知怎麼可能放得下。 好想隊長…… 0 0 0
- 她愛他,她想理解,想靠近,想疼惜,想安慰,想陪伴,想和他在一起,可橫亙在兩人之間不對等的十年成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不是十年前的言焓,他變得心機深重,腹黑冷酷; 她更不是十年前的夏時,她沒有和他相同的記憶,她很努力卻無法體會他的痛苦以及造成的行為。 僅憑一個“愛”字,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嗎? 0 0 0
- 整座城市忘了她,整個世界忘了她,只有他記得。 0 0 0
- 青石巷區,安安靜靜。 只有風撫樹梢和溪水叮咚的聲音。 灰青色的古老石壁,牆頭的綠葉繁花,繩子上飛舞的晾曬衣物,石頭上懸掛的魚干兒和玉米 一切都美好極了。 0 0 0
-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想報仇,你遭遇了不公,而惡人逍遙法外。可這些都不能成為你漠視生命的理由!永遠不會有正當的理由。即使對方是惡人,也不能心平氣和理直氣壯地去殺人。任何個人都不能這樣做。尤其是你!你是警察,而這是規矩。” 0 0 0
- 他死了,她就能從真正意義上明白他這十年來的痛苦。因為……一個人再如何對他人的遭遇感到同情、憐憫、慈悲,也不可能感同身受。連相似的經曆都只能些微靠近,而他只要這一些微。 0 0 0
- “你覺得我要一輩子守一個人?”甄暖猛地搖頭:“不要。太難過了。”她想起之前和紀法拉的對話,“那樣看上去很癡情很震撼,我卻覺得很悲傷。留下的那個人……太難過了。”隊長,大家都說你瀟灑恣意,我卻總覺得你是難過著的。“如果我死了,我會希望我的男朋友向前走,即使忘掉我也沒關系。”隊長,我希望你往前走,是不是我都沒關系,你要快樂就好了。 0 0 0
- “謝謝你,夏時,謝謝你幫我找到甄暖。”他說,“你不用哭。你記住,我只是把你當做一個長相相似的替代品。你記住,我沈弋,從來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 0 0 0
- 為什麼還是沒能給那個像小貓一樣毛茸茸,安甯又讓人歡喜的女孩,他許諾過的,有風卻順逐的一生? 0 0 0
- 唯獨他,言笑晏晏間褪去游刃有余從容不迫的人情世故,仍不沾染半點市儈氣息,仍然正直坦蕩。 0 0 0
- “怎麼了?” “在想事情。” “想什麼?” “就是想,我們在一起,好久好久了。久得……是我的一輩子呢。” 久得,如果分開,我都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會是怎樣。 (沈弋) 0 0 0
- 他微微歎了口氣:“他們不知道,對我來說,有些哀,無法節制;有些變,無法順應。而你的消失,就屬于‘有些’范疇。” 0 0 0
- 親愛的蘇格拉底,甯死不負信仰。 0 0 0
- 可這些遲來的支持並不能讓警方感到安慰,為什麼非要用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才能叫眾人清醒? 0 0 0
- 可法律管不了他們。這種年輕人我見過太多,根本不會改好,以後放出來也是社會敗類。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要誰這麼傷害我孩子,法律治不了,我豁出命也要報仇。我不害別人不害社會,只找那個仇人。 0 0 0
- 因為我愛你,我是那麼的愛你。愛到不確定你是否愛現在的我,也小心翼翼地想溫暖你哄你。所以,看見我愛的你做著我最厭惡憎恨的事,我的心才如此疼痛,如此絕望。 0 0 0
- “你‘替天行道’殺他們,我是不是可以‘替天行道’殺你,而別人同樣‘替天行道’殺我?回到蠻荒時代,全憑一腔恩怨情仇打打殺殺吧,和野獸畜生一樣,都不用做文明人。” 0 0 0
- “不要和我說什麼他們逃脫法律制裁,法律治不了也輪不到你來治!任何規則,只要人制定,就有漏洞。可也正因人制定,就能完善。你做的事根本不是伸張正義,而是把正義的漏洞撕裂得更大。殺人就是殺人,你和王子軒和秦副院長一樣是殺人犯,滿身罪惡,還好意思自詡正義之師!” 0 0 0
- “現在講這些大道理沒用。旁觀者都可以理智地說不能以暴制暴,對社會秩序不好。可你覺得鄭教授在乎這些虛無縹緲冠冕堂皇的東西嗎?是,殺了仇人,他女兒也活不過來,可他是人,他會恨吶。有些仇恨就是你死我活,說千百遍道理都講不通。不挨到自己頭上,誰都可以清醒地分析。”護士歎息,“他根本不怕受罰,你覺得不讓他報仇是為他好,可他覺得不報仇他甯願死。” 0 0 0
- 我的生命里不能只有一個人一件事,我也不能依附著你而活。我會找不到自己,我會害怕。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