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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談了很久,”唐望突然改變語氣,“在離開之前,你必須再做一件事,最重要的一件事。我現在就要告訴你,你之所以置身于此地的原因,好讓你安心。你不斷來看我的理由很簡單;每一次你來看我,你的身體就會學到一些事情,即使是你不願意學的。現在你的身體終于需要回來看我,好多學一些。我們可以說,你的身體知道它就要死了。即使你自己從來不去想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在告訴你的身體,我自己也快要死了,在我死去之前,我想給你的身體看些東西,那是你無法自己給它的。比方說,你的身體需要恐怖,喜歡恐怖;身體也需要黑暗與風。現在你的身體知道了力量的步法,迫不急待地想要嘗試。所以我們可以說,你的身體回來看我,因為我是它的朋友。”
0 0 0 0 拷貝 二維碼 《前往伊斯特蘭的旅程》
- “你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對不對?”他說,似乎看到我腦中所想的。“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是誰、我是怎樣的人,因為我沒有個人曆史。” 0 0 0
- 前往依斯特蘭的旅程,象征著一種未完成,也永遠不會完成的學習過程,而這種學習其實是一種身心重建的過程,需要身體力行的嘗試。 0 0 0
- “我知道我是否是亞基人,這個事實並不足以構成個人曆史,”他回答說,“只有在別人知道時,它才會成為個人曆史。我可以向你保證,永遠也不會有人確知這件事。” 0 0 0
- “你說你為我找到什麼樣的對手?”我問。 “很不幸,只有我們人類才是我們真正的對手,”他說,“其他的實體沒有自己的意志,一定要你主動去接觸它們,把它們引誘出來。相反,我們人類則是殘酷無情的。” 0 0 0
- “我們現在所關心的是丟掉自我重要感。只要你還是感覺你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物,就不能真正欣賞周圍的世界,就好像一匹帶著眼罩的馬,只能看到一個遠離一切事物的自己。” 0 0 0
- 其實,我內心矛盾的總結在于,一方面我無法相信唐望能夠打破我對世界的各種成見;另一方面我也無法像我的朋友那樣,認為“那個老印第安人只不過是個瘋子而已”。 0 0 0
- 我因為研究人類學而碰上了唐望,那時,我已經是一個“很吃得開”的人物了。我離家好多年,換句話說,我已經能夠照顧自己了。在遭人拒絕時,會花言巧語說服對方或讓步、爭辯、發脾氣,如果一切都行不通,至少也會哀聲歎氣、埋怨;總而言之,總是有對應辦法。在我一生中,從來沒有人像唐望那天下午那樣,迅速而確實地截斷我的沖力,讓我不能再進行下去。可是這不只是被打斷,說不出話而已。有些時候我會因為對我的對手懷有敬意,因而沒有辦法說出話來,可是憤怒、挫敗仍然存在于我的思想中,而唐望這一眼卻把我弄麻木了,我甚至無法思考。 0 0 0
- “你對說正經話有很奇怪的看法,”他說,“我常常笑,因為我喜歡笑,但是我所說的每一句話絕對都是正經的,即使你不能了解。為什麼這世界只能像你所想象的?是誰給你那樣的權威說這種話?” 0 0 0
- “你每次發怒時,你總覺得自己是對的,是不是?”他說,同時像鳥一般地眨眼。 0 0 0
- 他的論點是:他是在教導我如何去“看見”(see),這和肉眼的“觀望”(look)是不同的,而“停頓世界”(stopping the world)是“看見”的第一步。 0 0 0
- “你說想學習植物,”他平靜地說,“你希望不勞而獲嗎?你以為這是游戲嗎?你會問問題,而我也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這是我們所同意的。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安排,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0 0 0
- “這就是哲那羅所說的感覺,”唐望說,“為了成為巫師,一個人必須充滿感情。一個充滿感情的人在這世上會擁有他視為珍貴的事物——即使沒有別的,也有他腳下走過的土地。 0 0 0
- “從簡單的事情開始,例如不要透露你是什麼什麼的,然後離開所有熟悉你的人。這樣你就可以在自己周圍制造起一層霧來。” “可是那很荒謬,”我抗議說,“為什麼人們不該知道我?這又有什麼不對?” “毛病在他們一旦知道你,你就被視為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從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辦法打破他們思想的束縛。我個人很喜歡那種不為人知的終極自由。沒有人能確切地了解我,像人們了解你一樣。” 0 0 0
- “如果你想停頓和你一起的人,你必須站在施壓圈外,那樣才可以控制壓力。” 0 0 0
- “我告訴過你,身體強壯的秘訣,不在你對它做了什麼,而在你不做什麼,”他終于說,“現在是你不去做以前常做的事的時候了。坐在這里直到我們離開,試著去不做。” 0 0 0
- “我當然什麼事都能解釋,”他笑著說,“但是你能理解嗎?” 0 0 0
- “在沒有一樣事情是確定時,我們會一直保持警覺,會永遠小心翼翼,”他說,“不知道兔子藏在哪棵灌木後面,要遠比假裝知道一切來得刺激。” 0 0 0
- “使自己不被得到,意思是你要小心地有保留地碰觸周圍的世界。你不吃五只鵪鶉,只吃一只;你不會為了做烤肉坑而傷害植物;除非必要,否則你不會把自己暴露給風的力量;你不會把其他人的生命利用、壓榨到一無所有,尤其是你所愛的人。” 0 0 0
- “收斂自己,意味著你刻意避免去耗盡自己和別人,”他繼續說:“意味著你既不饑餓,也不絕望。像那可憐的家伙,覺得自己在吃最後一餐,于是吞下所有的食物,那5只鵪鶉!” 0 0 0
- “你想學習植物,可是卻什麼事也不願意做,” 0 0 0
- “相信這世界只是如你所想象的,實在很愚蠢,”他說,“這世界是很神秘的地方,特別是在黃昏的時候。” 0 0 0
- “你有理性,好吧,”他大聲說,“那表示你相信自己對這個世界懂得很多,但是真的如此嗎?你真的懂嗎?你只看到人類的作為而已。你的經驗只限于他人對你,或你對他人做的事。其實你對這個神秘的未知世界一點也不懂。” 0 0 0
- “我不關心什麼謊言或實話,”他嚴肅地說,“只有在你有個人曆史時,謊言才會是謊言。” 0 0 0
- 他不讓我說完,我本來是要告訴他,我只是用我父親為例子來說明不真實的行為,沒有一個正常人會願意為這樣一件蠢事去死。 “不管所做的決定是什麼,”他說,“沒有一件事比其他事情更嚴肅、更重要,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在一個死亡是狩獵者的世界里,決定無所謂大小之分,每一個決定都是面對著我們那無可逃避的死亡。” 0 0 0
- “你在抱怨,”他輕聲地說,“你一輩子都在抱怨,因為你沒有為自己的決定負起責任。你父親想在早上6點去游泳,如果你為這個想法負責,在必要時你可以一個人去游泳,再不然,在你已經非常清楚他這一套之後,當他一開口時,你就叫他下地獄去,可是你什麼也沒有說,因此,你和你父親一樣軟弱。“ 0 0 0
- 儲存個人力量刻意的第一步,就是讓你的身體“不做”。 0 0 0
- “一個人在日常的任何舉動,都需要有戰士的心境,”他說,“否則一個人會變得扭曲丑陋。缺少這種心境的生命是沒有任何力量的,看看你自己,每一件芝麻小事都會冒犯你,使你生氣。你抱怨發牢騷,覺得每個人都在耍弄你。你是在風的憐憫中飄蕩的一片葉子。你的生命沒有力量,這種感覺是多麼丑陋啊! 0 0 0
- “活在這個不可思議的世界里,人一定要負起責任,”他說,“你要知道,我們活在不可思議的世界里。” 0 0 0
- “當一個人和別人相處的時候,”他說,“重點應該放在他們的身體。這也就是我一直在對你做的,讓你的身體知道,誰在乎你了解沒有?” 0 0 0
- “人可以得到周圍的事物的同意。”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