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辑:
《长眠不醒》[10句]
下辑:
《湖底女人》[18句]
- “年轻人,你还想不想要我聘你办这件事了?” “我想要,前提是我需要知道所有的事实。另外,我还要得到许可,按照我认为合适的方式去做。如果您设下了许多条条框框,叫我迈不开步,我就不要您赏赐给我的这个差事了。” 0 0 0
- 镜子里有一张脸望着我。 一张焦虑不安、带着哭相的脸。 我赶快把脸转过去。 0 0 0
- 看着这家人的房子逐渐从我视线中消失,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好像写了一首诗,写得很好,可是我又把它丢了,以后也永远不会再记起我写的是什么了。 0 0 0
- 这是别人的精心安排,是另外一个人带着某种声色不动的残暴心理安排的。只有一个女人对待另一个女人才会这么狠毒。 0 0 0
- 如果您雇用了我,您就会得到我全部的谨慎和小心。如果我没有足够的慎重,也许您还是别雇我为妙。 0 0 0
- 年轻人。你喜欢装出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我倒希望你真有装扮出的一半蛮横,那就好了。 0 0 0
- 一个不敢超越自己的作家跟一个害怕犯错的将军一样无用。 0 0 0
- 当一个人想酒想得要命的时候,你递给他一杯,还调得非常可口,他只要喝上一口,就会像看到一个阳光灿烂、非常幸福的世界一样。 0 0 0
- 在这间屋子里,玻璃杯发出轻轻的叮当声,灯光照射出温和的光辉,人们低声耳语,谈爱情,谈百分之十的利润,或者别的什么适合在这样一个环境谈的话题。 0 0 0
- 别吼了。这只狗讨厌你。 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老摆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0 0 0
- 至于冷硬派(hard-boiled)侦探故事的情感基础呢?虽然它不相信凶杀案得以侦破,正义得以伸张——除非信念非常坚定的个人决定插手管事,确定正义得以伸张。这类小说是关于使这个信念成真的人的故事。他们无论是警察、私人侦探还是记者都是坚强的人,他们的工作艰难而危险,因为他们所能得到的工作就是这样。从前到处都是这种工作,现在也是。这类事情发生过,但不是那么快速,不是发生在一群关系紧密的人身上,也不会发生在狭窄的逻辑框架里。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需要不断的动作,如果你停止思考,你就输了。一有犹豫,就会有人手上拿着枪走进门来。 0 0 0
- “我打算看看你是不是个精明人,值得不值得我同你谈谈。” “我是个机灵鬼。”我说,“你要错过了同我谈话的机会就太遗憾了。” 0 0 0
- 刚才我说的话不是瞎猜。是一只小虫子对我讲的,一只花园里的不起眼的小虫,总是叫人踩在脚底下,可它还是活过来了…………像我一样。 0 0 0
- 我知道。马洛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样赚钱把日子过舒服一点儿。 0 0 0
- 别再问我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无法回答你,也别问我我知道的事,因为我不会对你说。你这辈子是在哪儿过的?干我这个行当,如果受人委托办一件事,碰到一个人对这件事好奇,就把自己知道的老底儿都抖搂出来,你说这可能吗? 0 0 0
- 作家不可能讨好所有人,也没有作家会尝试如此。本书里的故事当然不想在写后10年或15年內取悦任何人。推理小说是一种不需要沉埋在过去阴影中的写作方式,也不须对古典崇拜忠心无二。 0 0 0
- “马洛先生。”她说,“我这个人很厉害。但是你可别被我吓着。如果你要被我吓坏,你这人对我也就没什么用了。” 0 0 0
- “你就是马洛?” 我点了点头。 “我有点儿失望。”他说,“我本来认为,会看见一个指甲盖镶着黑边的人呢!” “到里边来。”我说,“坐下来以后,你有的是时间说俏皮话。” 0 0 0
- 布雷兹说:“把你的要点说清楚。” 我说:“除非你们当警察的不出卖灵魂,你们就收买不了我的灵魂。除非你们在任何时间、任何条件下都可以信赖,永远寻求真实,把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调查清楚——除非你们能做到这一点,我就不会违背我的良心行事。我需要尽一切力量保护我的雇主。我需要得到保证,你们不会伤害他,正像你们不叫事实真相受到歪曲似的。要是不这样,你们就把我拖到哪个能叫我开口讲话的人那儿去吧!” 0 0 0
- 我是说正因为它听起来不令人信服,所以倒可能的确是实情。 0 0 0
-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往椅背上一靠,露出一副对一切感到厌倦的阔公子哥儿的笑容。 “一切都就绪了?”我问,“脉搏、呼吸都正常?要不要在脑袋上敷一块冷毛巾什么的?” 他没有冲我撇嘴,因为自从一进我的办公室他的嘴就一直撇着。“一位私人侦探。”他说,“我还从来没见过私人侦探呢。干这种营生可得做些出格的事,我猜想。扒人家窗户根儿啊,探听别人隐私啊,诸如此类的事。” “你到这儿来有何贵干?”我问他,“是不是就为了到贫民窟来显摆显摆自己?” 0 0 0
- “难道法律没有给你保护雇主的权利吗?”她蛮不讲理地说,“如果没有,人们为什么还要聘用私人侦探啊?” 我站起来,围着我的椅子转了一圈儿,又重新坐下。我向前倾着身子,攥住两个膝盖,用力挤捏,弄得我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法律——咱们暂且不给它下定义,默多克太太——是一件有来有往的东西。其实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这样的,即使我在法律上有权利缄口不言——一句话也不透露,而且侥幸能拖过去了,我干的这个事业也就到头儿了。我将被认为是一个刺儿头,在警察局挂了号。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给我点儿厉害看。您交付给我的这件事我看得很重,默多克太太,但是还没有重得非要我做出重大牺牲不可。我不能为它就叫人抹了我的脖子,流一世界的血。” 0 0 0
- 要是你还想从你一直生活于其中的这种苍白黯淡、感情受到压抑的环境中解脱出来,你就必须相信、必须了解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 0 0 0
- 别不高兴。你应当为她感到难过才对。她自认为是个强悍的女人,为了装扮成厉害的样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0 0 0
- 推理小说的动机和角色变得愈发蛮横凶狠和愤世嫉俗,但是对它想要产生的效果或产生的技巧却颇具推动性。当时几个不寻常的评论家看出这一点,其实一个人只能指望这多么了。一般的评论家从来不承认这点成就,他们只等到这些成就取得尊敬后才忙着去解释。 0 0 0
- 我要走的路是我一直在走的路。 0 0 0
- 我回头看自己的小说如果我不希望它们更好,那是很荒谬的。但如果它们更符合我的标准,恐怕就无法出版。倘若要求不那么严格,当时更多的作品也会流传下来。我们有些人尽力想打破陈规,但常常遭遇退稿的命运。既能超越限制又不去破坏规矩是每一个为杂志撰稿卖文者的梦想。 0 0 0
- 你们这些家伙整天喝得烂醉如泥,枕头底下再搁着把枪,早晚有一天得有人叫枪打死。这你该明白。 0 0 0
- “革命总是出毛病。”他说,“最后把革命把持到手里的人老不对头儿。” “有道理。”我说。 0 0 0
- 人们总是告诉我,要我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但是怎么忘得了呢? 0 0 0
- 我已经有十二个小时被系牢在一件我自己也没弄清楚的疑案上。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继续叫自己蒙在鼓里,还是把我的委托人捅出去,叫警察找她和她的家里人进行调查?这倒好,找马洛办案,事没办好,倒招来一屋子警察。为什么要烦恼?为什么要怀疑、忧虑?为什么被猜忌弄得六神不安?找一个斜眼、拐子脚、大大咧咧、悠悠忽忽的侦探咨询一下吧!菲利普·马洛在等着你呢。找到他你就把城里最精明的警察都招到家里来啦。快给马洛打个电话,马洛随叫随到。 0 0 0
- “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我说:“我也听见有人这么暗示过。这个人值得注意。每次一提到他的名字,人们脸上就没有笑容了。” 0 0 0
- 是这么回事。有的事你知道是因为它是黑字写在白纸上。也有些事你知道必然如此,是因为它们合情合理,不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 0 0 0
- 实际上,没有所谓的犯罪或推理“经典之作”,一本也没有。在本身的参考范围之內,就是惟一品评的标准。经典之作应该是一件耗尽本身形式的可能性、无人可以超越的作品。至今还没有一部推理小说或故事达到那个境界,接近标准的也微乎其微。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继续攻克这一堡垒的缘故。 0 0 0
- 这时办公室像所有警察局的房间一样,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既不污浊,也不干净,叫人感到它同你有着很大的距离,永远不会感觉亲切。即使你把警察局迁到一幢崭新的楼房里,不出三个月,所有的房间也必定散发出这种气息。这里面是否有某种象征意义,我就说不清了。 我记得纽约一个跑法律口的记者曾经这样说过:只要你走进管区警察局的大门,你就走出这个世界,进入一个无法无天的领域。 0 0 0
- 我是你母亲雇来替她干事的。她有权力叫我不向外人泄露你们家庭的秘密。这个权力她可以一直享有,虽然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们这幢房子。我也不怎么喜欢你妻子。但是我喜欢莱莉。她有些痴呆,心理上有些变态,但是她是个可爱的姑娘。我知道过去八年间她在你们这个可诅咒的家庭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也知道她从来没有把什么人从楼上的高窗里推下去。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