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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东土》[37句]
熊培云行万里路,写一卷书。熊培云以记者的敏锐和学者的深度,详细记录了旅日期间的所见与所思。本书不仅梳理了日本自明治以来的思想流变,同时深入探讨了当今日本的社会结构与社会问题。有关“日本是中国之药”的结论,注定这不只是一本日本之书,更是一本中国之书。
日本是中国的一味药。至于药性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中国对日本的态度。如果认真学习日本的社会建设,日本将是一味良药,可以医治中国“弱社会”与“强个人”的病灶。如果只是看到日本在向右转、安倍在参拜靖国神社、右翼在街头举旗叫喊,从而继续以民族主义、国家主义来强化中国“强国家-弱社会”的结构,则可能适得其反。倘若良药未成反自制苦果,将是一味毒药。
我之所以仍然热衷于寻访一些我所喜爱的历史人物,固然是因为在他们身上我可以找到精神与思想上的共鸣,此外还有对历史木已成舟的某种伤怀。我相信这种伤怀不仅是基于古老的悲剧意识,更是我对所有尼布尔意义上的光明之子的深切回望。我想从黑暗年代里寻回一点光亮,希望那些曾经照亮过去的人也将照亮未来。
大自然馈赠人类太多的恩情。它给了人类免费的死亡,人类却没有耐心等待这份施舍,所以不仅发明了断头台并给刽子手发工资,还制造战争把无数血肉之躯送上战场。然而,我还是要感谢大自然有关生与死的无私的施舍,它教会我们要节制贪欲。因为有了这份免费的死亡,我们可以在有生之年积极行善,至于除恶的事情交给大自然就好了。
好的观念将人带上康庄大道,坏的观念让人万劫不复。当一个国家被一种坏的观念所笼罩,这个国家也就开始了它的灭顶之灾。日本当年就是这样一步步从“明治维新”滑向“一亿总玉碎”之疯狂的。在这里,“意义猛于虎”。许多人受意义的激情驱使,最终又被意义吞没。
人类尚未形成。虽然我们名义上同属人类这一物种,并置身于所谓的人类文明之中,但人类从来没有真正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误解与被误解,施虐与受虐,征服与臣服,同胞与异类,只要“我者-他者”这个模式一直存在,人类就永远有两个世界的挫折。
上辑:
《一个村庄里的中国》[3句]
下辑:
《追故乡的人》[4句]
- 《小王子》里有句经典的话——“只有用心才能看到本质——最重要的东西眼睛是无法看到的。”这句话其实也可以反过来说:当我们用心观察某事物时,最简单的东西我们可能看不见——但它们确实真实存在。 0 0 0
- 换句话说,虽然我们无法笼统地说一个人是“好人”或“坏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在具体事件中我们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而当我们从自由人的角度痛惜他甘当刽子手时,也不等于我们宽恕了他的罪行。 0 0 0
-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 0 0 0
- 在小泉八云眼里,日本人的微笑,既不是挑战,也不是虚伪,既非西人所说的性格懦弱,也非无奈。而是一种在悠长岁月里锻炼而成的精致礼仪。甚至,即使不幸降临,他们仍会把保持微笑当作一种社会责任。 0 0 0
- 那些久远的几近忘却的记忆,只因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了呼应,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0 0 0
- 倘使一个古老的村庄能够紧邻着一片体面的墓地,即使免不了生离死别,也总能够给生者和死者一点慰藉吧。 0 0 0
- 的确,在道义的天平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判权。而所谓正义,很多时候无外乎是“多数人的暴政”。 0 0 0
- 世界虽小,却装得下无尽的阴差阳错。 0 0 0
- 百余年前,美国诗人亨利·朗费罗(HenryW.Longfellow)曾经说过:“如果我们能读懂每个人秘藏的历史,在每个人的生命里发现他的哀伤和痛苦,所有的仇视也就放下了。” 0 0 0
- 他人不是地狱,只有当我们将幸福完全寄托于他人时才把自己推进了地狱。 0 0 0
- 风可以帮助花蕊孕育,也可以吹落花蕾,但风不会让一粒樱桃的种子长成一颗土豆。土地里有什么样的种子,孕育什么样的果实,终究都是土地自己的事。 0 0 0
- 人有时候会想念一些东西,是因为能在那些东西上感受到自己的命运。 0 0 0
- 正是因为历史通常是胜利者书写的,而胜利者常以正义自居,我们便误以为永远是“正义必胜”了。 0 0 0
- 可叹如今的家乡,村子挪了地方,桑树死了,乌鸦也不见了,所有童年的记忆,仿佛都被抹平了。余下的岁月,我只能是从异乡到异乡。 0 0 0
- 在人性温暖的瞳孔里,国界并不存在。 0 0 0
- 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局限性,作为时代观察者与思考者,如果想了解更多,你就得不断地离开原有的圈子,走进更广泛的人群,倾听更多的声音,梳理出更多的思路。 0 0 0
- 真正的自由,不过是要求你的欲望以他人的恐惧为界。 0 0 0
- 在民主国家,生命是自己的;在专制国家,生命是国家的。 0 0 0
- 每个时代都有此一时代的心灵。它是一个集合,时而幽暗,时而光明;时而狂躁如魔,时而慈悲如佛。能决定它的,不是某一位身居高位的“心灵的船长”,而是所有“闹闹嚷嚷的乘客”。 0 0 0
- “她活得很超脱,前年生病时,我去医院看她,问她怕死吗。她说不怕,花草树木都有生命,枯了会再长出新芽,人也一样,一个生命消失了,新的生命会出来。我又问她相不相信有灵魂。她说她理解的灵魂是,如果她今天说的话,我记住了,那么她的灵魂就进到我的生命里了。” 0 0 0
- 套用尼布尔的话,人有恶的倾向,所以不信任成为必要;人有善的倾向,所以信任成为可能。 0 0 0
- 人生需要害怕,也需要勇敢,关键是要找到一种平衡。 0 0 0
- 只要人性还在恐惧和欲望之间永恒地摆荡,只要人还有赋予“自我与我者”、“我者与他者”的意义的自由,幸福就不会一劳永逸,痛苦也不会一成不变,而人类的历史,更不会终结于某一个必定的命运。 0 0 0
- 其实我知道,上帝对我最大的仁慈就是让我中不了奖,这样我就会见坏就收,而不至于沉迷博戏,浪费生命。 0 0 0
- 没有自由的责任是奴役,没有责任的自由是放荡。 0 0 0
- 究竟是好死还是赖活,要出世还是入世,没有谁能够回答得更好。最关键处只有一条——人生没有标准答案。 0 0 0
- 几十年前,南原繁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在自己承认并成为国民之前,更应该以一个人的自我的理性与良心进行判断,而自主的、自律的人格和个性才是人的根本。” 0 0 0
- 在人性广袤的大地深处,埋藏着难以计数的欲望与恐惧的种子。风可以吹落它们结下的善或恶的果实,但风不能吹走深藏在种子里的欲望与恐惧,那是人类善恶的源泉。 0 0 0
- 这些人很早就对人生有个计划性的东西,一辈子就朝着这个目标走,如果走不通,就难免有一种失落甚至绝望感,扛不住就会一死了之。 0 0 0
- 因为坚守个体的价值,我不仅仅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还是一粒装着宇宙的尘埃。 0 0 0
- 生活有时候需要一点美好的经历,即使它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0 0 0
- 当精神的大树挣脱出肉身的土地,肉身便失去了意义,精神也会慢慢枯萎。 0 0 0
- 在这个由恐惧和贪婪的人性搭建起来的世界,人不能大到胀死自己,也不能孱弱到活不下去。 0 0 0
- 因为时刻在人群中保持目光明亮,我让自己的良知有了依靠,热情有了方向。 0 0 0
- 我们总是盼着自由来临的时候将迎来光辉岁月,其实光辉岁月并非只在将来,更在我们承受并拒绝苦难之时。 0 0 0
- 我们一生中很多努力都是以短量长,放到稍长一点的历史里,曾经的孜孜以求换回的可能只是事与愿违。 0 0 0
- 如果每个人都为自己心中的信念而战,这个世界就没有战争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