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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54句]
- 性命就握在对方手中,心中再如何怨毒,李萼也不敢造次。听了苏景的话,李萼心里也稍稍一松,哭道:“多谢仙长......”不料话没说完,胸口又是微微一冷。 苏景声音清冷:“这次是真的截断了。” 这个女人苏景一定要杀的,若因此惹来背誓神罚......这个神不信也罢。 苏景转目望向倾云涧宗主穆童,后者冷汗淋漓。 0 0 0
- 樊翘的玉简內,是苏景特意从帛绢中为他抄录的功法。‘生生赤炎’,听上去随是‘生’,实则颇为歹毒,是专门用来炼化恶兽的法门,淬炼其身、精壮其神、但却摧毁其魂!这是把活物炼化成法器的凶术! 这门火术凶恶霸道,对施术者要求也极高。凭着苏景或樊翘的境界还远不足以完全掌握。现在不是不能修炼,而是修炼不出什么效果。举个例子,哪怕是一灵阶的小妖丁,魂魄也牢固异常,五境小修士运用赤炎炼之,不等焚掉其魂,就先把小妖丁的身体毁了。而用在普通畜生身上,就算能留其身,它的身体也没什么法力,炼来又有什么用处。 不过这一兜蚊子倒是例外,天生带有法力,却是蚊虫之身少灵无智,魂魄渺小得可怜,用‘生生赤炎’来炼化正好。 0 0 0
- 不放吾兄,断尔轮回! 0 0 0
- 师叔哪里都好,就是太看重‘机缘’二字,几乎都到了矫情的地步,要是没碰巧吃到这个馒头,苏景这辈子也不晓得还有黄衫女子。更要命的是,挎囊里还有无数馒头,天知道还有哪个馒头是假的、被师叔动过了手脚。 0 0 0
- 沙漏计时,新年旧岁交于子时,噼啪鞭炮震耳欲聋,苏景带着妖奴和一群乌鸦给师母磕头拜年,那份欢快和热闹比起人间哪里都不会稍有逊色,吃过饺子换上干鲜果盘。值得一提的是乌鸦卫个个都是嗑瓜子的极道高手,一把瓜子抓在手中,顷刻皮如雨下,一个鸦女如果站在原地不动吃瓜子,不用半个时辰她就能把自己埋起来。 0 0 0
- 苏锵锵和裘婆婆齐声怪叫,哪还顾得上隐身术、哪还能再有看热闹的心思,奋起神通飞天就逃。 可又哪里逃得掉......不是逃不掉,是逃不开。 落下来的陨星,充其量二里方圆,若摆在地上,裘婆婆看都不看便能将其一脚踢飞,可是它自天外而来,这一路疾飞、猛坠,其间蕴含的力量何其巨大,哪怕是元神境界的大修在它面前,也不必一只螳螂来得更坚硬! 它砸落,何异神佛蓄力一拳夯于大地。那是山崩地裂、可怕巨力横扫一切撕裂万物的下场,苏景和裘婆婆逃出个几十、上百里,和直接被陨星砸中也不见得有什么区别。 0 0 0
- 见苏景脸上认真肃穆中还透出一丝憧憬,陆崖九微微一笑:“不用这般正式,只是些粗浅的东西,虽与修行有关,却于修行无助,你随便听听就是了,说完了境界,我的事情就好讲了。这十二个境界中,第一层、即最低浅的一层唤作‘通天’。” ‘通天’两字一出,苏景开始眨眼睛,最浅薄的一层境界是‘通天’?这就通天了?那后面还练啥? 0 0 0
- 如何看出一个人的身价?聚灵斋主深谙此道,不是他手上戴了多闪光的戒指,不是他帽上有多耀眼的美玉。真正的大富之人,只在细节处显峥嵘,手中把玩的一对胡桃、扇子上的一枚印章、腰带上隐绣的族徽、甚至领口畔扣的特殊编法……这少年随身的玩物小松鼠儿何尝不在此列? 有钱人求的又是什么?不外两处,一是享受,一是平安。 0 0 0
-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匹土黄小马,马上一个好像大猴子似的老头,也穿着件土黄衫子。 老头子并非骑马,他是蹲在马背上,模样说不出得滑稽。 待双方相错时,老头子忽然‘咦’了一声。伸手一挠马脖子,小黄马前冲的势子猛顿,跟着开始倒退。 马儿后退的速度,与苏景等人前行速度一致。 要知道苏景一行都是贴地飞掠,快如疾风,连雁儿都望尘莫及,又岂是马匹能追上的。何况这马还是倒着跑的! 迎上了苏景的诧异目光,老头子笑道:“是个火娃娃,你的火好啊。”边说话、边骑马。老头子还能倾过身体,提着鼻子在他身边嗅了几下。 只凭一撇就看出苏景的修持,苏景却还分不出老头子到底是人是妖。 0 0 0
- 实力相差悬殊,天香府中的两人哪还敢造次,黄袍老僧沉沉一叹,应道:“天地大洪炉,人人皆釜中。万生万灵尽于油锅之內,只是有人自知有人混沌,施主还年轻,不晓得......” 这种云山雾罩的说辞怎么可能糊弄过去,苏景笑了起来。 冥明尊主和奉召赶来的小鬼笑面相应,落在天香府两人眼中说不出得狰狞,尤其那个小鬼,凶恶之外还知趣得很,伸手向着旁边空地一点,众人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再看他所指之处,凭空现出来一架油锅,下面柴火正旺、锅中热油滚滚,咕嘟嘟的沸腾着。 小鬼嬉笑:“热油煎烹,本就是咱家的祖传手艺、咱家的拿手好戏!” 0 0 0
- 大蛇识海一进一出,被洪蛇皇后等人坑了五十年,如今出来大家又见面,尤其妙的是,今天也有一场雷雨。总得让他们尝尝被骗的滋味,尝尝被火海吞灭的滋味,尝尝被蛮子撞翻撞碎的滋味! 至于其他......这天底下还有比着‘现世报’更要紧的事情? 烈焰成狂,大圣疯癫! 0 0 0
- 而十三剑过后,尘霄生干脆连剑都扔了真扔了,胳膊一扬手一挥,长剑脱手而去,在半空里翻转了几圈,于‘锵’地一声轻鸣中,斜斜插进一块山石,直没剑柄。 剑扔了,三百里乌云消散,满天雷霆不见,但人未退。尘霄生飘身上前,来到三品司护篆前尺半地方,刚刚握剑的那只手探出,抓。 护篆为光幕,光能抓在手中么? 尘霄生抓住了,真就仿佛普通人去抓一片长绫似的,着手处涟漪荡皱褶出,旋即五指曲拢攥捏成拳,尘霄生抓住护篆一角,跟着向后退拽。 下一刻护篆光芒暴涨! 护篆法术为一整体,仿佛覆于三品司上的青sè霞帔,尘霄生现正做的,就是把这霞帔自三品司上扯下来! 0 0 0
- 参莲子颠颠跑上前,用衣袖去擦大圣玦上的酒水,一边擦一边用白眼珠翻蛮子夫妇。 霍大嫂先回过神来,但脑筋还是僵硬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当家的...你手轻、轻点,别捏碎了。” “捏碎了就是假的。”做梦似的语气,纯粹本能使然的回答。 再看酒席宴上。祸斗一族尽做骇然,苏景手下的大大小小的妖怪则含笑不语,眼睛里却藏不住的那份小人得意。 平时用得习惯了。所以宝贝也不当宝贝了,苏景是真没料到祸斗两口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殊不知,祸斗是出过大圣的妖族,这大圣令牌在他们眼中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圣物,今天突然见到了一块,如何能够不惊。 0 0 0
- 你不妨把修行看做是一棵大树,练气正法,既是树根也是树干,那些‘术’则是枝桠叶杈。从道理上讲,没有枝桠,大树也能长到与天齐高;但是有了枝桠,对大树长高会有许多益处,能长得更快更好。 0 0 0
- 龚长老正色摇头:“这片功过碑林,就是为警醒和鼓励后辈弟子所设,有功就应刻文,不是客气更不是恭维。有朝一日,若小师叔不慎犯错,镌刻罪名时我也绝不会手软。” 苏景笑呵呵的:“龚长老放心,我哪会触犯门规。”若非那个师叔的辈分,龚长老真想问他一句‘门规你都背不全吧’。 0 0 0
- 苏景略显尴尬:“是弟子莽撞,没问清楚就直接动手。” 蓝祈肃容:“你那样就对了,这是优点,永不许改。你记得,可动手可不动过手的时候,就动手;可杀人可不杀人的时候,一定杀人;可饶人可不饶人时,决不饶人。” 魔女训诫,苏景听得心里发毛又不敢不点头。拈花远远听着,不以为然,对俩兄弟道:“师娘一副魔鬼性子,把咱本尊都教坏了。” 赤目、雷动痛心疾首,齐声长叹。 0 0 0
- 苏景对着他的后背说了声‘多谢你。’不成想话刚出口,金扁子转回身又咕咚一声跪倒在地:“苏爷爷一个‘谢’,活活压死小人了,您老万万不用跟小人客气。”说着咚咚咚地磕了七八个头,好歹算是把苏景那一谢给还回去了。 这时候拉车的畜生有些替主人委屈似的,七头蟒中的一只脑袋扬起,遥遥对着苏景露出了獠牙。只见金扁子在磕头中挥手一弹,一抹妖冶金色一闪而过,旋即血光暴现,他竟随手把那只蛇头给斩了下来! 只凭这一手妖刀看不出来金扁子真正的本事了。 跟着金扁子又是好一番告罪,这才起身返回车场,呼哨一声,刚掉了一个脑袋的怪蟒又轰轰烈烈地拉着车走了。 0 0 0
- 苏景特意耗去了两枚天香镇元,去向师娘蓝祈请教,蓝祈的估计倒是和苏景自己的琢磨差不多:待风、火尽数融合之后......再看。 蓝祈笑问苏景:“没准小命不够用了,愁不愁?” 苏景无奈点头:“一想起来就烦。只好不去想,接着练呗。” 0 0 0
- 黑风煞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正要追打下去的裘平安,后者满脸不痛快:“你拉我干哈?就这么漾他们走了?怕他们咋的?” 一向正经的黑风煞居然用上了一副轻飘飘的语气:“要说啊,大开杀戒、你崩溅着一身鲜血回去,再进门时还身上血还冒着热气,的确是挺威风的。” “我就这么想的。”裘平安脱口而出,随后才愣了愣:“你咋知道的?” 黑风煞笑了,话说得飘忽:“俩眼离得那么远,按理说你不值当这么上心吧?” 裘平安脸红、嘴硬、装傻:“啥呀,你说得啥呀,我听不懂。” 0 0 0
- 毁掉一件能够夷平大山的宝物,似乎看也不见得和打碎一只茶杯有什么区别,苏景还是没表情的样子,抬眼望向女冠妙常:“你说话时语气恨恨...我不明白,你恨什么?你愤什么?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女冠欲辩,但张开口才发觉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不是有人对她施展了什么法术,而是她自己张口无言! 掌门妙方岔开了话题,问苏景:“道友还有何吩咐?” “你会尽快派人,去齐喜山和六两商讨赔偿有关之事,对吧?” 0 0 0
- 空中鸟瞰,百名巨人站成一圈,结了一个巨大的圆阵,每人手中都攥着一根粗大锁链,锁链另一段深埋地下,不知牵引着什么东西。 山魈石怪,千形百态,既有山胎兄弟那样的憨厚巨人,也有老石头、烈烈儿那种顽皮妖精,眼前这些石怪则另属一支,唤作大石蛮,身形百丈开外、他们本身就是大山! 巨力无边却灵智混沌,动作更是缓慢如龟,勉强算作妖怪,实际与大块的石头也没有太大区别。 力量蛮横绝不会错,但在打斗中却无比脆弱,一个五灵阶的法术打在头上、胸口或小腹要害便必死无疑,是以大石蛮虽罕见,却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0 0 0
- 前辈之剑匪夷所思,苏景当时诧异万分,自然也就记得牢靠,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有朝一日他还能得见此剑......甚至收下此剑! 为救扶乩,苏景体內阳火冲腾,突然发觉有一道‘剑意’在奋力呼应他的阳火,随即‘古剑’出土,疾飞来投。 看似惊人实则顺理成章,苏景与那前辈修法同出一脉,好剑有灵,感受到昔日主人的独门火法,自然会奋力挣出赶来相见。 ‘好剑’感受到苏景,苏景同样也能感受到它、认出它是前辈之物。 而这柄天乌剑为何会在此,才是苏景真正的大惑所在。 0 0 0
- 一场正道、魔门的恶战之后,参战的离山弟子押解俘虏归山,七祖门下一位名叫‘尘霄生’的真传借以自己的地位遣开看守弟子,私自释放一名年轻魔徒。 结果还不等尘霄生破去魔徒身上禁制法术,就被其他离山弟子发现了。 事情败露,尘霄生俯首认罪却又不肯让开半步,甚至还求请刑堂弟子:放了那个魔徒、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 当时尘霄生已经是第十二境‘欢喜儿’的大修,且他的地位、声望在第一代弟子中颇高,此事很快惊动了当时还在山中的四位老祖。他的师父曲嘉七追问缘由,事情再简单不过:他的爹救过我的爹。 被抓的和放人的,曾是凡人时的街坊,尘霄生还未出生时父亲害了急病,全赖魔徒父亲背着赶到医馆,得以及时施救、转危为安。 0 0 0
- 嘭地一声轻响,保住小命、得了造化的小泥鳅幻化人形,变成了一个白袍后生,看上去比着苏景要大上几岁,差不多弱冠年纪,长得不似姑母那么瘦小丑陋,但满脸横肉疏眉立目,一副混横模样。 小泥鳅抢上几步,跪下就给裘婆婆磕头,瓮声道:“多谢姑母救命之恩!那啥,以后有侄子有一口肉吃,就决不让您老啃馍,那决不能够!” 0 0 0
- 苏景一边走,一边对六两道:“原来赶大车一点也不难。”车马行之前接了笔大生意,现在只有车没有车夫,苏景少年心性觉得好玩,自己把大车给赶过来了。 六两心中念叨:下次我不用妖威降服马匹,你再赶个试试。口中则应道:“小祖宗是天赋奇才,什么事情一摸就能上手。” 这么响马屁苏景可不接着,笑而摇头正想说什么,忽然从远处传来‘哈’的一声大笑,只见斗大身小、肥胖如梨、骨瘦如柴三个矮鬼从长街一方,兴高采烈地向着苏景跑来。 0 0 0
- 正修炼到要紧时候的黑风煞,只觉得耳中忽然炸起轰的一声大响,险险就被惊得走火入魔了,张开眼睛一看,只见一群鸦裔满脸惊喜,呜哩哇啦个个大喊大叫,有的向他行礼问安,有的互相说话,大好洞天灵境变得比酒肆赌坊还要更喧闹万倍。 0 0 0
- 而真正让人心惊肉跳的是...他...这个苏景竟把任长老的分身重创!这又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听说过奔跑的兔子能够撞塌一座大山! 0 0 0
- 雷动咳嗽一声,又把话题拉回来,继续教导拈花:“你看外面,天上的祥光投影、遍野山花绽放,就是灵丹的‘吐纳’、就是丹与大世界的交融,等到异象尽消才尽全功,之前决不能动它,否则仙丹立化顽石,前功尽弃。” 0 0 0
- 题头赫赫四个火红篆字《剑刹天乌》,其下另有八字副题:万物皆乌、战火铸炼、煌煌东来、烈烈西敛。 0 0 0
- 幼年时家门遭遇巨变,会对一个人的成长造成重大影响。如果当年陆崖九没去管那件闲事、苏景又侥幸活下来的话,也许就会愤恨老天不公,随着年纪增长心思愈发偏佞,最后长成个心狠手辣的恶人也说不定。 可是陆崖九出手了,事情便不一样了。白马镇、苏记熟食铺子里的油灯下,爷爷一次次满怀感恩的讲述,一点一点影响了小苏景。他想做个捕快维护一方,不是少年人的头脑发热,而是从小到大、伴随成长而生、而长的信念。 虽然这个念头幼稚、可笑,但苏景当真。 0 0 0
- 叶非不理他,继续道:“我立道,就该我说了算。我说它是什么道,它就得是什么道才对,哪怕它是处勾栏,我说它是酒楼,它就得变成酒楼……”说到这里,叶非的眉心开解、笑得阴森森戾气十足:“我立道,但道就是道,我说了不算?那算什么立道,狗立屁道,立狗道屁!。” “我草!”不远处,浴血苦战中的三身獠哈哈大笑,祖乐乐一般不说脏话,但不说和不会说是两回事,此刻除了这两字不足以表明心情了,祖乐乐一边笑一边放声喊喝:“陆角八,恭喜你们离山,有弟子勘破别扭大道,果然别扭无比,拧巴惊人!” 离山别扭道? 0 0 0
- “犬子拜在离山龚仙长门下,名唤白羽成,”说起孩儿,白翼笑了起来:“我叫白翼,儿子叫白羽成,不太合体统,不过另有番意思,我那夫人姓程,和我青梅竹马,诞下长子就唤作白羽成,是取了个谐音,白与程。” 小小的一份人间趣味,轻轻一点夫妻情调。 0 0 0
- 苏景自是不知自己被这么恶寒地比喻了,他正在算一笔账:突破通天境,阳寿立增三年;自己在沙漠里修行了整整五年…三减五负二,赔了。 0 0 0
-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算太长,不过以陆崖九的老辣眼光,还是能看出苏景的性情,由此也能大概想到,即便少年明知道现在学习的功法对长生、逍遥没什么帮助,他仍会努力去学,不提其它,单只‘报恩’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三这三那诀’有可能帮到恩公,便是苏景最大的动力了,若不认真苦练,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只是陆崖九料到了苏景会认真,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认真……‘认真’二字,也分很多层次的。 比如,少年心中总会有许多好奇,尤其苏景又是个活络性子,按常理去想,他平时刻苦练习也就罢了,间歇时、吃饭中总是要问些修行上的神奇事,陆崖九也有所准备,打算着若他来问不妨就给他讲一讲,反正身处这无聊天地,时间也无处打发。 0 0 0
- 若换做其他修士。只能被动得接受这个过程,根本谈不到‘控制’二字,可苏景开窍近一千五百枚,对灵元的感受、对气机的掌控远同辈修家,旁人绝不可能的事情,他做起来游刃有余! 便是如此,凭着苏景自己的修为怕是一千年也休想能成功炼化的骨金乌,在短短四天之中。被苏景彻底炼化。 道理有些复杂,但说起来也不过寥寥几句话,不过若再换个角度看看呢?苏景简直是在玩命!要知道当时他还深处于重重雷劫、就在骨金乌显身前片刻,他还要死要活的。结果见了宝贝他就不管不顾了...... 0 0 0
- 跟三个浑人实在聊不下去了,卿眉无奈收声,忽然他胸口一震,又开始大咳起来,三尸浑却不恶,急忙围上前,拈花帮他敲背、赤目给他抚胸、雷动给他揉太阳穴。 苏景张开眼睛,待卿眉咳嗽止住、气息又复顺畅后问道:“你的伤势怎样?” 卿眉毫不隐瞒:“探祠时中了蛇妖几下,九道正脉受损、三道奇经断裂,死定了!”说到这里,魔道妖人目露凶光:“不过是探一探古时的秘密,它们便要了我的命,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老子灭他家大圣!” 这事他说反了,不过那份收敛多年的妖人性情,也端的暴露无遗。 0 0 0
- 离山同门之礼,不同于所有门宗,有关一举一动皆为九位师祖细心所创,內敛气机暗藏元韵,那女子尸首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在苏景向她拜下时忽然檀口一张,一块黑色的石头掉落。 意外同时,苏景抄手将其接下,触手冰冷异常,可是那份冷冽于苏景而言全无寒骨之痛,正相反的,让他精神一阵、说不出的清凉爽快,蛰伏于体內的阳火真元也自行响应、流转开来,旋即黑色石头中玄光一转,竟沉入了他的掌心。 并非是大圣玦那样‘认主’,充其量只是一份‘认可’,黑石头似是认同了他的阳火真元,故而肯进入他的骨血內、安稳沉睡。 0 0 0
- 见过贺余后。苏景胸中那份狂魔般的恶火怒念收敛了许多,如今的愤怒不过一两成,其余心思归化两字:心疼。 真是心疼啊。 是以苏景未做怒叱,只是摇头:“心以论,我对阴阳司虽有诸多看不惯,但还是尊敬的。大人之言,却让我看轻了阴阳司。” 话说得不是清楚,但其中的意思十花判是明白的: 这次争执无关对错。阴阳司‘万事皆休如轮回’是大义所在,苏景的‘大善当报于今世’也绝不是无理取闹。大家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坚持。 0 0 0
- 小猴子是从地心恶炎中蹦出来的,是以有一身霸道火法,但熔岩不属火行,而是土行的火变,所谓土炎、石火,根子上仍是土行,烈烈儿是土行妖怪,与灭顶大圣、苏景令牌中的老石头是同宗。 烈烈儿应道:“我修习的不是他传下的功法,是以算不得他的门徒。可不管怎么说。他老人家都是我族中的巅顶大贤,能喊他一声祖爷爷,烈烈儿心里光荣!” 0 0 0
- 苏景挥手让裘平安收声,对风长老道:“的确是来自师父留下的道法。阳火精元您无法再修习,但‘金乌大焠真’中对攻脉、建络之术也有特殊见解,回头我抄录一份给你送来。” 风长老闻言大喜,他的性子简单,也不会说什么客套话,直接道:“以后师叔若想用什么丹药,派个人来直接跟我说就是......别叫他来,我不给他开门!”说着伸手一指裘平安,小泥鳅笑嘻嘻地:“你这银,咋还真记仇呢。” 就是在这个时候,大圣玦中突然鼓声雷动,苏景怕內中妖奴有急事,挥手放出打鼓的乌上一,大圣玦早已认主,随苏景心意调运,唤出妖奴不一定非得亮出令牌,苏景身边之人只道他用的是‘生生袖’一类可以容纳活人的宝物,没人太当回事。 0 0 0
- 无论什么门派的功法。若以真正的地煞来修行第五境,都会面临绝大的危险:引煞容易,受煞难、断煞更难。 地煞灵元一旦被引动便如巨湖决堤。轰轰荡荡冲进修家身体,那时就仿佛小小沟渠迎来大川洪峰,直问修家经络承受极限; 就算经络坚固、抗住了考验。待到功行圆满、完成‘冲煞’修行的时候,还需及时切断自身与地煞的联络。地煞入体可不是师门长辈传功,哪会管你‘够不够’、‘要还是不要’,修家敢引流,它便猛灌到底,若不能立刻‘断流’,下场就是用小皮囊去装大洪流,爆裂! 由此,修家以古法冲煞时,会置身于地煞边缘。尽可能小规模的引动地煞灵元入体,可即便如此,古时候的修家仍有无数人死在‘经脉撑裂’、‘暴体而亡’,这两重凶险之下。 0 0 0
- “善待个屁,”一个字一个字,硬生生自苏景的牙齿间磨出来的:“他说过,修家前生几境,游魂入司后会给追责几棍。” 尘霄生闻言面色陡然狰狞,自他来到极乐川后、第一次面露狰狞:“哪个狗贼敢对吾兄行刑动棍!” 若是其他重要弟子在此,林清畔也好沈河也罢,甚至嫉恶如仇的扶乩仙子,闯司则已,但不会失去理智,更不会在此刻仿佛‘拱火’似的附和苏景......偏偏来的是尘霄生。 而苏景之言未完,继续恨声道:“再说轮回,返回阳间做人还是做狗?做草还是做虫?还不是随意安排!我师兄为人间为天下弃性命弃仙途,落入阴阳司你就把他随意‘编排’?我借法于你护得总衙安稳、我于褫衍海营救尤朗峥保得轮回顺畅,我不曾亏欠阴阳司分毫,我兄有难你却。 0 0 0
- 师叔陆崖九,剑法惊仙神通广大,大袖一挥离山千万弟子为之效命赴死在所不惜,到头来却被困在小小一盏青灯之內; 火鸦大妖明玑,山中精修无数年头,得飞仙高人指点受惠不尽,他求仙之念何其强烈、坚定、否则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死了,可最后依旧没能尝到仙果......修行之路,实在太过漫长,最终能走到那扇仙光烨烨的大门前的人,又能有几个。 此时此刻,身边还有无数同伴与苏景同行,一千年后的今天,身边还剩几人?或者,连他自己都不在路上了吧。 苏景没法子不唏嘘。 忽然,一道晶莹光华自熊熊燃烧的无烬山中飞射而出,直接落到苏景手中,苏景低头一看,是一枚小小的琉璃罩子,有些像茶杯盖子的样子…… 0 0 0
- “还请老前辈速速开目,晚辈等不得太久!”得了婆婆支持,小金蟾底气更足了,开口催促老蛤。若按照打个一个哈欠打上几十年来算,老蛤缓缓睁眼的功夫大伙的确等不起。 催促有效,疙瘩山前地面上忽然青光闪烁,凭空出现了两座小小湖泊......碧波荡漾、水色清亮,又有谁能想到这是巨蛤的一双眼睛! 青云开门见山:“请老前辈还我金钱!” 大凡血脉纯粹的古时巨蛤,全都是温顺性情,而且最讲道理,只因长相丑陋才会被世人误解。但旁人不了解內情,全被小金蟾的胆大妄为给惊住了。 巨蛤果然温和,只见那片疙瘩山微微一震,跟着呼啦啦地一串轻响,小金蟾的一串金钱被它吐了出来,可惜,那上好的宝贝,现在全都便成了蚀锈疙瘩,连本。 0 0 0
- 青灯境时,陆崖九曾拿出来一瓶烧酒,问苏景:“能喝多少?” 北方的烧刀子,酒劲霸道,苏景摇头道:“最多喝四两就醉了。” 跟着陆崖九又取出一坛水酒:“这个呢,能喝多少?” 南方的米酒,力量绵软,苏景笑答:“这个好喝,我喝几大壶都没事…醉得话,怎么也得二斤以后。” 师叔点点头:“都是喝醉酒,但如果想练酒量,效果是不一样的,烈酒醉十次,保你酒量见长;温温吞吞地水酒醉十次,酒量没啥变化。”说着,师叔一挥手,把两种酒都扔进了苏景的锦绣囊:“修习洗髓的时候,累了就喝点酒。” 0 0 0
- 望穿前生,还是千年前的事情,神光彷徨无助,心基摇摇欲坠,又得弥天台三大圣僧相助,以六千年供奉佛前的青灯古捻、助他揽尽前生十七世所有罪业,炼化成了那一朵娇嫩黄花。 佛门神通苏景不懂,但他至少能明白花蝶幻化的十七个人。便是神光前十七世的罪孽! 而‘罪人’身上枷锁,便为神光今生修持的禅念。 神光把这只‘花蝶’赠与苏景,致剑冢之谢不过是细枝末节吧,神僧此举另有深意......要知道,现在的神光大师。早已不再是千年前那个迷茫僧侣,自花蝶炼成,他便仿佛脱胎换骨,境界日渐深厚,时至今日他已无愧神僧之称。 0 0 0
- 阴阳司不放人,双方必有一场恶战,真要斩杀几个判官尘霄生也绝不会手软,但、该谢还是要谢的即便极乐川护篆危殆时,李德平也不曾拿贺余来要挟,凭此一项,就当得尘霄生一声真心道谢。 而苏景癫狂杀来,曾提到‘几境游魂就会挨上几棍’,那时李德平也没去辩解‘我还不曾打他’,这让尘霄生在心中又高看了阴阳司一眼。 贺余睡得安详,面上带了微笑。 如他死前曾在离山说过的:心砰然、血沸腾,老天待我不薄,让我有了个机会能以我性命换天地气运永驻。 死得其所,自然安详。 0 0 0
- “想通了?”尘霄生开口了,声音带笑、轻飘飘的:“剑,为我纯元真血所养,可代我受你这护篆的反噬之力剑断了无妨,大可重新铸炼,贺姓兄长却只有一个。对了,你叫什么?” 剑、主易身,巅顶妙法,由剑替主人领下强攻,主人放手一搏!前面十三剑,一剑比着一剑力气衰弱,尘霄生珍惜身骨?笑话了,若不敢拼命他又何必拔剑。十三剑连绵,前为试探、摸清护篆行运的大致方向;后为催法,以剑代主,引转护阵反噬之力。 此刻尘霄生,百无禁忌,抓护篆! 0 0 0
- 苏景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最先跳出来的四个字是:师叔蒙我……现在再回想青灯境时,陆崖九提及辈分总是含糊其辞,那活了几千岁的老头子,玩弄起字句功夫简直就是高深莫测,老祖可从未明说过什么,但反复隐示,诱着苏景还以为现在的掌门、长老都是和自己平辈。 少年可从来都没想到,掌门见了自己,竟然是要磕头的;苏景更不知道,自从他离开了青灯境,陆崖九百无聊赖时,每想起师侄和那些侄孙儿掌门、长老见面时、苏景脸上那副惊骇样子,都会捧腹大笑…… 苏景懵了,诸多长老懵了,樊翘更懵了。 0 0 0
- 裘平安浑浑噩噩,但三阿公眼光老辣,他敢笃定这小子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外孙女儿。青云跟了他肯定不会受委屈。要说起来,裘平安的身份背景也着实不错,给离山第一代真传做妖奴绝不是件丢人的事情。更要紧的是三阿公修得识妖密法,他看得明明白白,这条混泥鳅的龙王血脉复苏,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