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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6》[19句]
罗贝托·波拉尼奥《2666》是罗贝托·波拉尼奥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全书由五部分构成,被称为21世纪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共获得美国全国书评人协会最佳小说奖,《纽约时报》年度十佳图书之首,《时代》周刊年度最佳小说,《洛杉矶时报》年度最佳小说,25年来百部最佳西语小说等奖项。
2666的五部分讲述了五个独立又彼此呼应的故事。第一部分《文学评论家》讲述四个来自欧洲不同地区(英法西意)的文学评论家,因为共同喜欢及研究一位德国作家阿琴波尔迪而成为朋友进而成为情人的故事。几人得知阿琴波尔迪曾在墨西哥现身时,便共同前往。这个部分的基调很平静,甚至有轻喜 剧般的轻松可人。但进入尾声时,气氛开始诡异起来,有很强的梦幻色彩。
第二部分《阿玛尔菲塔诺》是举家迁居到墨西哥的智利教授的故事。在第一部分里他曾是几位评论家的向导,因为他宣称曾与阿琴波尔迪有一面之缘。这一部分里,几位评论家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这位日渐迷幻的教授,他不只能听到死人对自己说话,更是在某天效法杜尚,把一本偶然发现的几何学着作挂在自家的晾衣绳上,看风吹动书页。这部分也交待了教授的妻子迷恋上一位疯诗人抛家弃女的情节。这部分的情绪相对来说超现实,很迷幻。气氛压抑诡谲。甚至配有一些另人费解的图示。
第三部分《法特》,一位纽约《黑色黎明》杂志的黑人记者,因同刊的拳击口记者遇害身亡,接替那人来到墨西哥报道一场拳击赛。在这里,他结识了一批各地媒体同僚,还遇到阿玛尔菲塔诺的女儿。他逐渐地了解到在这个墨西哥北方城市圣特莱莎发生了多起杀害妇女的案件,手段残忍,抛尸荒野,他想进行报道,但困难重重。这部分写法上非常写实,叙述简洁有力。特别之处在于(也贯穿于2666全书),线性叙事之间,穿插有非常多的“离题”之言,比如法特乘飞机时听乘客讲的一段海上求生故事,寻访某人时在教堂听到的大段个人独白,某个美国导演的八卦等等。再如前文那晒书的杜尚,也特书了一段。这部分的结尾交待法特在某人帮助下到监狱找一个这些连环杀人案的嫌犯采访,可在见到那人时,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第四部分《罪行》可说是全书的高潮部分。这部分看似警方档案,因为按时间顺序记录了自1993年1月到1997年12月,每月甚至每周发生的一起或多起杀害妇女案件,简明扼要,某时某地某人被谁谁发现,死状如何,衣物怎样,周遭环境,死者有否确认身份,法医学检测死因是何,有否嫌犯,警方又是怎样处理的。当然其间穿插了警方故事,贩毒集团背景,政治人物干预,来自FBI的侦探,亵渎教堂的“忏悔者”,能预言未来的女巫师,监狱中呼风唤雨的嫌犯(此嫌犯与第三部分结尾那位巨人嫌犯联系起来),等等。这部分“警方报告”的罗列,让人震惊愤怒,继而失望无奈,直到只能接受这现实的残酷。对读者而言,阅读这部分将会是一次极为震撼的心理过程。
第五部分《阿琴波尔迪》回归开篇引入的悬念人物,他出场了。这个部分甚至可作为独立的历史小说阅读,讲述了阿琴波尔迪的一生,他的出生,成长,贵族家的用人生活,参军,二战,与家人失散,目睹酷刑,成为战俘,耳闻屠犹亲历,开始写作,一家汉堡出版社社长的高度认可关注甚至是资助,传闻其极有可能得到诺贝尔文学奖,隐姓埋名混迹于欧洲各地,再到遇见家人,直到决定去圣特莱莎那个充满死亡的墨西哥北方小城。这部分的情绪悠然回荡着一首哀伤的歌曲,尽管一些细节的震撼力并不比第四部分弱,然而这更是一种尽在不言中让人既恐惧又哀伤无奈的调子。
上辑:
《地狱公寓》[10句]
下辑: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7句]
- 一个多么可悲的荒谬现象,阿玛尔菲塔诺心想,如今连爱读书的药剂师都对那些伟大却并不完美、如激流般气势磅礴、把读者引向未知之处的书籍望而却步。他们总是选择文学大师完美的练笔之作,或者说,他们乐于观看大师们在练拳时摆出搏击的造型,却对真正的搏斗不感兴趣。 0 0 0
- 众所周知,历史就是一个婊子,没有什么决定性时刻,而只有分分秒秒的可怕流逝。 0 0 0
- 姑娘听了他的表白以后哈哈大笑。他就动手把她给就地强奸了。动作绝望而笨拙。 0 0 0
- 知识分子总是认为自己可以受之无愧地接受什么。 0 0 0
- 她认为,读书直接与快感联系,而不是直接联系知识,或者费解的事情,或者话语的结构和迷宫。 0 0 0
- 他喜欢夜间回家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喜欢街灯的颜色和照在房子上的光线。喜欢他移动时跟着他一起移动的影子。喜欢烟灰色的黎明曙光。喜欢聚集在小酒馆、说话不多的人们,他也变成了小酒馆的常客。喜欢痛苦,或者对痛苦的追忆;好不夸张地说,痛苦已经被无名的什么东西给吞噬了,吞噬之后,变成了一片空白。他喜欢这样的意识:痛苦最后变成空白的等式是可以成立的。他意识到:这样的等式可以应用到一切方面去,或者几乎一切的方面去。 0 0 0
- 就因为风俗习惯啊。哈里,咱们就因为风俗习惯变成了盲人。 0 0 0
- 一天夜里,凌晨四点钟,夫人登上甲板散步,不知道也不在乎位于什么经纬度,不在乎周围被一亿零六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咸水包围或者半包围,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夫人在一等舱旅客使用的一等甲板上点燃了一支烟,目光注视着海面,看不见什么,但是听得见海涛声,这时,那个迷解开了,恰恰是在历史的那一刻,解开了;施瓦本人说,那位昔日富有、强大和聪明的夫人沉默了;一种宗教般,甚至是迷信般的寂静笼罩了那座战后德国的可怜酒馆。 0 0 0
- 19世纪,一直到19世纪中叶或者19世纪末叶,社会习惯通过对话语的过滤不让死神溜进来。假如有人阅读那个时代的新闻报道,可能会说几乎没有犯罪,或者说一桩杀人案能震动全国。大家都不愿意把死神请进家门,请进梦里或者幻想中来;可是可怕的犯罪、分尸、种种强暴,甚至连环杀人屡屡发生是不争的事实。请注意:除去那个时期的大案之外,大部分连环杀人凶手没有落网。没人知道开膛手杰克是什么人。为了适应我们的害怕心理,一切都经过了话语的过滤。孩子害怕的时候怎么办?闭上眼睛。如果孩子看见有人实施暴力,然后杀人,他怎么办?他也喊叫,但首先是闭上眼睛。话语就是干这个用的。这让人好奇,因为人类的疯狂和残忍的全部都不是当代人发明的,而是咱们老祖宗的创造。 0 0 0
- 可以这么说,希腊人发明了人性恶,看到了咱们人人心理都有邪恶,可是我们对这邪恶的证据已经无动于衷了,咱们觉得这些证据微不足道,觉得这些证据难以理解。人性疯狂也是如此。正是希腊人开启了邪恶变化的一系列可能性,可如今这些可能性什么也没对咱们说明。也许您会说:一切都在变化。一切当然都在变化,可犯罪的典型没变,同样,人类的本性没变。有个可以说得过去的解释是,那个时代社会太小。我说的是19、18和17世纪。当然啦,社会是小。大多数人处于社会的外围。比如在17世纪,每运输一次黑奴,一船奴隶要死掉百分之二十,比如运到弗吉尼亚出售。这事不会打动任何人,弗吉尼亚的报纸不会用头版刊登此事,也不会有什么人要求绞死贩奴船的船长。 0 0 0
- 后来,三人谈起了自由和邪恶,谈起了自由高速公路——邪恶在上面就像法拉利一样飞奔。 0 0 0
- 莫里尼感觉自己的形象逐渐不可阻挡地溶解了,好像一条不再是河流的河,或者像一棵树在地平线上燃烧而它并不知道。 0 0 0
- 她来开门,握手或者不握,接下来坐在客厅里喝上一杯,望着东山逐渐消失在玻璃门里。 0 0 0
- 他想。这个地方在歌舞升平的年代一定以色情闻名,后来盛极而衰,从此一蹶不振,成为墨西哥诸多衰退现象之一,在悄悄的笑声中、在悄悄的枪声里、在悄悄的怨声载道中,步步衰退。墨西哥在衰退吗?实际上,是拉丁美洲在衰退。 0 0 0
- 然后,她看看坐立不安的雷纳尔多,又谈起最近她看到的幽灵来。她说她看见了死去的妇女、死去的女孩。那是一片沙漠。那是一片绿洲。就像电影里那样,出现了法国和阿拉伯外籍军团。那是一座城市。 0 0 0
- 着述中花言巧语,让人感觉是一场暴风骤雨;高谈阔论,让人感觉十分震怒;写作中严格遵守规范,里面只有沉默,既不振聋也不发聩。知识分子说些‘啾啾、喵喵、汪汪’,因为巨型动物或说巨型动物的缺席,他们没法想像。 0 0 0
- 那天夜里,一缕病态的绿光从医院各个房门泄露出来,像是浴池的浅绿色;一个男护工站在人行道中央吸烟;在停泊的轿车群里,有一盏车灯亮着,发出黄色光线,像一个巢穴,但不是随便什么巢穴,而是核战争后的巢穴,那里已经没了人们的自信,只有寒冷、沮丧和懈怠。 0 0 0
- 他时而看看弗罗里达,时而望望木偶,好像什么也不明白;但是反之却好像闻到了危险,闻到了不请自来,随后仍然不明白的神示。 0 0 0
- 19世纪,一直到19世纪中叶或者19世纪末叶,社会习惯于通过对话语的过滤不让死神溜进来。假如有人阅读那个时代的新闻报道,可能会说几乎没有犯罪,或者说一桩杀人案能震动全国。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