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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我》[54句]
八月长安三十岁生日是一个星期五,我照常一个人。
老何了解我的习惯,午夜十二点发了微信祝福,没有约我庆祝。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至于我妈,我不确定她能不能先想起曾经生过我这么一个孩子,再进一步想起生孩子的准确日期。
下午我一直呆在美术馆里整理阁楼,快闭馆前,一个讲解员给我发微信,问能不能提前半个小时走。“一周年纪念日,我男朋友来早了,都等我好久了。”
我怎么会不答应她呢,我毕竟是人。
傍晚的生意并不忙,二楼只有寥寥几个参观者。几个月前国航的机上杂志把我们美术馆作为“十大不为人知的岛城记忆”之一编入专题,馆里着实热闹过一阵,反正票价不贵,文艺的旅行者们逛完教堂,直接拐到这座老别墅里,拍九张图发个微博就走。
我也趁机把一楼的一部分连带前院一起开辟成了咖啡馆,选了各色好看不好坐的桌椅,摆得非常适合拍照,且仅适合拍照,力求谁坐谁难受,风水布局讲究四个字,“买完就滚”。
虽然后来机上杂志换新內容了,但后来老何又给我介绍了一些本地的报纸副刊编辑、新媒体公众号运营……断断续续地用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宣传,终于算是把平民美术馆的名头打出去了。
上辑:
《玛丽苏病例报告》[3句]
下辑:
《八月长安经典语录》[67句]
- 她在我心里就是一只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插满引线的炸药包,脱毛衣的静电都足以瞬间轰飞我。 0 0 0
- 世界上谁活着不是寂寞无聊呢,父母儿女一场,谁顾得上谁啊,怀念珍惜是人死了以后的事儿。 0 0 0
- 我一直知道老何强悍的內心盛满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柔情,为了与时俱进才勉强增加一些时尚元素,比如在如果两个字后面加个IF,傻不傻呀。 0 0 0
- 跳下床,猛地拉开纱帘,吐出一口浊气。 天空湛蓝如洗。 0 0 0
- 让我这个老灵魂,把一切都给你 , 全世界我唯一不会嫉妒的你。 0 0 0
- 有时候,尊重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权利,而尊重,就是配合对方行驶这种权利。 0 0 0
- 人真是奇怪。 有时候觉得已经老了,足够自知了,看得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寿路的极限,才华的极限,精力的极限,智慧的极限…… 懂得天地不仁,不拒绝希望,却也不再盲目激励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但身体却还在倔强地生长着,按照基因写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告诉你,还没有结束。 0 0 0
- 苦难就是苦难,意义是我们在生活中自己选择的,话说得再漂亮,也不如不受苦。 0 0 0
- 这一切用嬉皮笑脸包裹起来的心动,一笔一笔汇成我在雨夜赤脚踩过的玻璃渣。 0 0 0
- 只是现在安定了,枪炮变成了危险,刀锋变成了威胁,曾让她带着全家安身立命的强悍,都变成了难以忍受的刁蛮。 0 0 0
- 把自己的灵魂从“王海峰”的身体脱离,浮在半空中冷冷地看待无比熟悉又陌生的一家人。 只是现在安定了,枪炮变成了危险,刀锋变成了威胁,曾让她带着全家安身立命的强悍,都变成了难以忍受的刁蛮。 0 0 0
- 这种水平的画都展,可见我们美术馆穷凶极恶到什么地步了。 这种水准的画都买,更说明一件事。 他一定是在故意气人家啦。 0 0 0
- “我妈不容易。” 这是我爸的口头禅,话很短,尾巴却很长,绵延到他从没讲清楚过的三年自然灾害、十年动乱、他懦弱无能的父亲、他二哥的死亡……最终都化为了一句话和一声叹息,然后是无奈的、讨好的一笑,对着我妈。 0 0 0
- 谁能料到啊,头等舱座位中间扶手也太他妈宽了!以前经济舱总有大爷轻轻松松就倒向我,这次轮到老子弱柳扶风地一倒,腰直接硌在扶手上,根!本!歪!不!过!去。 0 0 0
- 蹲着哭泣的时候,一袭油光水滑的黑色长发柔顺及地,从背后看上去,像一块悲伤的黑石头。 0 0 0
- 外面飘起了小雨,在伞盖状的路灯下,细细密密的,让人的心境都变得温柔了。 0 0 0
- “演戏就是为了让对方看出来的,他再看不出来就是瞎,”我扬起脸,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笑裂了,“这不更好吗,省得我亲口说了。” 0 0 0
- “老王,这你就不地道了,”一个嗓门洪亮的男人说道,“非得让我们都到你家门口堵你?你啥意思啊,好歹给个痛快话!” 这语气……放高利贷的?王树刚你可以啊! 0 0 0
- 睡意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携带着梦境退潮,悲伤和愤怒却跟上我,绽开森森白牙: “我们还没走哦。” 0 0 0
- 云海的波粼绵延向远方的视平线,在那里,火烧云凝固成将熄未熄的熔岩。 0 0 0
- 圣母玛利亚啊我有罪我想吃了他,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吃了他,用刀叉那种。 但我还是努力维持住了人样。 0 0 0
- 直到睡意像水草一样攀上来,温柔地将我拉入梦的深海。 0 0 0
- 血液几乎全冲到了脸上,耳鸣声震得什么的都听不见,雪花点迅速从四周向中间堆积,涨满我的眼帘。 0 0 0
- 我趴在床上,下巴枕着靠垫,咧着嘴笑,小腿在空中乱晃,活像刚被投喂骨头的狗。 0 0 0
- 我甯肯全世界的求和都由我来讲,又怎样呢?自尊心又不是玻璃做的,哪儿那么容易碎。 什么样的人最快乐,我这样的。 身段柔软,贴地飞行。 0 0 0
- 有时候我都怀疑到底是我真的很风趣,还是他太喜欢我。这两个答案真的好难取舍哦。 0 0 0
- 人生中第一次怦然心动的钟情,岁月里自以为肝胆相照的友情,联手在我胸口凿下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洞。 0 0 0
- 我的勇气像扣在锅盖里,盖子掀开,天光大亮,它们悉数溜走了。 0 0 0
- “有种,你就,骨碌骨碌,滚进来。” 0 0 0
- 你要是再惹我,我就让你从自杀变成他杀! 0 0 0
- 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好吗?谢谢支持!感谢有你! 0 0 0
- 震动不停的新微信不过是一颗颗细碎的石子。人生中第一次怦然心动的钟情,岁月里自以为肝胆相照的友情,联手在我胸口凿下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洞。拿着这些石子,我精卫填海,我女娲补天。 0 0 0
- 清晨的天光从他背后的楼梯间窗子照过来,耳廓薄薄的,一片飞霞。 0 0 0
- 小叶关切地盯着我阴晴不定的脸:“曼姐你没事吧?我觉得他挑这幅也没错,说明他挺有品位的,毕竟你都是瞎画的……” “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我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要守妇道。” 0 0 0
- 后来我们经过了一片积雨云,形状很奇怪,圆润敦厚的底座上嵌着一对张扬的翅膀,看上去像一只鳯凰一头扎进了平静的湖面。 0 0 0
- “这幅画很有意思。”他主动开口。 我愣住了,不自觉有点脸红。 “我觉得,作者小时候应该是一休的粉丝。”他继续说。 我转身就走。 当然不是因为生气了。我开心还来不及。 他说作者应该是一休的粉丝。他多有意思。 刀锋之下出帅哥,玻尿酸中塑型男,这年头英俊的男生并不稀罕,稀罕的是有脑子又有趣的。 他多懂我啊,多懂艺术啊! 0 0 0
- 我走在路上,被楼上泼了一盆水,我应该回家换衣服;我走在路上,被楼上连泼三盆水,我应该给整栋楼定点爆破! 0 0 0
- 我瞬间觉得他可能是在炫富。同样是爹,他爹买东西十万起,我爹还在家里吃腐烂奇异果。 0 0 0
- 费尽心机,步步为营,终究是为了一脚踏进无边的单纯与天真啊。 0 0 0
- 彪形大汉也有点激动:“闹也闹够了,你能懂点事,自己愿意去就好,你不去,我今天就算打死你,也得 0 0 0
- 岸边璀璨的高低灯光,在眼中连成一条长长的珠链。 0 0 0
- 橙黄的路灯在他背后,如同初见时一样,洒下上帝偏爱的追光。 0 0 0
- 气味是记忆的魂器。 0 0 0
- 突然一些声音浮出脑海。像一只猛地跃出水面的鲸鱼,划过天空,又重重跌回黑暗中。而我只是一个溺水的路人,徒劳地想要拉住它的尾巴。 我想厚着脸皮开个玩笑的,记忆里那条鲸鱼又跃出海面,带走了我的语言。 0 0 0
- “但是最好看的还是上海的天。”我接着说。 “为什么?” “因为很低。” 我指着正对岸高耸入云的上海中心。傍晚过后下了一场小雨,低垂的云幕裹挟湿漉漉的水汽笼罩住黄浦江两岸,让人忍不住深深地、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把云也藏进身体里。 岸边璀璨的高低灯光,在眼中连成一条长长的珠链。 万国老建筑群一字排开,直面鳞次栉比的新世纪开山怪,百年间残留的时间灰烬都被碾进黄浦江,游船在岁月里逆流而上。 0 0 0
- 窗外是凌晨三点终于有些黯淡睡意的城市,我的镜像悬浮在城市的半空中,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第一次觉得自己迷茫得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跳下床,猛地拉开纱帘,吐出一口浊气。 天空湛蓝如洗。 0 0 0
- “好吧,”他摸摸鼻子,“我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那时候把它当鬼屋,晚上还和朋友约着来探险过。那时候我还想过,以后赚了钱,把它买下来。” 那你当我男朋友,我房本写你名字呀! 高老头你是不是在橙汁里给我掺酒了?! 0 0 0
- 憋得满脸通红,整个人蹲在地上抖得像筛糠,气都喘不匀。 0 0 0
- 美术馆在半山腰,越过树影,刚好有一整面窗子面向灯火辉煌的商业区,华灯初上,美得不像话。 0 0 0
- 看钢铁巨兽攀升,甩脱追随的跑道。街道缩略成田字格,汽车缩略成蚂蚁,我在巨兽腹中穿越厚重的云雾,一跃而上,瞬间沐浴在最后的夕阳余晖中。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