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9年开始,外滩被改造过一次,那是1940年最后一栋外滩大楼竣工以后,第一次在外滩大兴土木。上海市政府拓宽车道,建造纪念塔,整修绿化带,修建地下过街通道,加高防波堤。原先堤岸上那条灰白色灰泥矮墙——因为十年中成千上万对情人衣襟和手指的摩挲已变得异常光滑细密——就消失在这次改造中。 0 0 0
- 这家人的态度,都多少带着一点不肯被人看成是平常人又不肯让人看出自己在意的当心,其实在心里斤斤计较,但面子上尽量不露声色。 0 0 0
- 他们从来不是单纯的人,他们眼界既开阔又闭塞,对变化即有强大的承受能力,又挑剔一切变化,他们心中层层堆积着骄傲、自卑和被排斥的苦恼与不甘,对奇迹的渴望与投机的本能。 0 0 0
- 像少年时代的单相思,总是自卑而纯真地深埋于心底。这时,竟然梦想成真。 0 0 0
- “华侨”这样的称呼,让我想起一个泪眼朦胧回乡来的旧金山老劳工,穿了一件花衬衫,抱着棵大树一直哭。一边哭,一边说,当年自己就是从这里离开家的。 0 0 0
- 他们从来不是单纯的人,他们眼界既开阔又闭塞,对变化既有强大的承受能力,又挑剔一切的变化,他们心中层层堆积着骄傲、自卑和被排斥的苦恼与不甘,对奇迹的渴望与投机的本能。在50年代以后朴素乡村生活方式的碱水里被狠狠洗刷过后,却仍带有经历了最痛苦的磨练后形成的市民风格。他们是这大纪念塔中最画龙点睛的细节。 0 0 0
- 摩登,表示他不仅时兴,而且从西方文明世界舶来,而且是那个工业社会的先锋,而且,有世界主义的熠熠光华。它是个与中国古老的一切腐朽争锋相对的词,一种对新世界的追求。如公寓大楼展现在石门路口的现代生活,如时装店的白俄女主人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如咖啡店的公共空间。 0 0 0
- 大楼就造在马路边,1908年开通的有轨电车的当当声被街道放大了,传上楼去,回荡在卧室以及门厅里。站在门厅里的衣帽间前挂大衣,都能听到电车靠站的叮当声,这动听的市声,象征着这个城市的现代化——好像白兰度的电影里的声音一样。 0 0 0
- 上海从来就是一个敢在街道上无所顾忌地呈现各种建筑的城市,它没有时间和雅兴将自己规划得雅致一些。它一直是个没有节制的人。一旦有钱,不怕把自己撑死。到了没钱的时候,就勇于当个败家子。不管怎样的建筑,都能以它看来合理的角度和可以同情的理由并肩“站”在一个街区里。 0 0 0
- 要是你长时间地看着这张照片,在心里就好像能听到胡桃夹子正在夹碎坚果的碎裂声,清脆的碎裂声,听进去就能感到它的痛苦,然后,你才能闻到里面淡黄色果仁的芳香。 0 0 0
- 在那样的墓地里散步,能看到世上纷飞的恩怨爱恨,最终都成为阳光下面的一小块石碑,这就是在墓地里总让人渐渐在心里生出温柔的感伤的原因。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