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似乎总会在某一年,爆发性地长大,爆发性地觉悟,爆发性地知道某个真相,让原本没有什么意义的时间的刻度,成了一道分界线。 0 0 0
- 20世纪70年代的台湾民歌运动,因为有余光中这样的主将,非常重视歌词,周梦蝶的《关着的夜》也给改成了歌。只是,作曲的朱介英只取了这首诗的前一段,而舍弃了后面过于幽凄繁复的段落,并谱写成了一首简单清寒的歌,就是《金缕鞋》。 0 0 0
- 海明威在回答“一个作家最好的早期训练是什么”的提问时,奉献的答案是:“不愉快的童年”,而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何方感受到的,可能不止是不愉快。但不愉快的童年却赋予她细腻敏锐的文艺感受和创造力,当暴躁的父亲因为糖尿病失聪失明,家庭经济也每况愈下的时候,她选择去歌厅唱歌养家,那位父亲却坚持认为,她从此走上了沉沦之路。在这种旷日持久的恶劣评价下,她把自己缩小成尘土里的花,即便在成功地成为知名歌手后,她仍然认为,自己不过是一个“小歌女”,情绪始终低落。 0 0 0
- 张楚最后一个上车。穿蓝色T恤衫,牛仔裤。和杂志照片上一样,瘦,而且黑。在他上车前,有人提议,对迟到的人,要集体鼓掌欢迎。果然,掌声来了,非常猛烈,他笑了,拱手作揖,穿过整个通道,坐到倒数第二排,左边靠窗的位置。车窗外的白杨树,瞬间把他染绿。 0 0 0
- 所谓命运,可能只是一个被疯狂的父亲或者母亲主宰的家庭,他们成为后代背负一生的命运。“命运”不过如此,他们从不知道,他们从来不能给别人一座玫瑰园,他们慷慨的馈赠,常常是一个原子弹弹坑,只有少数人付出艰辛努力,将它改建成了玫瑰园,大部分人沉沦其中,一生所有的一切都被毫不犹豫地乘上了一个负号。 而悲剧,悲剧从未减少,所谓命运,不过如此。 0 0 0
- 年轻的时候,要尽量多的储存音乐,因为有一天,即便是这样虚幻的储存,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依傍。 0 0 0
- 第一首,是民歌时代,由许乃胜作词、苏来作曲、李建复演唱的《意映卿卿》:“意映卿卿,再一次呼唤你的名,今夜我的笔沾满你的情。然而我的肩却负担四万万个情,钟情如我,又怎能抵住此情,万万千千。意映卿卿,再一次呼唤你的名,曾经我的眼充满你的泪。然而我的心已许下四万万个愿,率性如我,又怎能抛下此愿,青云贯天。梦里遥望,低低切切,千百年后的三月,我也无悔,我也无怨。” 即便在白衣飘飘的民歌时代,似乎也没有比李建复更适合唱这首歌的了,他面目温雅,长身玉立。 0 0 0
- 2004年中央电视台的中秋晚会上,张露和吴莺音、静婷一起露面,台上唱着他们的歌,是哦更新鲜的歌喉,更明艳的脸庞,张露说:“放佛时光倒流了七十年。” 你看,即便我们如何挽留,时光一样溜走;即便如何喟叹,一生不过是河中一沙。那么,即便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唱了《给我一个吻》,又有什么要紧呢?原谅他,也原谅自己吧。 0 0 0
- 那确是樱花的季节,一年一次,樱花在这个季节分明隐喻着人生:盛开的时候灿烂,凋落的时候果断。只是我们再也无法想象,这二十四岁的青年也如此果断:4月27日下午5时30分,林觉民随黄兴攻入总督衙门,后在巷战中被捕,接受审讯时,他不会说广东话,就以英文在大堂上侃侃而谈,两广总督张鸣歧曾叹息:“惜哉,林觉民!面貌如玉,肝肠如铁,心地光明如雪。”那几天里,他不肯吃,也不肯喝,泰然上刑场——他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 0 0 0
- 周梦蝶写过一些女鬼诗,多半在他的《还魂草》集里。《关着的夜》即是其中之一,这诗原题是《连琐》,吟咏的是《聊斋》里的故事,关于一个十五岁就早夭的女孩子,由此可见是多么幽怨。里面反复写“再为我歌一曲吧,再笑一个凄绝美绝的笑吧”,“等待你踏着软而湿的金缕鞋走回去”。用的大约是李煜“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的典。那本诗集中充满了“白杨”“荒烟蔓草”“寒鸦”一类的词语,是典型的鬼诗专用语。 0 0 0
- 一城风絮中,满腹相思都沉默。红幔落下,戏已终止,繁华喧闹中,只有斯人独憔悴。他被眼下的幸福牵连了,再也回不去了,只能望望荒凉的80年代,犹如"天使望故乡"。 0 0 0
- 他没有义务知道他所引起的风暴,没有义务回答。而我也终将学会与往昔和平共处。 里尔克说“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我得置身在往事的风暴中,平静如海。 窗外是没有杏花的龟兹,几千年以来的魅影,与烈日的暴晒、蒸发抵抗,终究也没有剩下什么。 我坐回自己的座位,白杨树的绿荫扑上来,把我染绿。想起那一年,在H的婚礼上,他走到我跟前,深深地说:“来,我敬你的酒。” 这杯酒,除了一饮而尽,我们别无他法。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