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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听《亚细亚的孤儿》,我们知道:创作人在全新的时代,骤临无穷的机会与风险,他们几乎没有前例可循,仍企图以“大众娱乐”为载体,“偷渡”理念,实现理想。禁忌松动,民智渐开,大家对任何新鲜的文化产品都充满好奇,近乎饥渴,我们还来不及体会后来“信息过剩”引致的饱胀、厌烦与虚无。“流行歌曲”作为“创作门类”的潜能获得社会共识,“唱片人”亦得以拥有“文化人 ”的自尊与气魄。对跃跃欲试的创作者,那是最好的时代。这样的作品一旦多起来,台湾流行音乐遂能挟其跨界混搭之杂色,以庶民文化“火车头”的姿态向整个汉语文化圈辐射,终于成为这片岛屿有史以来影响最深最巨的“文化输出”。
0 0 0 4 复制 二维码 《耳朵借我》
- 二十几年过去,我从青春走到中年。尽管心底自认那根“反骨”还在,但也要承认:这些年多少轰轰烈烈的抗争,我始终不是积极的参与者。每有机会对着满课室的年轻人讲演,放着古往今来那些曾经煽动热血的革命之歌,讲着那些久远以前的斗争,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某种“补偿”,弥补自己没有更积极投入某些事情的负疚感。 0 0 0
- 重听《亚细亚的孤儿》,我们知道:创作人在全新的时代,骤临无穷的机会与风险,他们几乎没有前例可循,仍企图以“大众娱乐”为载体,“偷渡”理念,实现理想。禁忌松动,民智渐开,大家对任何新鲜的文化产品都充满好奇,近乎饥渴,我们还来不及体会后来“信息过剩”引致的饱胀、厌烦与虚无。“流行歌曲”作为“创作门类”的潜能获得社会共识,“唱片人”亦得以拥有“文化人 ”的自尊与气魄。对跃跃欲试的创作者,那是最好的时代。这样的作品一旦多起来,台湾流行音乐遂能挟其跨界混搭之杂色,以庶民文化“火车头”的姿态向整个汉语文化圈辐射,终于成为这片岛屿有史以来影响最深最巨的“文化输出”。 0 0 0
- 当年街头抗议用以鼓舞士气的战歌,选择始终不多。《国际歌》和大多数台湾人缺乏情感联系,歌词也不容易一口气背下。《美丽岛》美则美矣,抒情的三拍子实在很难归入“战歌”之林。一九九二年,后来组成“黑手那卡西工人乐队”的陈柏伟写的《团结斗阵行》,算是那个时期“街头战歌”的佳作: 团结啊团结啊力量大 团结啊团结啊斗阵行(“斗阵”即“一起”) 用咱的双手去争权利 团结啦团结啊斗阵行 只要咱团结啊斗阵拼 资本家看到也会惊。 0 0 0
- 《望春风》、《雨夜花》、《月夜愁》都是三〇年代的作品,《望你早归》和《补破网》写于日本战败、二二八前夕的四〇年代,《黄昏的故乡》则改编自一九五八年的日本歌谣。创作者初衷未必关乎政治社会,然而听者有心,一旦在那样的场合唱出来,字字句句都映照着戒严时代集体的苦痛和压抑。 0 0 0
-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哪个政权是被音乐唱垮的,没有哪场革命是靠歌成就的。不过,一场没有歌的革命,在集体记忆里该是多么失色呢。早期党外的场子上大家唱《望君早归》、《黄昏的故乡》、《补破网》,还有We Shall Overcome改编的《咱要出头天》。后解严时代,大家唱《美丽岛》、《团结向前行》。这两年上街,听到二十啷当年轻人唱的,又是些全新的歌了。 0 0 0
- 解严二十几年,我们多了若干上街头和当权者对干的歌:九〇年代末“交工乐队”为美浓反水库运动写下一批痛快淋漓的歌(水库若筑得,屎也食得!),还拿下两座金曲奖。长年和底层劳工作伙歌唱的“黑手那卡西”先后和恶性关厂受害者、失业公娼、工伤致残者、乐生疗养院民合作写歌,为那些苦涩曲折的生命历程留下生动的见证。可惜,那些歌流传范围有限,毕竟没能广为传唱。 0 0 0
- 看着憷目惊心的影像,我想说:这些青年的鲜血,是为了我岛的未来,为了你我的生活而流。民主和自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一代代“暴民”被杀、被关、流亡、自焚,用鲜血和青春换来的。 0 0 0
- 二〇一四年三月二十四日,镇暴警察流血驱离占领“行政院”民众,两天后,二十八岁的“灭火器”主唱杨大正流着眼泪写出了《岛屿天光》。这首歌青春热血、语言朴直,副歌听过一遍就会粘在脑子里,几天几夜都甩不掉: 天色渐渐光 摘抄 马世芳经典语录 耳朵借我经典语录 一直到希望的光线 照着岛屿每一个人。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