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来没有真正的道别,只有无尽的离开。 0 0 0
- 我怀疑,孩子不在跟妈妈一起睡,是他们之间第二次隔断脐带。忽然失去了属于身体的、我呼气你吸气的、一起度过黑暗的亲近,那是怎么样的失去?不过,做孩子的都忙着建立自己的世界,建立自己,当然没空想到妈妈的世界因为我离开而出现的变化,和害怕。我渴望光明,我妈怕黑。 0 0 0
- 常常提醒自己,假如心存感谢,必须说出来。但,说出来,不易啊,不然也不用提醒自己。 0 0 0
- 石上好,纸上好,约定的,总有霸气,也容易叫人泄气.霸气,是因为难以忘记,叫人泄气,是因为难以实现. 0 0 0
- 吃,是我妈对自己多一点肯定对亲人多一点联系对世界多一点把握的一个重要方法。 0 0 0
- 有时候,我怀疑我是从我有生以来第一条伤痕以及我妈告诉我第一次受伤的故事,开始学习我在世界生存的一些技巧,例如,太倚赖旧习惯,是危险的,而接受陌生,可能更安全。 0 0 0
- 回忆是某些过去的幽灵,非常脆弱。我还有能力记起的,我小心翼翼地守护。翼翼。我以为自己是天使,是记忆的守护天使,书写是其中一对翅膀。假如这是妄想,因为我有更大的奢望。 0 0 0
- 明白所谓的宗教有时不过是礼仪,而所谓礼仪有时不过是为了一起。后来,只要我在香港,我都陪着我妈和家人在年初一到黄大仙庙拜神,为了一起。 0 0 0
- 我妈从来不送我也不接我。送我,她说,太难了,接你嘛,虽然开心,但一想到总要再离开,心就沉下来。 所以我妈从来不送我也不接我。我相信,她以自己的方式经营着一种若无其事。 0 0 0
- 她们都是战争前后来的,家乡不易,但轨迹重叠了,仿佛就有时代的感情。倒时后来从成人口中的大陆搬来的,她们写简体字啊,她们晕车船浪啊,她们是外人。其中一个我们干脆叫她新师奶,新搬来嘛,也比其他的师奶年轻,有意无意地,被孤立了。所谓归属,不但有关感情,也得计较先后。新来的,仿佛就少了归属的资格。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