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非聽了,覺得自己可能多心了。如果小姑是個很小氣愛記仇的人,料想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0 0 0
- 這個消息倒是讓明玉的眼睛瞪大了幾秒鍾。朱麗與明成吵架了?難得啊,這麼親密的一對小夫妻。但明玉想都沒想,就道:“我與朱麗不熟,幫不上忙。還有什麼事?” 明哲差點被明玉的話噎死,就這麼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很不能適應...... 0 0 0
- 吳非見明哲明說,她也不再隱瞞,點頭爽快地道:“我有顧慮。即使你現在可以跟我保證你以後如何如何,但人的改變是潛移默化的,我們會變成怎樣,我們自己無法把握。如果我辭職顧家,每天鑽在家里不出去,久而久之目光狹隘,行動能力降低,人變得面目模糊殊不可愛;而你獨立支撐家庭,苦累之余可能會積累怨氣:一般是人,為什麼挑擔的是你?我還是喜歡接近平等的相處。你應該也不會喜歡一個不獨立的妻子吧?” 0 0 0
- 她嘲笑明玉這種表面看似冷靜的人卻選擇熱烈奔放的弗拉明戈舞,可見是悶騷。明玉倒是覺得有理。 0 0 0
- 但是與聖人攀親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小蒙血液中沒有孟子的基因,無論如何都不接受父親的教誨。 0 0 0
- 明成看了朱麗一眼,立刻打斷明玉的話:“既然你與爸媽之間早有協商,那你把爸住你家列為第一條,有點做戲給我們看的成分了吧。我不清楚你們的協商,既然今天大家一起商量贍養父親的事,而協商又與這件事有關,你把協商內容公布一下吧,我們都有知情權。” 明玉看了明成一眼,心中冷笑,他可真是給臉不要臉了。但她還是轉頭對父親道:“爸,我說,你補充吧。是這麼回事,當初爸媽准備將兩室一廳置換成一室一廳,差價給你們結婚買房裝修時候,我不同意。” 0 0 0
- 走到臥室門口,果然見隱隱光線中有一坨人躺在床上,臥室沒開空調,里面一股酸臭。朱麗打開燈,見明成緩緩回過頭來,嘴唇失色,果然是身體虛弱。見到朱麗來,明成心里好過許多,忙撐著想起身,朱麗上前按住他。一個叫“朱麗”,一個叫“明成”,場景淒慘,好像兩人分開了好多年。朱麗心中再有氣,看到這樣的明成,她也氣不起來,只有歎一聲氣帶明成去醫院看病。明成也是,兩人都把最近的疙瘩放到腦後。 0 0 0
- 她當時出去哄寶寶不哭的時候才想到,今天如果攔下明哲,往後這件事將會永遠成為明哲心頭的一根刺。否則那道老婆母親一起落水先救誰的無聊問題也不會持久不衰,因為母親與妻子永遠是蹺蹺板的兩頭,兩頭都重,不讓明哲回家看他媽最後一眼顯然有點一廂情願。那道題沒說明的是,無論問題的答案是什麼,最後被救的那個人,以及救人的丈夫,往後的日子將會永遠處于沒被救的人的陰影下面,背負沉重的十字架懺悔一生,被救未必是好事。吳非不願背負那架永遠甩不脫的十字架,只有選擇再過緊日子了。 0 0 0
- 你爸與我們的生活習慣不一樣,他早睡早起,我們晚睡晚起,還有飲食習慣等等。大家互相遷就,時間長了肯定岀怨氣,反而影響團結。 0 0 0
- 明成沒勇氣說話。他是從活生生的噩夢中驚醒的,醒了就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閉上眼睛,全是在里面不堪遭遇的回放,他很不願再想起。輾轉幾下,又怕吵醒朱麗,干脆起床,坐到窗邊,無聊地看下面小區昏黃的路燈。為了不去回想,他強迫自己一遍一遍地數著路燈,一遍一遍地數著看得見的窗戶,敏銳地捕捉著哪家窗口亮燈,亮了幾分鍾便熄滅,然後強迫自己去猜想亮燈的會是臥室還是衛生間,那一家為什麼亮燈。但時間不容易打發,揮不去的噩夢還是會頑強地跳出來提醒他里面的一切,他心煩意亂之極。 0 0 0
- 至于買二手房的事,吳非不想管了。以前她生寶寶時候公婆兩人借口公公不能坐飛機不肯飛美國照料,看來也不全是婆婆一個人的主意,看如今公公如此對待明玉明成,他當年怎麼可能管她一個外姓媳婦的死活?這種人,明哲攤上是明哲的麻煩,她可不想再熱心管這公公的閑事了,這麼自私的人,即使明成家現在環境再惡劣,他也會找到生存之道。讓他待在明成家狗咬狗吧。 0 0 0
- 家中狹小的環境再容納不下他的憤怒,他一躍而起,摔門而出。朱麗聽見開門關門聲音悄悄探腦袋出來看,見客廳空無一人,便冷笑一聲,心說原來不只女人會離家出走,男人也會。蘇明成真是能干。 0 0 0
- 但餐桌會議繼續進行,吃飽喝足才散。散會時候,蒙總板著臉對兩小徒兒道:“跟我來。去喝茶。” 0 0 0
- 可這一夜,她已無法入睡,雖然四肢不再發抖,可腦袋興奮得滿是亂麻,亂麻中一半是罵人的粗口。她還想砸東西,想抓起電話罵人,想沖出去滿世界亂跑,可她最終只抓起電話,撥了一個心中很熟悉的號碼,撥通之後才想起這是柳青的,料想柳青這個花花公子肯定還沒睡,不打攪他簡直天理不容,她很多悶氣要向柳青倒,只有柳青最能理解她,她即使不說出實情,他也能有感應。她今天心里煩得很,需要說出來罵出來。 0 0 0
- 朱麗美麗溫婉,可明玉好歹本質也是女人,對著朱麗不會激素過量而滔滔不絕,再說兩人之間橫亙著太多不愉快的過去必須避免涉及。但是難不倒明玉,她可以請教朱麗很多財務稅務問題,尤其是稅務的問題,朱麗也正好與明玉討論實務,討論那些實際操作中公司財務做的小手。這兩人都是對工作精益求精的人,吃飯時候嚴肅地。 0 0 0
- 全世界都負他,連朱麗也離開他,他做人失敗到可以被開除地球球籍。 0 0 0
- 隨後,明玉聽到大嫂來了。這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她以為自己是在用柔軟包容的心幫助弱者蘇大強。其實,父親何嘗是個弱者了?他有一顆天下最堅強的心,他可以冷眼看著一個抱著小孩的女子艱難地在大熱天為他奔波,他都不想想,抱著孩子吃足苦頭的吳非即將與大哥兩地分居很長時間,他這麼差使著疲憊的兒媳,足夠破壞大哥大嫂的婚姻。這個世界,人們只看到表面,所以,縱容了所謂弱者卻四肢齊全發達的無賴。 0 0 0
- 石天冬去香港後果然經常來郵件,不過言語規矩,都可放到陽光底下曝曬,跟石天冬個性差不多。有時是他做的點心,有時是他吃的美食,還有很多風景照片,甚至有他自拍照,看來他把treo玩得挺好。明玉也回郵件,不過沒回得太勤。她有意識地在郵件中簡單說說她在忙些什麼,有時就像日記一樣寫上今天做了什麼什麼什麼。明玉的工作量令石天冬歎服,他回郵中最先只能說些保重身體,別太操勞之類的廢話,後來就能稍稍問幾個問題。石天冬又不怕死地對明玉燃起希望。 0 0 0
- “是啊。我一下午想了很多。還有,拿美國的工資在上海生活,應該費用不會比這邊的高,我們可以存下不少錢,來抵禦以後可能的風險。” 0 0 0
- 朱麗當然聽得出明玉說的是自己,可其實是說給她聽,想到她來時還有除了要明玉見證還錢之外的一系列宏大的告別蘇家的計劃,那種離了婚還攀著蘇家不放,非要轟轟烈烈清算個徹底走得背影完美的不屈不撓勁頭,現在被明玉點醒,想起來,真有點可笑,難怪會被明玉說意氣用事。離婚就是離開,還要什麼美麗的背影,多余。此時,她從前天夜晚報警時吹漲起來的一股毒氣,不知不覺地消了。她徹底正視了離婚。 0 0 0
- “胡說,我也是爸早逝,媽改嫁,我不是好好的?你別把自己往死角里塞。國慶前你自己說自己畸形,硬要嚇退我,現在又來了。你也別管我,你早已明里暗里不知道拒絕我多少次,是我自己死皮賴臉硬要纏上你,你就當我蜜糖吃多了想吃苦瓜,好賴不是你苦瓜的責任。你放心,我雖然至今還沒總結岀我為什麼喜歡你,可我是個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的人,我需要你,就像我需要快快樂樂的生活。你跟著我會快樂,我保證。苦瓜結岀來的籽是甜的。” 明玉聽到“好賴不是你苦瓜的責任”就樂了,再聽下去,眼睛卻潮潮地不對勁了起來,忙將臉撇。 0 0 0
- 全世界最可怕的人是誰?流氓無產者。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