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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岁时,夕食吃得早,光吃稀粥吃不饱,有天夜半时,他饿得醒了过来,我头一次当娘,先是不知他为何哭闹,只得什么法子都挨个试,才知这时他夜间吃不得稀饭,要吃干饭才不会饿,我还想着他刚一岁的人,牙齿都没长出来,嚼不动干饭,便跟我们一样先吃吃稀粥也是好的,哪想,在饿了他好几天后才知他是给我饿得,所幸那时干饭还是吃得起的,便也还是养活了他下来,后头他三四岁大,一顿两大碗饭,顿顿都要吃得极多,有次别人问他为何,他说要吃得饱才能尽快长得大,才能好好护住我,不让人欺负我,还能去那山中抓野兔子给我吃,不让我离他而去,去那山中忙活了……” 说到此,张小碗转过脸,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水光眨掉才转回头,才对汪永昭歉意地说,“您别怪我如此为他,那时,只有他伴着我。”
0 0 0 0 复制 二维码 《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没有原由的爱。 0 0 0
- 至于爱情,固然美好,但没有它,人只要想活得好好的,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0 0 0
- “娘,我有没有说我很想你。” “有的,”张小碗真是笑了,“怕是说了我也不记得了。” “那我就当我再说了一次,你这次要记得。”汪怀善笑了。 0 0 0
- 只要有一日还想活着,有活着的理由,便是刀山火海也走过去就是,待走完了,回过头去看,那便是生路,这路是走过来的,实则没得什么好怕的。 0 0 0
- 谁都是那般重要,但说透了,谁也不是那般重要罢?人再痛苦,也总是会好好地活下去的罢?因为待到这头的伤心过去了,人该是如何就会是如何。 0 0 0
- 活着,大概就是这样,只能往前看,以前的事,谁都无再多的余力再顾着了。 0 0 0
- “以后我们是不是会碰到更多这样的人欺负我们?他们一个一个地找上门来要欺负我们?” “是,会更多。” “你不要怕……你不要怕,娘,你不要怕……” 0 0 0
- “父亲大人,待来日我与您要是不拖不欠,您要是不喜我娘了,便让我接了她去我那处罢?” 0 0 0
- “娘,我现在有本事了,你知道吗?” 张小碗又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了摸了他的脸,叹道,“是,你终于长大了。 “我心里难受,我要哭,你莫拦我。”汪怀善掉过头,看着她的脸,脸上丝毫羞涩也无,眼睛还显得红红的。 “好罢,不拦你。”张小碗听得一时没有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轻柔地吻了一下,微笑着道,“你再长得如何大,也是娘心里的小儿子,小老虎。” 0 0 0
- “我好想你,娘。”他说。 张小碗抱着他的头,抬起头任由眼泪弯延流下。 “你想不想我?”在她腹前,汪怀善闷闷地说。 “很想。”张小碗笑着答。 汪怀善总算是抬起了头,他抬头看着他娘掉下的泪,看着它滴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摸了摸,这才站起,拿起袖子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你最欢喜我是不是?”汪怀善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娘,小心,且无比慎重地问。 张小碗未语,只轻轻地颔了几下首。 “那便罢了,我原谅你了。”汪怀善叹息着叹了口气,把头靠到她的肩前,似是忍耐地说,“你多个儿子便多个儿子罢,只是你要永远记得,不要伤我的心。” 说着,他把张小碗的一手捧起,放到自己的心口,让她感觉着他的心跳,让她知道,在他的心里,他最欢喜的人也是她。 0 0 0
- “你懂不懂,这不是你的天下,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场。”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还是得不了我要的东西,我只想好好打我的仗,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他只是想跟谁都说清楚,他的娘是他在世间最好的一切,为什么就没有人懂得?他那个父亲大人,他的祖父大人,就算是跟他推心置腹的靖王,也全都不了解,他娘是多好的一个娘。他们不像他一样,爱戴她,尊敬她,为她的苦所苦,为她的伤所伤。 “因为这世上,别人都跟你不一样,谁人跟谁都不一样,你爱我,你不能让别人一样跟你一般爱我啊,就好似,我愿意对你好,我不愿意对任何一个人都好一般啊…” 这世上千千万万的道理,她教了这么多年,才最终只能告诉他,这是一个倍受桎梏的世间,没有什么是逃得脱这个世间的制衡。 0 0 0
- 人都如此,暂时的抱团会让他们內心多得些安稳,适应环境也会较快些。 0 0 0
- 张小碗什么都不信,她只信自己,她也不想依靠谁,因为就算是如皇帝,先前的永延皇那样的人物,哪一天,说他死了他就真的死了;就算是如汪永昭这种夹缝生存也没死的人物,他累极了躺在那,死亡对他而言也就是别人的一刀子的事,所以这世上,无论是谁,就算是有天大的能力的人那能力也只在那天大之间,这也算是有限的,靠谁,都不是回事,总有一天他们会倒下,信自己却能让人更踏实一些。 0 0 0
- “娘……”怀善把头埋在了她的膝上,痛苦绝望地哭着,“是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 “不,你没有冲动,你只是有持无恐,”张小碗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你知晓你父亲得让你活着,你损他便也会损,你更知晓,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有事,你就是知晓得太多了,才有持无恐。可是,你就真没想过,你帮着皇帝把他拉下了马,他完了,你能好到哪里去?是,等皇帝不用你了,你可以带我远走高飞,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弟弟会如何?你有没有想过,待你恩重如山的刀叔他们,胡家村的那些人,你的舅舅们他会如何?你的外祖父外祖母,难道也要死在你的快意恩仇下?或者你也让他们跟着你远走高飞,可我是愿意跟你走,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愿不愿意?” 0 0 0
- 那些过往抚不平的,便不去抚,自己心里的事,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0 0 0
- 他比他以前以为的还舍不得她,舍不得她给他的家。 0 0 0
- 那些伤害,随着岁月的过去长在了他们的年龄里,长进了他们的骨髓血液里,但凡是人,谁真能忘得却伤痛? 平时不去触碰它,就已经是竭尽全力去遗忘,去忍耐了。 0 0 0
- 汪永昭低头看着她的笑脸,便合身躺了她的身边,把她的手放在了心口。 不知如此,她是否能知道,他这心口都是她,他为她心疼。 0 0 0
- “来生我再给您当儿子,但我一出生,您就得抱我一回,如此,余生您再怎么对我,我都不恨您。” 0 0 0
- 他们都有得两个儿子了,现下她怀里还有得一个,都三个孩子的夫妻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她不去想以前的事,他也不再深究那些细微末节,两如此处着,深夜被子掉了地上,还有个去捡起盖上,已是好事。 0 0 0
- 汪永昭在张小碗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你可愿意把我放在你的心上?” 没有人回答他,他怀中的妇人已疲惫入睡,他便自问自说,“如此,我便也把你放在我的心上。” 0 0 0
- “你现下,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娘的不易,是不是我任由你任性妄为,你才知我是在意你的?” 汪怀善难受极了,他跪下过去,抱住了她的腿,喃喃道,“你别怪我,我回来后,啥都变了,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要是没了你,谁听我说话,我哭时谁又能安慰我?我害怕,娘,我真的好害怕。” 0 0 0
- “你爹是汪家的长孙,据说是极有本事的人,我以前瞧过他几眼,看着也算是有本事的人。” “极有本事又怎样?可极得上我有本事?我现在就是个小当家了,长大后,娘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买什么,只有我这样的人,才极配得上你。” “你可是以后要跟我过日子的人,可别说配不配得上别人了。” “你可是不认你爹了?” “认什么认,从没见过的人,还说你的不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0 0 0
- “您心中只有他是不是?” “说心中只有你爹爹,确也是不对的,娘这心里,还有着你大哥,有你,还有我们家的小将军。”张小碗避重就轻说道。 “娘,您明知孩儿问的不是这个。” “娘只知你爹爹对娘好,娘这辈子也只想他好好的,他冷了我蘀他冷,他热了我蘀他热,怕他生病,怕他在路中有危险,怕他操劳会劳累,便是现下,也是在想着他什么时辰回来,会不会累着了,肚子可会饿。” 见儿子怔住,张小碗看着他温和地道,“我总挂心着他,这应便是心中有他罢?” 汪怀慕的头不由点了下去。这都不是,那什么才是? “刚刚却是没有告诉怀慕,”张小碗抬眼朝萍婆笑道,“在我心中,这世上没有比他爹爹更强悍,更出色的男人了。” 0 0 0
- 一切都是假的,她的温柔体贴,她温暖的身躯,用力回抱着他的怀抱,都是假的。 说来也是,她连他的孩子都不想生,有什么能是真的? 汪永昭想到此,悲凄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泛起了水光。 站在背后的江小山此时抹了脸上的泪,小心地勾了那大夫的衣角,领着他出去了,只剩下汪永昭站在那拱门前,笑声越笑越大,最后,他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摇着头叹道,“真是荒谬,想我算计半生,竟没看透一个乡下来的粗妇,竟是没看透啊……” 0 0 0
- “夫君,我也苦,我心里头也苦,您那般对待过我的孩子,我要如何才敢生得了第二个,我怎么敢啊?” “不会,不会了,你给我生,生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我定会好好护在心手,再也不会对他坏了,他要什么我都给他什么。” “你莫要骗我。” “怎会?你别怕,你吃的那药只是凉,大夫说还没伤着着身体,调养得两月即好,到时你就可以有我们的孩子了。我定会对他好的,你且看着。” 张小碗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把头埋了他的胸前,听得他那激动的心跳声,她缓缓地止住了泪,心中无非无喜。 事到如今,他还在要胁着她要杀了她相依为命的孩子,这让她如何不心冷? 哭过了,她还是得接着战斗。 0 0 0
- “你才多少岁?他多少岁了?你几岁上的战场?你几岁上的战场?” “他快四旬,我不到二旬,他七岁上的战场,我十三岁上的战场。”汪怀善把他的头埋在他母亲的怀中,闷闷地说。 “他在护你,这就是我呆在尚书府的理由。”张小碗静静地和他说道,“你要是忍不得,你今天就可带着去远走高飞,生死不论,娘愿意跟你走;你要是忍得,我就和你好好地活到老,待我老得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你还可带着我回到我来到这个世间的地方,慢慢地送我走,这两条路,你要帮娘选哪条?” 汪怀善当下什么也未说,只把头埋在了她的肩间,好一会才叹息着说,“选后一条,娘,我知晓了。” 张小碗悲凉地笑了,“你啊,就算到了头,也是我心中最不可能了却的牵挂。” 他不懂的,他不愿意懂的,她都得替他懂。 0 0 0
- “他一岁时,夕食吃得早,光吃稀粥吃不饱,有天夜半时,他饿得醒了过来,我头一次当娘,先是不知他为何哭闹,只得什么法子都挨个试,才知这时他夜间吃不得稀饭,要吃干饭才不会饿,我还想着他刚一岁的人,牙齿都没长出来,嚼不动干饭,便跟我们一样先吃吃稀粥也是好的,哪想,在饿了他好几天后才知他是给我饿得,所幸那时干饭还是吃得起的,便也还是养活了他下来,后头他三四岁大,一顿两大碗饭,顿顿都要吃得极多,有次别人问他为何,他说要吃得饱才能尽快长得大,才能好好护住我,不让人欺负我,还能去那山中抓野兔子给我吃,不让我离他而去,去那山中忙活了……” 说到此,张小碗转过脸,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水光眨掉才转回头,才对汪永昭歉意地说,“您别怪我如此为他,那时,只有他伴着我。” 0 0 0
- 但当晚,酒醉了的汪怀善拍开了他们的门,萍婆子放得他进来后,醉醮醮的汪怀善嗅着鼻子,半闭着眼睛就走到了那內屋,依稀瞧得床上坐起的后,他猛地扑了过去,把头偎到了他怀里,大哭道,“娘,娘,我不想相信,我跟他说过,定要娶一个像娘,像他的靖风皇后那般的妻子,可他现下是干什么,他想把一个被人背后骂烂货的公主塞给我,娘,我不想相信,不愿意长大了,也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了,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全变了……” 他哭得甚是伤心,但坐里侧的张小碗看得他扑到汪永昭的怀里,一口一声娘地叫着,还把眼泪鼻涕擦到了脸色僵硬的汪永昭的胸前,这时本该替儿子伤心的她,只得无奈地转过头,不忍看儿子的哭诉了。 0 0 0
- 这是她现在能给小老虎的最好的,就是坚韧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就算过得艰苦,但却不会被打败,并能在其中尽量过得很好,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能给她的小老虎最好的东西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