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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恶战全不可见。只有幢幢滔天大浪扑涌和有如实质的飓风滚荡,天龙之战中,鸟雀莫说参与,就连窥探一眼的资格都不存,不过对于海中的恶战,苏景大概也有个猜测:大蛇一见北冥便暴怒成狂,或许...蚀海大圣当年就是伤在这柄剑下? 而北冥之怒,也真真正正让苏景明白了,当年的江山剑域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此间是识海,那大蛇并非真实大圣,是神魂jīng魄投于梦中的显影;同样的道理,入海北冥的强大,也不是神剑如何,是俯于身的魂灵凶猛。 苏景见过剑冢的‘真相’,每一个江山剑域的弟子都不入轮回、附魂于剑,只是他们都在沉睡、未曾醒来这次,北冥的剑魂醒来了! 北冥绽放的力量,是昔rì此剑之主的神威。
0 0 0 0 复制 二维码 《升邪》
- 樊翘的玉简內,是苏景特意从帛绢中为他抄录的功法。‘生生赤炎’,听上去随是‘生’,实则颇为歹毒,是专门用来炼化恶兽的法门,淬炼其身、精壮其神、但却摧毁其魂!这是把活物炼化成法器的凶术! 这门火术凶恶霸道,对施术者要求也极高。凭着苏景或樊翘的境界还远不足以完全掌握。现在不是不能修炼,而是修炼不出什么效果。举个例子,哪怕是一灵阶的小妖丁,魂魄也牢固异常,五境小修士运用赤炎炼之,不等焚掉其魂,就先把小妖丁的身体毁了。而用在普通畜生身上,就算能留其身,它的身体也没什么法力,炼来又有什么用处。 不过这一兜蚊子倒是例外,天生带有法力,却是蚊虫之身少灵无智,魂魄渺小得可怜,用‘生生赤炎’来炼化正好。 0 0 0
- 性命就握在对方手中,心中再如何怨毒,李萼也不敢造次。听了苏景的话,李萼心里也稍稍一松,哭道:“多谢仙长......”不料话没说完,胸口又是微微一冷。 苏景声音清冷:“这次是真的截断了。” 这个女人苏景一定要杀的,若因此惹来背誓神罚......这个神不信也罢。 苏景转目望向倾云涧宗主穆童,后者冷汗淋漓。 0 0 0
- 不放吾兄,断尔轮回! 0 0 0
- 师叔哪里都好,就是太看重‘机缘’二字,几乎都到了矫情的地步,要是没碰巧吃到这个馒头,苏景这辈子也不晓得还有黄衫女子。更要命的是,挎囊里还有无数馒头,天知道还有哪个馒头是假的、被师叔动过了手脚。 0 0 0
- 沙漏计时,新年旧岁交于子时,噼啪鞭炮震耳欲聋,苏景带着妖奴和一群乌鸦给师母磕头拜年,那份欢快和热闹比起人间哪里都不会稍有逊色,吃过饺子换上干鲜果盘。值得一提的是乌鸦卫个个都是嗑瓜子的极道高手,一把瓜子抓在手中,顷刻皮如雨下,一个鸦女如果站在原地不动吃瓜子,不用半个时辰她就能把自己埋起来。 0 0 0
- 苏锵锵和裘婆婆齐声怪叫,哪还顾得上隐身术、哪还能再有看热闹的心思,奋起神通飞天就逃。 可又哪里逃得掉......不是逃不掉,是逃不开。 落下来的陨星,充其量二里方圆,若摆在地上,裘婆婆看都不看便能将其一脚踢飞,可是它自天外而来,这一路疾飞、猛坠,其间蕴含的力量何其巨大,哪怕是元神境界的大修在它面前,也不必一只螳螂来得更坚硬! 它砸落,何异神佛蓄力一拳夯于大地。那是山崩地裂、可怕巨力横扫一切撕裂万物的下场,苏景和裘婆婆逃出个几十、上百里,和直接被陨星砸中也不见得有什么区别。 0 0 0
- 实力相差悬殊,天香府中的两人哪还敢造次,黄袍老僧沉沉一叹,应道:“天地大洪炉,人人皆釜中。万生万灵尽于油锅之內,只是有人自知有人混沌,施主还年轻,不晓得......” 这种云山雾罩的说辞怎么可能糊弄过去,苏景笑了起来。 冥明尊主和奉召赶来的小鬼笑面相应,落在天香府两人眼中说不出得狰狞,尤其那个小鬼,凶恶之外还知趣得很,伸手向着旁边空地一点,众人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再看他所指之处,凭空现出来一架油锅,下面柴火正旺、锅中热油滚滚,咕嘟嘟的沸腾着。 小鬼嬉笑:“热油煎烹,本就是咱家的祖传手艺、咱家的拿手好戏!” 0 0 0
-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匹土黄小马,马上一个好像大猴子似的老头,也穿着件土黄衫子。 老头子并非骑马,他是蹲在马背上,模样说不出得滑稽。 待双方相错时,老头子忽然‘咦’了一声。伸手一挠马脖子,小黄马前冲的势子猛顿,跟着开始倒退。 马儿后退的速度,与苏景等人前行速度一致。 要知道苏景一行都是贴地飞掠,快如疾风,连雁儿都望尘莫及,又岂是马匹能追上的。何况这马还是倒着跑的! 迎上了苏景的诧异目光,老头子笑道:“是个火娃娃,你的火好啊。”边说话、边骑马。老头子还能倾过身体,提着鼻子在他身边嗅了几下。 只凭一撇就看出苏景的修持,苏景却还分不出老头子到底是人是妖。 0 0 0
- 如何看出一个人的身价?聚灵斋主深谙此道,不是他手上戴了多闪光的戒指,不是他帽上有多耀眼的美玉。真正的大富之人,只在细节处显峥嵘,手中把玩的一对胡桃、扇子上的一枚印章、腰带上隐绣的族徽、甚至领口畔扣的特殊编法……这少年随身的玩物小松鼠儿何尝不在此列? 有钱人求的又是什么?不外两处,一是享受,一是平安。 0 0 0
- 见苏景脸上认真肃穆中还透出一丝憧憬,陆崖九微微一笑:“不用这般正式,只是些粗浅的东西,虽与修行有关,却于修行无助,你随便听听就是了,说完了境界,我的事情就好讲了。这十二个境界中,第一层、即最低浅的一层唤作‘通天’。” ‘通天’两字一出,苏景开始眨眼睛,最浅薄的一层境界是‘通天’?这就通天了?那后面还练啥? 0 0 0
- 参莲子颠颠跑上前,用衣袖去擦大圣玦上的酒水,一边擦一边用白眼珠翻蛮子夫妇。 霍大嫂先回过神来,但脑筋还是僵硬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当家的...你手轻、轻点,别捏碎了。” “捏碎了就是假的。”做梦似的语气,纯粹本能使然的回答。 再看酒席宴上。祸斗一族尽做骇然,苏景手下的大大小小的妖怪则含笑不语,眼睛里却藏不住的那份小人得意。 平时用得习惯了。所以宝贝也不当宝贝了,苏景是真没料到祸斗两口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殊不知,祸斗是出过大圣的妖族,这大圣令牌在他们眼中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圣物,今天突然见到了一块,如何能够不惊。 0 0 0
- 而十三剑过后,尘霄生干脆连剑都扔了真扔了,胳膊一扬手一挥,长剑脱手而去,在半空里翻转了几圈,于‘锵’地一声轻鸣中,斜斜插进一块山石,直没剑柄。 剑扔了,三百里乌云消散,满天雷霆不见,但人未退。尘霄生飘身上前,来到三品司护篆前尺半地方,刚刚握剑的那只手探出,抓。 护篆为光幕,光能抓在手中么? 尘霄生抓住了,真就仿佛普通人去抓一片长绫似的,着手处涟漪荡皱褶出,旋即五指曲拢攥捏成拳,尘霄生抓住护篆一角,跟着向后退拽。 下一刻护篆光芒暴涨! 护篆法术为一整体,仿佛覆于三品司上的青sè霞帔,尘霄生现正做的,就是把这霞帔自三品司上扯下来! 0 0 0
- 大蛇识海一进一出,被洪蛇皇后等人坑了五十年,如今出来大家又见面,尤其妙的是,今天也有一场雷雨。总得让他们尝尝被骗的滋味,尝尝被火海吞灭的滋味,尝尝被蛮子撞翻撞碎的滋味! 至于其他......这天底下还有比着‘现世报’更要紧的事情? 烈焰成狂,大圣疯癫! 0 0 0
- 毁掉一件能够夷平大山的宝物,似乎看也不见得和打碎一只茶杯有什么区别,苏景还是没表情的样子,抬眼望向女冠妙常:“你说话时语气恨恨...我不明白,你恨什么?你愤什么?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女冠欲辩,但张开口才发觉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不是有人对她施展了什么法术,而是她自己张口无言! 掌门妙方岔开了话题,问苏景:“道友还有何吩咐?” “你会尽快派人,去齐喜山和六两商讨赔偿有关之事,对吧?” 0 0 0
- 苏景对着他的后背说了声‘多谢你。’不成想话刚出口,金扁子转回身又咕咚一声跪倒在地:“苏爷爷一个‘谢’,活活压死小人了,您老万万不用跟小人客气。”说着咚咚咚地磕了七八个头,好歹算是把苏景那一谢给还回去了。 这时候拉车的畜生有些替主人委屈似的,七头蟒中的一只脑袋扬起,遥遥对着苏景露出了獠牙。只见金扁子在磕头中挥手一弹,一抹妖冶金色一闪而过,旋即血光暴现,他竟随手把那只蛇头给斩了下来! 只凭这一手妖刀看不出来金扁子真正的本事了。 跟着金扁子又是好一番告罪,这才起身返回车场,呼哨一声,刚掉了一个脑袋的怪蟒又轰轰烈烈地拉着车走了。 0 0 0
- 黑风煞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正要追打下去的裘平安,后者满脸不痛快:“你拉我干哈?就这么漾他们走了?怕他们咋的?” 一向正经的黑风煞居然用上了一副轻飘飘的语气:“要说啊,大开杀戒、你崩溅着一身鲜血回去,再进门时还身上血还冒着热气,的确是挺威风的。” “我就这么想的。”裘平安脱口而出,随后才愣了愣:“你咋知道的?” 黑风煞笑了,话说得飘忽:“俩眼离得那么远,按理说你不值当这么上心吧?” 裘平安脸红、嘴硬、装傻:“啥呀,你说得啥呀,我听不懂。” 0 0 0
- 苏景特意耗去了两枚天香镇元,去向师娘蓝祈请教,蓝祈的估计倒是和苏景自己的琢磨差不多:待风、火尽数融合之后......再看。 蓝祈笑问苏景:“没准小命不够用了,愁不愁?” 苏景无奈点头:“一想起来就烦。只好不去想,接着练呗。” 0 0 0
- 你不妨把修行看做是一棵大树,练气正法,既是树根也是树干,那些‘术’则是枝桠叶杈。从道理上讲,没有枝桠,大树也能长到与天齐高;但是有了枝桠,对大树长高会有许多益处,能长得更快更好。 0 0 0
- 龚长老正色摇头:“这片功过碑林,就是为警醒和鼓励后辈弟子所设,有功就应刻文,不是客气更不是恭维。有朝一日,若小师叔不慎犯错,镌刻罪名时我也绝不会手软。” 苏景笑呵呵的:“龚长老放心,我哪会触犯门规。”若非那个师叔的辈分,龚长老真想问他一句‘门规你都背不全吧’。 0 0 0
- 苏景略显尴尬:“是弟子莽撞,没问清楚就直接动手。” 蓝祈肃容:“你那样就对了,这是优点,永不许改。你记得,可动手可不动过手的时候,就动手;可杀人可不杀人的时候,一定杀人;可饶人可不饶人时,决不饶人。” 魔女训诫,苏景听得心里发毛又不敢不点头。拈花远远听着,不以为然,对俩兄弟道:“师娘一副魔鬼性子,把咱本尊都教坏了。” 赤目、雷动痛心疾首,齐声长叹。 0 0 0
- 嘭地一声轻响,保住小命、得了造化的小泥鳅幻化人形,变成了一个白袍后生,看上去比着苏景要大上几岁,差不多弱冠年纪,长得不似姑母那么瘦小丑陋,但满脸横肉疏眉立目,一副混横模样。 小泥鳅抢上几步,跪下就给裘婆婆磕头,瓮声道:“多谢姑母救命之恩!那啥,以后有侄子有一口肉吃,就决不让您老啃馍,那决不能够!” 0 0 0
- 前辈之剑匪夷所思,苏景当时诧异万分,自然也就记得牢靠,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有朝一日他还能得见此剑......甚至收下此剑! 为救扶乩,苏景体內阳火冲腾,突然发觉有一道‘剑意’在奋力呼应他的阳火,随即‘古剑’出土,疾飞来投。 看似惊人实则顺理成章,苏景与那前辈修法同出一脉,好剑有灵,感受到昔日主人的独门火法,自然会奋力挣出赶来相见。 ‘好剑’感受到苏景,苏景同样也能感受到它、认出它是前辈之物。 而这柄天乌剑为何会在此,才是苏景真正的大惑所在。 0 0 0
- 空中鸟瞰,百名巨人站成一圈,结了一个巨大的圆阵,每人手中都攥着一根粗大锁链,锁链另一段深埋地下,不知牵引着什么东西。 山魈石怪,千形百态,既有山胎兄弟那样的憨厚巨人,也有老石头、烈烈儿那种顽皮妖精,眼前这些石怪则另属一支,唤作大石蛮,身形百丈开外、他们本身就是大山! 巨力无边却灵智混沌,动作更是缓慢如龟,勉强算作妖怪,实际与大块的石头也没有太大区别。 力量蛮横绝不会错,但在打斗中却无比脆弱,一个五灵阶的法术打在头上、胸口或小腹要害便必死无疑,是以大石蛮虽罕见,却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0 0 0
- 一场正道、魔门的恶战之后,参战的离山弟子押解俘虏归山,七祖门下一位名叫‘尘霄生’的真传借以自己的地位遣开看守弟子,私自释放一名年轻魔徒。 结果还不等尘霄生破去魔徒身上禁制法术,就被其他离山弟子发现了。 事情败露,尘霄生俯首认罪却又不肯让开半步,甚至还求请刑堂弟子:放了那个魔徒、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 当时尘霄生已经是第十二境‘欢喜儿’的大修,且他的地位、声望在第一代弟子中颇高,此事很快惊动了当时还在山中的四位老祖。他的师父曲嘉七追问缘由,事情再简单不过:他的爹救过我的爹。 被抓的和放人的,曾是凡人时的街坊,尘霄生还未出生时父亲害了急病,全赖魔徒父亲背着赶到医馆,得以及时施救、转危为安。 0 0 0
- 跟三个浑人实在聊不下去了,卿眉无奈收声,忽然他胸口一震,又开始大咳起来,三尸浑却不恶,急忙围上前,拈花帮他敲背、赤目给他抚胸、雷动给他揉太阳穴。 苏景张开眼睛,待卿眉咳嗽止住、气息又复顺畅后问道:“你的伤势怎样?” 卿眉毫不隐瞒:“探祠时中了蛇妖几下,九道正脉受损、三道奇经断裂,死定了!”说到这里,魔道妖人目露凶光:“不过是探一探古时的秘密,它们便要了我的命,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老子灭他家大圣!” 这事他说反了,不过那份收敛多年的妖人性情,也端的暴露无遗。 0 0 0
- 小猴子是从地心恶炎中蹦出来的,是以有一身霸道火法,但熔岩不属火行,而是土行的火变,所谓土炎、石火,根子上仍是土行,烈烈儿是土行妖怪,与灭顶大圣、苏景令牌中的老石头是同宗。 烈烈儿应道:“我修习的不是他传下的功法,是以算不得他的门徒。可不管怎么说。他老人家都是我族中的巅顶大贤,能喊他一声祖爷爷,烈烈儿心里光荣!” 0 0 0
- 见过贺余后。苏景胸中那份狂魔般的恶火怒念收敛了许多,如今的愤怒不过一两成,其余心思归化两字:心疼。 真是心疼啊。 是以苏景未做怒叱,只是摇头:“心以论,我对阴阳司虽有诸多看不惯,但还是尊敬的。大人之言,却让我看轻了阴阳司。” 话说得不是清楚,但其中的意思十花判是明白的: 这次争执无关对错。阴阳司‘万事皆休如轮回’是大义所在,苏景的‘大善当报于今世’也绝不是无理取闹。大家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坚持。 0 0 0
- 离山同门之礼,不同于所有门宗,有关一举一动皆为九位师祖细心所创,內敛气机暗藏元韵,那女子尸首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在苏景向她拜下时忽然檀口一张,一块黑色的石头掉落。 意外同时,苏景抄手将其接下,触手冰冷异常,可是那份冷冽于苏景而言全无寒骨之痛,正相反的,让他精神一阵、说不出的清凉爽快,蛰伏于体內的阳火真元也自行响应、流转开来,旋即黑色石头中玄光一转,竟沉入了他的掌心。 并非是大圣玦那样‘认主’,充其量只是一份‘认可’,黑石头似是认同了他的阳火真元,故而肯进入他的骨血內、安稳沉睡。 0 0 0
- 苏景自是不知自己被这么恶寒地比喻了,他正在算一笔账:突破通天境,阳寿立增三年;自己在沙漠里修行了整整五年…三减五负二,赔了。 0 0 0
- 若换做其他修士。只能被动得接受这个过程,根本谈不到‘控制’二字,可苏景开窍近一千五百枚,对灵元的感受、对气机的掌控远同辈修家,旁人绝不可能的事情,他做起来游刃有余! 便是如此,凭着苏景自己的修为怕是一千年也休想能成功炼化的骨金乌,在短短四天之中。被苏景彻底炼化。 道理有些复杂,但说起来也不过寥寥几句话,不过若再换个角度看看呢?苏景简直是在玩命!要知道当时他还深处于重重雷劫、就在骨金乌显身前片刻,他还要死要活的。结果见了宝贝他就不管不顾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