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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停下来想一想灵长目动物古老的性行为系统。雄性灵长目任何时候都处于性活跃的状态——除了刚交尾之后的短暂时间之外,性高潮对雄性非常重要,因为性紧张的解除降低了它们的性冲动,使它们能再生足够的精子。相反,雌性的发情期却很受局限——只集中在排卵期前后很短的时间里。发情期的雌性任何时候都愿意与雄性交偶。交配次数越多,成功受精的保证就越大。对雌性来说,不存在什么性满足,不存在性高潮,其性冲动是无法平息无法遏制的。它们的发情期太短,不能浪费一点时间,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受精的任务。如果有性满足的高潮,它们就浪费了宝贵的交尾期。雌猴在交尾结束,当雄性从它身上爬下来时,没有一点情绪激动的征兆,它常常平平静静地走开,显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0 0 0 0 复制 二维码 《裸猿》
- 无论我们从事的任务有多么高尚,我们祖先的基本行为模式仍然要露出马脚。 0 0 0
- 文明演进太快太迅猛,任何根本的生物进化都来不及发生。表面上看似乎是发生了变化,然而事实上这种变化不过是虚假的幻相。在现代城市生活的表象之下,人还是原来那个裸猿。 0 0 0
- 我们研究人类,就是从这个特殊的角度切入的;那么,我们就要始终使用裸猿这一命名。 0 0 0
- 我们富有经过磨砺过的好奇心,富有经过强化的探索冲动。好奇心和探索冲动与陋习和偏见相抗衡,由此而产生的平衡具有创造奇迹的潜力。 0 0 0
- 幸运的社会是逐渐求得完美平衡的社会;它必须求得模仿与好奇的平衡,求得盲目的、不动脑筋的抄袭和渐进的、合乎理性的试验之间的平衡。 0 0 0
- 这个心跳印记(imprinting)可能还有哪些结果?也许它能够解释,我们为何把爱的感情归之于心上,而不是归之于脑子中。诚如歌中的唱词所云:“你要有心!”也许还可以解释,母亲为什么要摇晃孩子,催其入睡。母亲摇晃婴儿的节律与心跳的节律接近,它再次“提醒”婴儿,使其重温在子宫里已经熟悉的节律感;母亲巨大的心脏在它们上方怦怦跳动时使胎儿养成了节律感。 0 0 0
- 我们痛苦时禁不住要摇晃身子。我们矛盾冲突时也站着摇晃。下一次你听人讲课时,或看人宴会后发表讲话时,请注意他摇晃的节律是否符合心跳的节律。他面对听众不自在的感觉,使他在这个受局限的环境中采用使身子最舒适的动作。所以,他用上原来在子宫中已熟悉的心律。 0 0 0
- 如果我们坦白诚实,我们就会承认,我们的祖先在自然选择的遗传变化中所获得的动物本性,也必须经过数百万年的时间,而且必须经过同样的遗传基因变化过程,才能够发生改变。与此同时,只有以恰当方式去设计我们的文化,使之不与我们的基本动物需求相冲突,使之不压抑我们基本的动物性,那么我们复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文明才会繁荣昌盛。可惜、我们理性思维的脑子与我们直觉感性的脑子并非是永远和谐的。有许多例子能够说明事情在哪儿出了差错,说明为什么有些人类社会衰败消亡了,有些社会因发展受阻而陷入困境了。 0 0 0
- 任何社会接触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都能引起轻微的惧怕。在见面的一瞬间,对方的行为还是一个未知量。 0 0 0
- 要完成一个完美的富有戏剧性的新型的物种,要花费几百万年的时间,那些走在前面的先驱通常是稀奇古怪的混杂的四不象动物。裸猿就是这样一种混杂的四不象。 0 0 0
- 有人描绘的未来满目疮痍、污染严重;他们被误导了。他们看新闻时看见的,是我们所作所为里最坏的一面,他们把阴暗的画面放大千百倍,去编写一部灰暗的剧本。他们忽略了两件事情。首先,播放给我们看的新闻几乎总是坏消息,但相比而言,如果说暴力事件或破坏事件发生了一次,与之相比的和蔼、友好的言行举止总是数以百万计。事实上,从我们庞大的人口水平来看,我们的确是一个令人惊叹、爱好和平的物种,但我们普遍和平的天性是不会成为头条新闻的。(作者序) 0 0 0
- 作为一位动物学家,我不能以通常的伦理道德方式去研讨性“怪癖”,诸如观淫癖,手淫,同性恋等。我只能用人口繁殖与否这样的生物伦理原则来讨论问题。如果有什么性模式妨碍生殖,它们就应该被视为货真价实的生物学上不健全的模式。 0 0 0
- 同样,我们保留了本能的表情:面带微笑、例着嘴笑、皱眉蹙额、目不转睛、面带惊恐、满面怒容等等。这些面部表情在不同的社会中也是一样的。尽管人们学会了各自文化中独特的姿势和体态,这些相同的面部表情仍然保留了下来。 0 0 0
- 尽管人类博学多才,可他仍然是一种没有体毛的猿类;尽管他获取了高尚的动机,可是他并未丢掉自己更为土气而悠久的动机。这常常使他害羞难堪,可是他岁月悠悠的冲动伴随着他已有数百万年的时间,而他新近获得的冲动至多不过才数千年之久。而且,如果他想挣脱整个进化史中积累的生物遗传,那是没有希望迅速办到的。只要他正视这个事实,他的忧虑就会大大减少,他的欲望就更能得到满足。 0 0 0
- 就好比我们不能说盲人有一双眼睛就不是盲人。从功能上说,我们是彻头彻尾的裸体,我们的皮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部世界之中,我们必须对此做出解释,无论在放大镜下我们能在人身上数清多少汗毛。 0 0 0
- 裸猿从本质上说是一个不断探索的物种;任何停滞不前的社会,在一定程度上说来必然是失败了的、“出了差错”的社会。这个差错使它停步不前,使这一物种不断探索的天性受到了阻碍,使其了解周围世界的努力遭受挫折。 0 0 0
- 简陋的部落居所变成了庞大的城镇。石斧时代发展到了繁荣兴旺的太空时代。但是,这些熠熠生辉的表层变化对人类的生殖系统有何影响呢?看来这个影响是很小的。文明演进太快太迅猛,任何根本的生物进化都来不及发生。表面上看似乎是发生了变化,然而事实上这种变化不过是虚假的幻相。在现代城市生活的表象之下,人还是原来那个裸猿。 0 0 0
- 我们富有经过磨砺过的好奇心,富有经过强化的探索冲动。好奇心和探索冲动与陋习和偏见相抗衡,由此而产生的平衡具有创造奇迹的潜力。只有当一种文化因迷信模仿性重复而过分僵化,或者是在探索中过分鲁莽轻率时,它才会跌跌撞撞地失去平衡。凡是在这两种冲动中求得完美平衡的文化,都是会繁荣昌盛的。 0 0 0
- 我们与其它灵长目动物共有的咕哝、呻吟和惊叫,并没有被我们新近学会的卓越的语言能力排挤掉。我们与生俱来的声音信号保留下来了,其重要的作用也保存了下来。它们不仅是我们建造语言摩天大厦的语音基础,而且作为人类独特的交际手段,亦有其与生俱来的存在权利。和言语信号不同,它们的出现不需要专门的训练,而且它们在世界各民族文化中的意义相同。惊叫、抽噎、笑声、咆哮、呻吟和有节律的哭泣等等,给普天之下的人传输一样的信息。和其它动物发出的声音一样,这些人类与生俱来的声音与人的基本情绪相联系,它们立即使人产生印象,了解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是何动机。 0 0 0
- 如果两只狼或狮子反目翻脸,就可能在几秒钟內发生肢解和死亡,因为双方的攻击武器都异常凶猛。这就可能严重危及自己物种的生存。漫长的进化过程使它们形成了置猎物于死地的武器,所以就需要发展出强大的抑制机制,不对同类使用致命的武器。这些抑制机制似乎有遗传基础,不必通过后天的学习。进化中产生了弱者俯首贴耳的特别姿态,称王称霸的首领自然也息事甯人,抑制着不随意攻击同类。这些信号是“纯粹”的食肉兽生活方式的重要组成部分。 0 0 0
- 裸猿即使进入成年之后,仍然喜欢游戏。游戏完全成了他探索天性的一部分。他常常把事情推向极端,试图使自己吃惊,使自己震惊,使同时又不受到伤害,接着他爆发出有感染力的哈哈大笑以表现自己的舒心。 0 0 0
- 笑声的到来与识别父母的能力同时发生。认识父亲的婴儿也许是聪明的婴儿,但是只有认识母亲的婴儿才会笑。 0 0 0
- 最明显的措施是遮掩得并不严实的、尽人皆知的遮羞布。由于裸猿直立行走的姿势,他走向任何一位同类,都不可能不暴露生殖器。其它的灵长物四足行走,所以不会有这个问题。它们想暴露生殖器,必须要取一种特殊的姿势。而我们却面对着他人的生殖器,每一小时,每一天,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避免这一事实。由此可见,用衣物遮盖阴部必然是很早的文化现象。用衣服御寒,无疑是人类从适宜的气候中移居寒冷地区后才出现的文化现象。但是,这个阶段大概要相当晚才会出现。 0 0 0
- 我们在婴儿期中,有许多东西使我们哭叫:我们在疼痛、饥饿时哭叫,周围没大人时哭叫,遇见陌生的刺激时哭叫,突然失去舒适的源头时哭叫,不能得到急需的东西时哭叫。以上各种范畴的原因归结为两种重要的因素:身体的痛苦和不安全感。 0 0 0
- 这些移居地面的早期猿类已经有相当大的脑容量,且已发生质的变化。它们的目光敏锐、拇指能与其它手指灵活地对握。作为灵长目动物,它们必然已有一定的社会组织形式。强大的环境压力迫使它们发展猎食的威力,因此而引发出至为重要的变化。它们的行走姿势更加接近于直立——因此而跑得更快更好。双手从行走中解放出来——因此而更加强壮有力,更能灵活地使用武器。大脑变得更加繁复精细——所以它们更加聪明,能更加敏捷地做出决定。这些变化不是依次按一个重要的既定序列先后发生的,而是同时争奇斗艳地繁盛起来的。细小的变化在以上属性中先后发生,彼此互相推动。终于,一种以猎食为生的、捕杀动物的猿类逐渐形成了。 0 0 0
- 有人不愿意认认真真考虑自身的动物属性。也许他们认为,我用赤裸裸的动物语言来探讨这些问题,有损于我们人类的形象。对此,我只能向他们保证,我无意贬低人类。 0 0 0
-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在我们的动物本能面前低头认输,暗中被迫承认自己体內躁动着复杂的动物本性。 0 0 0
- 还必须说明,没有任何一种性习惯——无论它对某一种文化来说是多么的令人厌恶和淫秽,都不能从生物学的角度去进行批评,只要它不阻碍总的生殖趋势。既使是最稀奇古怪最精心设计的性行为,只要它有助于配偶的受孕,只要它有利于增强配偶的关系,从生殖上来讲,它就完成了使命;从生物学上来讲,它就应该和最“恰当”,最受赞赏的性习俗一样被人们接受。 0 0 0
- 值得再次重申的是,我们不打算在本书中涉及接踵而至的恢宏的文化爆炸现象。今日之裸猿对这一爆炸非常自豪——正是这一富有戏剧性的突飞猛进,使他能在50万年间从学会取火到制造宇宙飞行器。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经历,可是裸猿容易被这辉煌的成就搞得头晕目眩,而变得忘乎所以。他容易忘记,在光辉的外表之下,他仍然在很大程度上是灵长目中的一个物种。(俗语说得好,“猩猩就是猩猩,仆人就是仆人,哪怕他穿金戴银”)就连太空猿也是得拉屎拉尿的。 只有用严峻的目光来审视我们的起源,然后再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研讨我们今日作为一个物种的行为方式,我们才能对我们无与伦比的生存现象,获得真正平衡而客观的了解。 0 0 0
- 多半的民间音乐和舞蹈都采用切分音,这并不是偶然的。在这个领域,音乐和舞蹈动作同样把人带回昔日子宫中那个平平安安的世界中去。少年的音乐被叫做“摇摆乐”,亦不是偶然的。近年来,少年音乐被称为“节拍乐”(beatmusic)。这个名字更能说明问题。我们再看看他们的唱词是什么:“我的心碎了。”“你的心给了别人。”“我的心属于你。”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