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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想要對許朗好,給他一個溫暖的家,最後卻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四歲時就知道這個叫許朗的人對自己很重要,為什麼長大之後,反而把他弄丟了呢? 當初說的那些話,自己都忘了,那個叫許朗的人卻記得很清楚。 他給自己做了那麼多頓飯,累得站不住了,還記得給自己蓋上被子,就算心情低落,也忍受著自己無理取鬧的要求…… 自己卻從來沒有問過他一句: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你工作累不累?今天需不需要我陪著你…… 那些漫長的黑夜,許朗會不會也有覺得冷的時候,他是怎麼忍住不打電話給自己。那些冰冷的時光里,許朗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自己混亂的私生活,像一個性格溫和的朋友一樣,為自己整理一夜情之後的房間? 這世界這麼冷,自己卻一直留著他一個人。
0 0 0 1 拷貝 二維碼 《如人飲冰》
- 她只是心疼許朗。 當初于素素不喜歡許朗,說他天真,說他好笑,明明已經落到那種地步了,還振振有詞地跟她說要相信愛情。王嫻沒有反駁,但她心里知道,許朗並不是她說的那個樣子。他身上有溫暖明亮的東西,他把這些東西放出去照亮了別人,自己就沒有了。 就像他和鄭敖。是因為他鄭敖才褪去一身鋒芒,變成今天的樣子。但今天這麼好的鄭敖,他卻沒辦法享受到了。他是那個帶走仙人掌一身刺的人,但最後這株仙人掌卻會便宜了別的人。他用一腔熱血融化的冰川,最後卻會成為別人的一江春水。 每次想到這里,想到鄭敖以後也許會放下這段過往,喜歡上別的人,王嫻就覺得有殺了那個人的沖動。 0 0 0
- 他用一腔熱血融化的冰川,最後卻會成為別人的一江春水。 0 0 0
- 我想,我大概已經快放下了。 就做他的朋友好了,他累的時候可以來找我,不累的時候,他自然會去外面精彩。我不在乎,不嫉妒。 終歸不會是我的東西,強留著,又有什麼意思呢。說出來他也許會可憐我,也許會遷就我,但那終究不是愛。 我要的只是他的愛,得不到,就不要,斬斷自己多余的心思,做他最信賴的一個朋友。 我會保守住這個秘密,把它埋葬在過去的時光里,和那個年幼的許朗一起,徹底埋葬,天長日久,總有一天會忘得干干淨淨。 我會努力工作,努力賺錢,讓自己變成強大的人,強大到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支配,去陪伴他。 我會做他的朋友,陪著他走過他波瀾壯闊的人生,或高峰或低谷,沮喪或得意。我會一直陪著他,就像他曾經陪著我一樣。 0 0 0
- 我知道她為什麼不怕冷。因為她的心里已經結了冰。 0 0 0
- 我想,大概我確實是一個很蠢的人。 沒有剖析一切的智慧,卻又一意孤行地讓自己變得這麼鋒利,所以怎麼做都是錯。 0 0 0
- 我曾經以為愛是水,溫潤無聲,卻又無聲流淌,沒人聽得見,卻在你心里流成了九曲十彎。後來我以為愛是冰,帶著尖銳棱角,想要吞下去,就得血肉淋漓,體無完膚。 今天我才知道,愛其實是石中花,冰中火,愛是你無法愈合的傷口,是你六十歲仍然記得的那個名字,愛是你心頭的一點熱血,飲冰十年,仍然在你心尖上燒灼,燒成了烙印,燒成了你骨頭上的一點朱砂。 愛從來由不得你。 0 0 0
- 有人說暗戀就像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在那個人那里打一個高分,結果卻發現自己連考試資格都沒有,說暗戀讓人心如死水,不起波瀾。其實不是的,暗戀是一個人的獨角戲,一秒天堂,一瞬間又地獄。你總是自作多情,總是以為他喜歡你,把和他相處的每一秒都翻來覆去地嚼,希望能嚼出一點證據來,最後卻在一個瞬間忽然明白:喜歡其實是顯而易見的,是忍不住會接近你的。如果要你去猜,去努力去證明,去找那些他喜歡你的蛛絲馬跡,那就是他不喜歡你。就算再像,再自欺欺人,他都不喜歡你。 你以為他喜歡你,卻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發現他對真正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 暗戀其實是,你以為你在考試,你很努力地寫完整張試卷,才發現自己連交卷的資格都沒有。 0 0 0
- 他一笑就是山川,一個眼神就是河流,我心中江山萬里風景如畫,春夏秋冬都是他。 0 0 0
- 我要走了,小敖。 你會不會想我呢? 在你回去看到空蕩蕩的臥室的時候,在你以後覺得冷的時候,在某個深夜你醒來,發現窗外有著很好的月光的時候。 在你結婚的時候。 很多很多年後,如果有人問起,你會如何提起我?是一個消失多年的朋友,是已經記不清名字的人,還是,喜歡過的人?你會笑著,還是垂下眼睛,你會不會像我現在這樣悲傷,好像心髒里最重要的東西被剔除掉了,風從傷口中間吹過去。 你會不會覺得痛? 0 0 0
- 我不想欠任何人。 0 0 0
- 自從許朗離開之後,這間臥室就成了鄭家的禁地,連管家都不敢進來打掃衛生,床單上似乎還殘留著許朗身上的味道,他偶爾會有錯覺,仿佛許朗還在這里,就在身邊,一切不過是他做的一場噩夢,夢醒過來,一切還來得及。然而當他伸出手,身邊卻早已沒了那個總會安靜睡在自己身邊的人。 許朗是那樣好脾氣的人,他總是那麼容易相信自己,就算受了傷,只要自己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頭,說上兩句軟話,他又會很快原諒自己,再次毫無保留地對自己好。 但是他不在了。 再往後,那些黑暗而漫長的歲月里,不會再有一個叫許朗的人出現,像第一次見面一樣,溫和地對著自己笑,把毯子分給自己一半。 這世界這麼大,這麼冷。 他終于把許朗弄丟了。 0 0 0
- 鄭敖回過頭來,看著鄭偃,他的臉上還帶著點自嘲的笑,聲音卻這樣悲傷。 “結果出來了,是嗎?” 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換來這個結果的改變,鄭偃也許真的會換。 他不敢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鄭敖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有什麼不敢說的呢,”他似乎在說著自己,又像在說著一個笑話:“我什麼都不怕的,是他的又怎樣呢,我不會信的。李家給的DNA樣本,怎麼能信呢?他們家向來不重視他,也許弄錯了呢?李貅那麼喜歡開玩笑……” 他的聲音漸小下去,終于轉過頭去看著窗外了。 “是壞結果,是嗎?” 鄭偃感覺自己嗓子里像吞著滾燙的炭,他這輩子受過的最重的傷都沒這麼痛過:“是的。” 0 0 0
- 很多人不懂,為什麼暗戀那麼苦那麼累,還不舍得放棄。 也許,就是為了像這樣偶爾的一個瞬間,他看著你,毫無防備,全心全意。幾乎要讓你以為,他也是喜歡你的。 0 0 0
- 那個人總是很忙,他其實不算很有天賦的人,但做什麼都是全力以赴。鄭敖有點看不慣他為了別的事這麼拼命,但偶爾又覺得這樣子很好玩。因為他只會為了鄭敖放下手里的書,或者工作,鄭敖喜歡當那個例外。 鄭敖習慣當很多人的例外,他走到哪里都會受歡迎,天之驕子,夜夜笙歌,卻從沒想過那個人在沒有自己的日子里是怎麼過來的。 自己浪費了那麼多的歲月,那些在外面消磨的日子,如果去找他,去陪著他,哪怕只是靠在一起,陪著他看會書,和他聊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也好過現在想起當初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卻發現屈指可數。 “我現在很想找到他,和他說會話。”他的眼睛在看著窗外的雨霧:“我還從來沒問過他的生活,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玩什麼,我連他的生日在哪天都不知道……” 0 0 0
- 以前他以為自己喜歡許朗對自己的好,喜歡他對自己笑,喜歡他做的菜,喜歡他看著自己的眼神…… 後來這些東西都沒有了。 他才發現,他只是喜歡許朗而已。 只要呆在他身邊,冷漠也好,沉默也好,只要這個人還在這里,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不會被那些裝作溫和善良的人騙走,不會因為別人對他好,而覺察到自己有多壞,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跟許朗說,他在學,他會學,學著照顧人,學著愛一個人。許朗告訴他,愛是學不會的。 他學會了。 卻發現原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學會了,就要失去許朗了。 0 0 0
- 曾經想要對許朗好,給他一個溫暖的家,最後卻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四歲時就知道這個叫許朗的人對自己很重要,為什麼長大之後,反而把他弄丟了呢? 當初說的那些話,自己都忘了,那個叫許朗的人卻記得很清楚。 他給自己做了那麼多頓飯,累得站不住了,還記得給自己蓋上被子,就算心情低落,也忍受著自己無理取鬧的要求…… 自己卻從來沒有問過他一句: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你工作累不累?今天需不需要我陪著你…… 那些漫長的黑夜,許朗會不會也有覺得冷的時候,他是怎麼忍住不打電話給自己。那些冰冷的時光里,許朗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自己混亂的私生活,像一個性格溫和的朋友一樣,為自己整理一夜情之後的房間? 這世界這麼冷,自己卻一直留著他一個人。 0 0 0
- 先前羅熙問我,暗戀是什麼感覺。 我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現在想想,大概飲的不是水,是冰。 冰冷的,鋒利的,一路血肉模糊地吞下去,凍得心髒都快裂開了。就算做夢的時候,想起他不喜歡你,還是會隱隱作痛。他是我喉中鯁肉中刺,永遠不能言說的名字,天長地久的一道暗傷。 但是那有什麼關系呢。 只要你吞下去,就沒人知道是冰了。 0 0 0
- 很久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喜歡這個叫鄭敖的人。因為只要和他有關的事都讓我心跳失控,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我就像上課時偷溜去打籃球的小孩,明明知道家長知道之後就會遭殃,卻又無法自控地貪戀這種偷來的溫暖。 但,有一件事,就算和他待在一起,也讓我覺得痛。 我跟著蘇律師接的第一個案子,當事人丈夫出軌,要離婚,臨上庭前躲在家里不肯出來,我們勸她不要感情用事,她隔著門朝我們喊:“你們懂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 其實當時我很想告訴她,最痛的並不是失去。 而是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擁抱著別的人,他的笑容,他專注的眼神,他的副駕駛座,他的臥室關閉的門,都是給別人的。 一分一秒,一刀一刀。 痛過凌遲。 0 0 0
- 這世上真正讓人傷心的事,都是關系到另外一個人的。 0 0 0
- 常讓我想起在紀錄片里看到的冰川,看起來美麗又剔透,事實上,卻有著岩石般的硬度,山丘般的沉穩。 0 0 0
- 我不會等了。 我們是死局。 0 0 0
- 喝下去的酒似乎都在身體里結成了冰,千萬個冰棱從身體里刺出來,將他釘在當場萬箭穿心。 他有點遲鈍地,緩緩地,在眾人驚訝的眼光里坐了下去,他從來沒有這樣痛過,好像心髒都被人挖出來了,擺在當場,讓他看清楚,上面烙的是不是許朗的名字。 他很努力地笑了笑,只是沒笑出來。 他說:“沒事,我喝醉了。” 0 0 0
- 他要見我,我就過去。他的生活過得開心精彩,我就一個人過自己的生活。就算他說想見我,說我讀的什麼破學校一年見不到兩次面,我也只是安靜笑著,耐心聽他說。 他說,但我不能信。 配角,就要有配角的自覺,在適當的時候出現,點綴主角的生活。在適當的時候退場,留主角和真命天女happy ending。出現得太多,就會惹人厭煩。我只是他人生里稍微重要一點的路人甲,偶爾一個鏡頭里陪他走一段路的朋友,和他以後結婚現場照片背景上笑著的一個不知名的人。 而我喜歡他。 這是唯一不該發生的事。 0 0 0
- 我想,我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一直覺得惡心了。 我惡心的不是那些潑在我身上的血,而是惡心我自己。 不過是情感,不過是爭奪,不過是別人過來找麻煩,在感情中,這樣的事並不少見。憤怒的配角,因為和主角愛上同一個人,來找主角的麻煩,放到電視劇里都嫌俗套的情節。但是,他不喜歡我,所以我不是主角。 我成不了主角,我成了笑柄。 0 0 0
- 做人不能以牙還牙,不能因為別人爛,你就比他更爛。別人傷害到你不是最可怕的,而是你被他影響,也變成跟他一樣的壞人,這才是最可怕的。 0 0 0
- 後來鄭敖才知道,原來笑並不代表著開心,聰明也不代表一定會贏。 就像他現在正在進行的這場豪賭,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他卻在周圍人的面面相覷中笑得慵懶,好像這不過是他興之所至的一個小玩笑。 因為這世上最牢固的面具,其實不是冷漠,而是笑容。 0 0 0
- 但這世界就是這樣,並不是所有的針鋒相對背後都是深仇大恨,沒有那麼多一眼就能看出的孰是孰非。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立場沖突,是各自都覺得自己有道理的價值觀的對立。 0 0 0
-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林尉做不到玉石俱焚,為什麼愛得那麼賤。 原來沒有人想要犯賤。 只是心之所向,半點不由人。 0 0 0
- 庭院里似乎瞬間冷了起來,有一點微風,槭樹的影子搖晃起來,我抱緊了手臂。 “起風了,我們進去吧。” 我不等他回答,從他身邊走過去,擠進了和室,擦身而過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里掙紮咆哮,卻被死死鎖在籠子里。 我心里有一只猛獸,小敖。 我不能放他出來,它會把目前平靜和諧的場面撕得粉碎。我不能靠你太近,你會聽見野獸的咆哮,你會看到它露出的一鱗半爪,你會驚訝,會愧疚,然後一切就都毀了。 我知道,和你一起玩的人很多,但你的朋友不多。 我會做最安全的那一個,不常常陪伴,但會一直在這里。只要你想,你就來,我會傾盡所有地招待你。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但我永遠不會告訴你,我曾經愛過你。 0 0 0
- 我站在窗口打著電話,陽光照進來,我無意識地攤開手掌,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水果籃勒出一道紅痕,我卻絲毫不覺得痛。 我喜歡了十五年的人,讓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懷孕了。而這個女孩子現在把我當成了救命稻草。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