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世事本来如此。 在这世上,想要期待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某人的幸福背后,一定是牺牲了另外一些人的幸福。绝大部分的幸福,都是在某些地方有所畸形的。 0 0 0
- 在我认识「孤独」这个字眼之前,已经充分熟悉那铸铁般的味道。即使置身在拥挤的地方,我也像是被关在透明的养虫笼子里,无法挣脱。 0 0 0
- 那就是咒语的好处。肉体虽然死了,灵魂却还没有离开身体。灵魂并非是像气球那样轻飘飘的东西,当肉体因咒语而死亡时,灵魂会像漏雨般,一点一滴的从人体里流逝。因此,肉体死亡后,在毫无痛苦的情况下,会有短暂的时间像普通人一样。只要脑袋还在,也可以说话。 不过,他们大都知道自己不行了。大部分的人在获得解脱的那一瞬间──也就是临终前的景象──反应都差不多,这种死法和痛苦挣扎的死去相较,当然要好上好几倍…… 0 0 0
- 你听好,大凡生物只要活着,他的身体和灵魂就会紧紧相连结。这是他活着的证明。可是,只要上了年纪,病痛就会折磨肉体;一旦肉体和灵魂分开,就是我们所说的死亡。 0 0 0
- 追逐风和阳光,应该是小孩子的天性吧! 0 0 0
- 要吃章鱼烧就必须用两支牙籤。想要享受人生,就要有两个女人才行。 0 0 0
- 日后得知,这「送终婆」是父亲老家世代相传的工作。它究竟如何产生?能发挥什么功能?则又是另外的问题,这里略过。至于为什么只由女性来继承?好像是因为它以前就叫做「送终女」。 事实上,继承这个工作的人并不需要特别的资质或能力,只要会唸「送终言语」,记得能让肉体死亡的言语就可以了。而这种言语由继承此工作的圈內人之间代代传承,亦即所谓的不外传祕法。 由于担任这项工作的人具有可怕的力量,因此,人选通常必须经过严格的挑选,而绝大部分都是由人情练达的高龄者担任。又或者因为担任这项工作的人,通常受到世人排斥,年轻的女性能不碰就不碰,因此大多由上了年纪的女性担任?或许就是这样,「送终女」的称呼在不知不觉间便转变成了「送终婆」吧! 0 0 0
- 至少在我居住的地区,我是被视为「多余之人」。我的存在,就像揉成一团的纸屑或一堆废弃的塑胶碎片。 这么说,好像把自己捧成了悲剧的主角,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可是,即使是现在,也没有人会认为这世上真有平等,或处充满温馨与爱吧! 只要是人群聚集之处,不管再小的世界,都会有先后顺序、阶级意识的问题存在;有人受到优遇,自然就有人受到歧视。 来到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自己选择想要出生的家庭。我之所以受到歧视,就是因为我刚好就出生在一个受人歧视的家庭。 若问我为什么,似乎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真是莫名其妙的理由。人,本来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歧视另一个人。 0 0 0
- 只是,近来世道衰微,看到惨绝人寰的新闻层出不穷,老实说,我曾经想过,是否自己可以派上用场。 对于那些恬不知耻、欺凌弱小的坏蛋,以及不知珍惜生命的蠢蛋,就算堕入外道,我都想在他们耳旁悄悄唸上送终咒语呢!若真如此,我这个欧巴桑多少还能对世间有一点贡献吧! 不,不,这些都只是说着玩而已。 0 0 0
- 听到「咒语」这字眼,我感到胸口噗通噗通地跳。孩提时,女孩子都有嚮往过会使用法术的时期吧! 0 0 0
- 不管古今中外的小孩,都是好奇心做的。 0 0 0
- 人,本来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歧视另一个人。 0 0 0
- 「提到这个,在我的故乡就有蝴蝶树呢!」 「蝴蝶树?」 我的脑袋瓜里,立刻浮现像苹果树一样长满蝴蝶的树。 「其实,那只是很多很多的蝴蝶栖息在树上。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成千上百隻蝴蝶栖息在树上过冬,远远地看过去,彷彿冬天里也开满了花似的。」 「蝴蝶会冬眠喔?」 「在我们故乡是这样。」 我实在很难相信,那么柔弱的生物也能度过冬天。 「美羽小姐的故乡在哪里呢?」我随口问道。 只见美羽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翳。 「在很远很远的南方。」 看着眼前翩然飞舞的蝴蝶,美羽回答道。过了几秒钟后,她又补上一句: 「不过我已经回不去了。」 0 0 0
- 干这种事,经常会让自己错以为自己跟神明一样厉害,可以操纵人的生死。因此,这个行业最大的敌人,也就是人的这点劣根性。所以绝不能有自大的想法。 0 0 0
- 小明,我跟你讲,人生就像章鱼烧。 冷了不好吃,太热又会烫嘴巴,人生不就是这么回事吗?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0 0 0
- 人,哪怕是挣扎到最后一分一秒钟,都是自己无可替代的人生。 0 0 0
- 然而,人生中有可以携手共度五十几年的人,也有只是匆匆相聚却永远烙印在心底的人。毋甯说,正因相聚的时光太短暂,所以那印象更加鲜明地刻印在心底深处。 0 0 0
- 不可以轻视牠。蝴蝶有你想像不到的坚强生命力。 0 0 0
- 我们对外国人的歧视和偏见。至今犹存。更遑论三十年前了。当时受到战前和战时错误观念引导的人,并不在少数。只要遇上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种,不分青红皂白鄙视人家,满足自己那一丁点的自尊心。在当时那个时代,像这样精神层面上的贫乏还到处充斥。就连巷弄里那么好的邻居,以及我的父母也都视之为理所当然。 0 0 0
- 我想谁都有过这样的经验。小学时,总觉得一天的时间好漫长啊!学校只上半天课,要晃到傍晚,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但如果和朋友,一起玩耍,时间一眨眼就过了。然而,对只有孤单一人的我来说,那真是漫漫午后。 0 0 0
- 不管什么生物都一样,生老病死最好是顺其自然。可是,像欧里桑这样,因为身体病痛的折磨而辗转哀嚎,看着实在可怜。看他深受痛苦煎熬,连脑袋都不清楚了,应该是旁边的人更加难受吧!因此欧巴桑才会念咒语让他获得解脱。 言灵这东西确实很厉害。为什么?这可不是没道理的。就像砂糖放到水里会溶化,枯叶碰到火会燃烧一样,都是无须再讨论的事。而听到咒语,肉体自然会结束生命。 所以啊,听完那些话,欧里桑的肉体死掉了。连接欧里桑灵魂和肉体的东西被切断了,所以他才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0 0 0
- 这么想起来,我对美羽小姐的回忆并不多。 十月中旬两人邂逅,十二月初就从此未再见面。算一算,在墓园也不过碰面七、八次,不,可能更少。 然而,人生中有可以携手共度五十几年的人,也有只是匆匆相聚却永远烙印在心底的人。毋甯说,正因相聚的时光太短暂,所以那印象更加鲜明地刻印在心底深处。 和美羽小姐在墓园里追逐玩耍的日子,距今已是三十五年前的事了。最后一次见面时,美羽小姐流着眼泪,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她的体温,还有贴在她胸前听到的心跳声,永远永远我都不会忘记。 0 0 0
- 「是啊,和那些人不一样。」 父亲说着,用下巴指着电视上的画面。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又是在车站置物箱里发现婴儿死尸的话题。 「竟然残杀、丢弃无辜的婴儿,这些人真比垃圾还不如。」 这阵子,在投币式置物箱里丢弃婴儿的事件频传,就连我这个小学生都知道「投币式置物箱婴儿」这专有名词。大部分都是先杀害婴儿,再将死尸放进置物箱里。不过,记忆中,也有几件是将婴儿活生生地放进去的。 0 0 0
- 你这死人在干什么?还想折腾大家吗?地狱也行,天堂也罢,赶快滚吧! 0 0 0
- 那时候的我,最渴望的莫过于──下次再相邀见面的约定。 0 0 0
- 总之,人绝对不能忘记初心。有你这个从敲锵锵开始学起的弟子,可以提醒我自己不忘初心。在责骂你的同时,也是在责骂我自己…… 0 0 0
- 现在回想起来,那分不清左右的年纪,毋甯是最幸福的时光。 0 0 0
- 「小弟弟,你知道那个墓碑下面埋葬的是什么人吗?」 女人说话的口气,彷彿她早已认识我。我看着墓碑,摇摇头。 「那叫无缘佛,是一些无名尸的坟墓。」女人以嚮导的口吻说着。 她虽然说着关西语言,但听在我这个当地人耳中,总觉得哪里很彆扭。她一定不是本地人,勉强说着关西话,处处显露破绽。 「不过,叫他们『无缘』,会不会太残酷了点?每个人来到这世上一遭,怎么会说是无缘呢?难道没有其他的说法吗?」 0 0 0
- 「事实上,这世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咒语。有求雨的咒语,点火的咒语,将水煮沸的咒语等等。藉着言灵的力量,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欧巴桑突然说出让人惊奇的话。虽然我在电视卡通节目里看过这样的画面,但从大人口中说出,而且是由有着威严面孔的欧巴桑嘴中说出来,更让人觉得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一切都太方便了,什么咒语几乎都被忘光了。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想点火,只要擦根火柴就行;想煮开水,只要把茶壶放到火炉上就可以。不用咒语,只要动动手就能做到很多事。大概只有呼风唤雨还不行吧!」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