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多年,这大个头让我诅咒过多少次!一个人长这么高,有什么好处呢?能摘到挂在高处的梨子,可是一支箭射来,从矮一点的人头顶飞过去,却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看威胁我性命的箭,不比我摘的梨子少! 0 0 0
- 失去记忆,忘记伤害,他们对未知的过往充满寻觅的勇气。他们坚信一生恩爱,所有的风波是幸福的一部分。回忆偶至,风雨之夜忘了缘由还是风雨之夜。死亡是真正的分水岭,握手言和,说着再见拥抱永别。 0 0 0
- 走上歧路,意味着遭受攻击的巨大危险——人、兽、鬼——躲在远离大路的阴暗之中。 0 0 0
- 多少古老的仇恨将在这块土地上复活,谁又知道呢?我们只好希望上帝能找到办法,维系两族之间的纽带,可习俗与猜忌一直让我们难以团结。如果对土地和征服的新欲望,被巧舌之辈嫁接到古老的怨恨之上,谁知道会带来什么灾祸呢? 0 0 0
- 他们在拥抱吗,即使我把她裹得像个婴儿一样?即使他必须跪下来,在坚硬的船板上把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我想他们真的拥抱了,只要他们没开口说话,我就不敢转身。我怀里抱着桨,轻轻摇晃的水里,有船桨投下的影子吗?还需要多久?最后,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我们到岛上再继续谈吧,公主,”他说。 “我们就到岛上谈,埃克索。迷雾一散,我们要说的话会很多。船夫还站在水里吗?” “是的,公主。我现在就去,和他握手言和。” “那就再见啦,埃克索。” “再见啦,我唯一的挚爱。” 0 0 0
- 我们不用吵啦,埃克索阁下。这都是人的头骨,我不否认。这儿一条胳膊,那儿一条腿,现在都是骨头啦。一个古老的墓地。也许是吧。先生,我敢说我们整个国家都是这样。翠绿的山谷。春天里怡人的小灌木丛。可是,你往土里挖,雏菊毛茛下面,就是死者的尸骨。先生,我说的不仅仅是举行了基督教葬礼的那些人。我们的土地下面,埋着过去屠杀留下的遗骸。我和霍拉斯啊,我们已经厌倦了。厌倦了,也都老了。 0 0 0
- 但他知道,面对考验,他并没有做出耻辱的事。他从没害怕得大声叫喊,也没有祈求食人兽发发慈悲。那个小东西开始冲过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但后来他都抬着头,与它对抗。实际上,他临危不乱、思路清晰,还能发现这个小东西处在幼年期,因此完全有可能让它感到害怕,就像我们可以让一条任性的狗心生畏惧一样。所以他一直睁着眼睛,努力瞪着它、吓退它。他知道,他真正的母亲会因为这件事而为他感到特别骄傲。 0 0 0
- 有个温和的不列颠人,我小时侯就认识,像智慧王子一样经过我们的村庄,让人们梦想各种方法,使无辜者免受灾祸,那个人是你吗? 就算我是那个人,先生,今天我也只能透过龙的气息,才能看到他,我看到的是个做着梦的傻瓜,但他的用心是善良的。 我曾远远地倾慕着那个人。后来,有时候我的确希望他遭到残酷惩罚……今天我看到,他当初的行为并非欺诈,他对自己的同胞和我的族人都怀有善意。如果我再遇到他,我会请他和平地离开。 0 0 0
- 那时人们应该把食人兽当成日常的危险,何况还有很多要担心的事情。怎样从坚硬的土地上获取食物;怎样避免柴火烧完;怎样阻止一天能杀死十几头猪、让孩子脸颊上长出绿色皮疹的那种疾病。 0 0 0
- 但最近我发现,我慢慢想起了某个任务,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去完成的。是不是一项法律呢?让所有人更接近上帝的伟大法律? 0 0 0
- 在战斗中,没有时间进行复杂的信息交换。飞快地看一眼,挥一下手臂,在吵闹声中喊一句话:真正的武士靠这些,就能够传递自己的想法。 0 0 0
- 因为在这个群体中,人们很少谈论过去。我倒不是说这是什么禁忌。我是说,过去消失在一片迷雾之中,就像沼泽地上的雾气一样。这些村民就从没想过要去回想往事——哪怕是刚刚过去的事情。 0 0 0
- 他们是基督的人,不能用剑,甚至也不能下毒。他们希望谁死,就让谁下来,过一两天,他们就会忘记做过这件事。啊,没错,这就是他们的方法,尤其是院长。到星期天,他甚至还会相信,是他救了你们……这隧道里潜伏的野兽干了什么,他就算想起来,也不会承认,甚至还会说这是上帝的意愿。 0 0 0
- 先生,我要提醒你,我是亚瑟王的骑士,不是你们布雷纳斯爵爷的走卒我不会因为谣传或者对方是外国人,就对陌生人动武。(一匹老马陪伴活在昔日荣光里四处漂泊的化石老骑士) 0 0 0
- 我的猜测是,这儿有个传统:僧侣们轮流到那个笼子里去,让野鸟啄食身体,希望这样能够补偿这个国家早已犯下却未受惩罚的罪行。连我眼前这恶心的伤口,也是这样造成的,据我所知,虔诚的感觉会减轻你们的痛苦。但是,我要说,看到你的伤口,我并不感到同情。给最邪恶的行为罩上面纱,先生,怎么就可以称之为忏悔呢?难道你们基督教的神,用自我施加的痛苦和几句祈祷词,就能轻易收买了吗?正义未曾伸张,难道他一点儿也不关心? 0 0 0
- 也许我们刚才听到了野兽的叫声,但我们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前进。 0 0 0
- 这块地方唤醒了很多记忆,都像焦躁不安的麻雀,我知道它们随时可能飞到风里去。 0 0 0
- 我(厄德拉)认识一个撒克逊领主,就在下面的山谷里,我全心全意祈祷,希望他没死,希望上帝保护好他。他对我亲爱的母亲和姐妹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一定要让他死在我手里。我扛锄头就是为了这个。这把锄头能刨冬天早晨的冻土,同样也能刨这个撒克逊人的骨头。 0 0 0
- 我说的那些人走过了一条残暴之路,亲眼见过自己的孩子和亲人残肢断臂、惨遭蹂躏。他们经历了漫长的苦难,一路上死神就在身后,不过数步之遥,最终才到达这个地方,找到了他们的避难所。这时候来了一支入侵的军队,人数众多。要塞或许能支撑几天,甚至一两个星期。但他们知道,他们终将面对自己的末日。他们知道,现在抱在怀里的婴儿,不久将成为血淋淋的玩具,在这鹅卵石上被踢来踢去。他们知道,因为他们已经见过,他们是从那儿逃出来的。他们见过敌人烧杀劫掠,见过已经受伤、即将死去的年轻女孩,惨遭敌人轮奸。他们知道这迟早要来,所以必须珍惜要塞被围的头几天,这时候敌人要为后来的猖狂先付出代价。埃克索阁下,换句话说,对那些无法复仇的人来说,这是提前享受复仇之乐。 0 0 0
- 你们有些人会有隆重的纪念碑,让活着的人记住你们受的罪。有些人只会有粗糙的木头十字架或者彩色石块,其他的人呢,就只能藏匿在历史的阴影中。无论如何,你们都是一个古老进程的一部分,所以当初立巨人冢,有可能就是为了纪念这个地方很久以前发生过的类似悲剧——年轻的无辜者在战争中遭到屠杀。除此之外,很难想到立此巨冢的其他原因。如果建在低一点的地方,我们的祖先也许是为了纪念一场胜利或一位国王。但是,为什么要选一个这么高、这么远的地方,把沉重的大石头堆得比一个人还高呢? 0 0 0
- 不过,我们这些船夫多年来见过很多人,要看穿骗人的外表,不需要花很久。而且,旅行的人谈起最珍贵的记忆,是不可能掩饰真相的。一对夫妻也许自称有爱的纽带,但我们船夫看到的可能是憎恶、愤怒甚至仇恨。又或许是一大片荒芜。有时候是对孤独的畏惧,没有别的。持久的爱,多年不变——这个我们就见得很少了。真要是见到了,我们只会高高兴兴地把他们渡过去。 0 0 0
- 如果记忆恢复,你发现我曾经让你多次失望。或者你想起我做过不好的事情,再来看我,看到的已经不是现在你眼中的这同一个人了。那么,请你至少答应我。请你答应我,公主,你不会忘记这一刻你心里对我的感情。 无论迷雾消散之后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人,你要永远记着这一刻你心里对我的感情。 0 0 0
- 天上的雨早就停了,不过树上浸满了水,所以还有些雨滴落在我们身上。我在想,没有了记忆,就没有了源头,我们的爱会不会慢慢枯萎、死亡。 0 0 0
- 我有时候会想起她来,在抑郁的秋天,眼前大地一望无限,空阔孤寂……她不是什么美人,但我觉得够让人欢喜了。我只看过她一眼,年轻的时候,我那时候跟她说过话没有呢?可她有时候会回到我脑海里,我相信我睡觉的时候她也来过,因为我一觉醒来,梦境渐渐远去,我却常常还有一种神秘的满足感。 0 0 0
- 她不是什么美人,但我觉得够让人欢喜了。 0 0 0
- 你有某种罕见的东西。有一天,你会找到人教你本领,与你的武士灵魂匹配的本领。那时候你会真正成为令人畏惧的人物。你不会躲在谷仓里,听凭狼在村庄里大摇大摆地走。 0 0 0
- 我在她们那个年纪的时候,我敢肯定,充满恐惧和愚蠢信仰的是那些年纪大的,她们以为每块石头上都有魔咒,每只野猫都是邪恶的鬼魂。可现在我自己上了年纪,却发现相信这些的都是年轻人,好像他们从不知道主已经允诺一直与我们同在一样。 0 0 0
- 他又一次注意到,她走路的时候身体有点倾斜,好像什么地方疼似的——但她一直向前走,脸迎着开阔地上的风,遇到蓟丛矮树也不畏惧。 0 0 0
- 我一直在想啊,公主。如果迷雾没有剥夺我们的记忆,这么多年来,我们的爱是不是不会如此牢固?也许有了迷雾,旧伤才得以愈合。 0 0 0
- 不过,我首先是一名武士,面对战斗,如果我明知道能够打赢,要我逃走可不容易。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