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以活埋山羊,他们只会监视着我们,在內部轻蔑地谈论我们的宗教。你也可以把老人和弱者送去做鬣狗的晚餐,他们只不过会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不信上帝的异教徒。但我告诉你,杀新生儿可另当别论。他们不会袖手旁观,他们一定会来的。 0 0 0
- “不准再说这种话!”我说,“你们不能为了方便就重新定义乌托邦。我们迁到这里来是为了忠于我们的信仰和传统,为了避免那么多基库尤人在肯尼亚的境遇。我不会允许我们变成黑皮肤的欧洲人!” “我们总是在变成某种东西的,”沙纳卡说,“也许只有一次,你曾经在某个瞬间觉得我们是完美的基库尤人——但那一刻早就过去了。为了保持原状,我们谁也不能有新思想,不能用别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我们就成了你每天早上来给施咒的稻草人。” 0 0 0
- 但我时不时会不禁思考,社会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就连基里尼亚加这样的乌托邦里,最优秀、最聪明的成员也成了被驱逐的人,剩下的不过是满足于饱食莲花果实的庸碌之辈。 0 0 0
- 历史是一系列事实和事件的集合,这些东西始终可以重新解释。它一开始是真相,最终会演变为寓言。 0 0 0
- 我们说的是人,不是动物。不管你有多少规则,不管你搬出多少传统,你都不能让所有人的想法、感受和行为一模一样。 0 0 0
- “你们的蒙杜木古禁止你们上山!”我说,“否则恩迦就会惩罚你们!” “欧洲人的神年轻又强大,”那个孩子说,“他会保护我不受恩迦惩罚。” 我这才看出那孩子是基曼提。 “退后——我警告你!”我喊道。 基曼提举起他的木头长矛。“恩迦不会伤害我的,”他充满信心地说,“如果他想这么做,我就用这个杀掉他。” 0 0 0
- 是你教我思考的,柯里巴。 就因为我和你思考有差异,你现在就要让我停止思考吗? 0 0 0
- 整个基里尼亚加只有四台电脑。其他几台分别属于我们村的大酋长柯因纳格和两个远方部落的酋长。但他们的电脑只能收发信息,只有我的电脑绑定了乌托邦议会的数据库。乌托邦议会是给基里尼亚加颁发许可的治理机构。这样做是因为只有蒙杜木古具备足够的力量和视野,在接触欧洲文化的同时能够不被其腐化。 我的电脑的首要功用之一,是计算给基里尼亚加带来季节变化的轨道调整,这样就会按时降雨,让庄稼繁茂生长,确保丰收。这可能是蒙杜木古对其人民负有的最重要的责任,因为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生存。 0 0 0
- 我静静地想了很久。最后我开口说:“这个世界伤透了我的心。”我说,“我这么努力地按照原本我们所有人的愿望打造它,可看看它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们成了什么样子?” “你可以领导变化,柯里巴。”沙纳卡说,“但你无法阻止它,所以基里尼亚加永远会伤透你的心。” 0 0 0
- 这不是伊甸园。 只是沙漠中的一座山。 0 0 0
-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们的确实现了乌托邦——但那个瞬间已经过去了,新的时代需要新的乌托邦。 0 0 0
- 传统和守旧是有所区别的, 如果你以前者的名义压制所有观念和行为上的变化,那你就只能得到后者。 0 0 0
- “什么样的乌托邦还有鳄鱼?”她微笑着问道。 “什么样的伊甸园没有蛇呢?”我说。 0 0 0
- 但在那欢乐的日子到来之前, 还有水要打,有柴火要捡。 0 0 0
- “我采取行动,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乌托邦。” 她苦涩地笑了。“你在你的山上待得太久了,蒙杜木古。”她说,“下山到村里来看看。看看动物、庄稼和孩子们,然后再跟我说你是怎么保护我们的乌托邦的。” 0 0 0
- 但不管是什么魔法,它都需要思考,而不是长矛。 0 0 0
- “看看那条枯河吧,柯里巴。”她说着,朝山下指去,“好好看看,这就是基里尼亚加,贫瘠,一成不变。” 我看了看山下的河床。“一成不变是它的一个优点。”我说。 “但它是一条河,”她说,“所有活物都会发生变化——就连基库尤人也是。” “在基里尼亚加不是。”我顽固地说。 “不变就得死。”她说,“我不想死。这一仗你赢了,柯里巴,但战争还会继续的。” 0 0 0
- 大象是最强壮的动物,但一小撮蚂蚁爬进它的鼻子,就能让它疼得发疯,以至于自杀。 你不需要比你的对手强,蚂蚁就肯定没有大象强,但蚂蚁知道大象的弱点。 0 0 0
- 基里尼亚加对他来说是乌托邦吗?哪里写着乌托邦必须有生病受苦的孩子? 0 0 0
- “谁也没说我们不想生活在乌托邦里,柯里巴。”沙纳卡插嘴道,“但现在不再该由你且只有你来决定乌托邦是什么样子的了。” “它的定义很清楚。” “那是你定义的。”沙纳卡说,“我们当中有些人对乌托邦有自己的定义。” 0 0 0
- 恩迦是万物之主。他创造了狮子和大象,创造了广阔的草原和高耸的群山,也创造了基库尤人、马赛人和瓦坎巴人。 因此,我父亲的父亲和他父亲的父亲自然会认为恩迦是无所不能的。后来,欧洲人来了,所有动物都被他们杀光,草原被他们的工厂覆盖,群山被他们的城市侵占,马萨人和瓦坎巴人也被他们同化。于是,突然有一天,恩迦的造物就只剩下基库尤人了。 恩迦便通过基库尤人与欧洲人的神展开了最后一战。 0 0 0
- 我摇摇头,“错误是允许除了蒙杜木古以外的任何一个基库尤人和电脑对话。” “但我们可以从它那里学到很多。”柯因纳格还是没有死心。 “学到什么?”我问道。 他无助地耸耸肩,“如果我知道是什么,那我就已经学到这些东西了。” “我还要跟你重复多少次:从欧洲人那里没有什么可学的?你越想像他们一样,就会丢失越多基库尤人的东西。这里是我们的乌托邦,基库尤人的乌托邦。我们必须努力保护它。” “可是,”卡伦扎说,“就连‘乌托邦’这个词也是欧洲人的,不是吗?” 0 0 0
- “乌托邦的人思考吗?”他问我。 “当然了。”我答道。 “如果他们思考,那他们的思想就会有新的,也有旧的,对吗?” “是的。” “那么也许我们应该考虑让女巫照料我们的伤病者。”他说,“既然恩迦允许他的乌托邦里有新思想,他一定也意识到了这些新思想会带来变革。如果变革不是邪恶的,那么缺乏变革,比如我们这里一直努力维护的,可能就是邪恶的,或至少是错的。”他站起身,“你们可能会争论这个问题的好坏。但我自己的关节已经疼了很多年了,恩迦也没治好。我要上柯里巴的山上去,看看欧洲人的神能不能帮我止痛。” 0 0 0
- “因为我和你一样,为了让基里尼亚加成为基库尤人的家园努力奋斗过!”他朝我吼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我对乌托邦的定义和你的不一样,我就得离开?你为什么不走呢,柯里巴?” “因为我负有建立我们乌托邦的职责,而且我还没完成我的使命。”我说,“事实上,正是你们这些伪基库尤人让我的任务变得艰难了许多。” 沙纳卡站起身,环顾各位长老。 “就因为我想让我的孙子学习认字,”他问道,“或者因为我想给我的妻子减轻负担,或者因为我不愿忍受很容易就能避免的疼痛,我就是伪基库尤人了?” “不是!”长老们齐声喊道。 0 0 0
-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活得和我父亲还有兄弟们一样。” “那你想怎样?” 他无助地耸耸肩,“做点不一样的事吧。” “怎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他又说道,“更……”他寻找着合适的词,“更刺激。”他考虑了一下这个答案,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就连在田野里吃草的高角羚的生活都更刺激,因为它必须一直警惕鬣狗的袭击。” “但高角羚不会更希望鬣狗不存在吗?”我问道。 “当然了,”恩德米说,“这样它就不会被捕猎了。”他又紧皱眉头,陷入沉思,“但如果没有鬣狗,它也不用敏捷地奔跑了。但如果它不敏捷地奔跑,它也就不再是高角羚了。” 0 0 0
- 在有真相需要学习的时候,我无法继续讲述谎言。 0 0 0
- 哪里写着乌托邦不能发展变化?如果真是这样,从第一个婴儿出生在基里尼亚加的那一天,我们就不再是一个乌托邦了。 0 0 0
- 我会假装我的生活比一只母山羊更有意义。 0 0 0
- 正是她的科学创造了基里尼亚加,让我们飞到这里来的。 是它使基里尼亚加成为了现实,它怎么会是不好的呢? 0 0 0
- 一旦鸟儿触碰过天空, 它就再也不会满足于在地面消磨时光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