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巨狼芬里尔。”她说,“被人束缚了手脚。” “预言说芬里尔总有一天会挣脱锁链。” 艾迪丝拉感到一阵胆寒。她总觉得神话故事让人心烦。洛基拥有一批体型硕大的子嗣,其中之一就是巨狼芬里尔。众神极度恐惧芬里尔,因此将它链在尖叫之石上,拿皮绳鞭打,一把长剑插入它的嘴巴,不让它闭嘴,它的口涎流成一条名为希望的河流。传说中,那匹狼要待在那处,直到诸神的黄昏(Ragnarok)降临,它就会挣脱束缚,杀死众神之父奥丁。之后将会进入新的时代,由美丽、正义、公平的神灵统治世界,没有腐败、好战、小心眼、谎话连篇、以奥丁为首的阿萨神族(Aesir)。 预言中的歌谣流入她的脑海。 锁链迸裂,巨狼脱困, 我知晓一切,看遍大千。
0 0 0 0 复制 二维码 《狼天使》
- “我是狼。”他说,“我拥有足够的明天与昨日。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我可能会回到山上,也可能不会。我可能继续存在,也可能不会。” 0 0 0
- 她想到月神抓走两个在井边打水的孩子的故事,那两个孩子陪他乘坐战车翱翔天际,名为憎恨的巨狼紧追在后,啃咬他们的脚踝。她背后也有一匹狼,打从她出生以来便一直跟着——那就是她的身份、她的阶级。她想要的一切仿佛就在一条无法横渡的河流对岸。 0 0 0
- 她无所不在,控制着一切;她感应到世间所有的心思,能够影响它们,触碰它们。她承受无上痛苦的时刻就是她最强大的魔法。 0 0 0
- 你选择了不完美——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境界吗?你将一份缺陷主动施加于自身,借此治愈、修复自我,最后必定再次归于完美。 0 0 0
- “我发誓要保护她,你们要去找她,我跟你们一起去。” 在他心中,这三件事可说是环环相扣。 0 0 0
- 菲雷格,我要跟你去,因为你为了我来到这里,你救了我。我把你看成世间无敌的勇士。我要跟你去,因为我想要找回我的瓦利,不过还有其他更卑劣的原因——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母亲惨死,只要看到那幢屋子,我一定会想起那段回忆。要是我没办法跟他在一起,我就跟你在一起。要是我无法跟你在一起,我的人生就会结束。 0 0 0
- 我只对我自己效忠。 我是自由人,谁都不能命令我。 0 0 0
- 人总会有厌倦杀戮的时刻,只有众神能永无餍足地享受嗜血快感。 0 0 0
- 从那时候起,死亡再无法从女巫身上夺走符文的力量。每一位女巫都能获得她们的导师的全部智识,并且不断精进。她们的力量越发强大,留住原有的一切,继续成长,筑起一道智识的高墙。此前已经有二十四任巫后,踏入了核心,守护着、喂养着、传达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符文。 0 0 0
- 即使是在山羊或鸭子面前许下的誓言,那依然是誓言。守约是身为人的基本条件。 0 0 0
- 现在和未来之间的疆界不如普通人想象得那样宽阔,要想穿梭其间,巫后必须费尽心思,挨饿受冻,撑过幻觉的干扰,直至她眼中的疆界消失无踪。 对她来说,预言绝非身外之物,那是她创造出来的言词,是她的意识的一部分,是她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元素。 0 0 0
- 战场上不需要太过复杂的辱骂,反正没有人听得清楚。 0 0 0
- 有些人在阳光下生长、有些人则是被黑暗养大。 0 0 0
- 我只欠国王税金,还有儿子的兵役。我不是他忠诚的护卫,别拿他来欺压我。我有权利选择让谁当我们的朋友,这跟你无关。 0 0 0
- “我比较喜欢你现在正穿着的斗篷,它肯定出自最灵巧的织匠之手。” “是我织的。”赛塔妲说。 “如我所料,女士。”男人深深一鞠躬。 “她不是什么女士,只是个奴隶。”农夫更正道。 “她可比你还要自由千百倍。快把斗篷给我,否则我会撕下你背后的皮肤当衣服。” 0 0 0
- 瓦利心中浮现奇异的疏离感,心想他应该向谁求助。没有一位神祇格外吸引他,除了他。 “洛基大人。”他说,“谎言之王,人类的友伴,让我撑下去。让我撑过这一刻。” 瓦利对于宗教信仰不怎么热衷,不过此时此刻,他领悟到诸神的本质。他们都象征着死亡——象征着战争:芙蕾雅,繁育与战争的女神;索尔,雷霆与战争之神;弗雷(Freyr),主掌悦乐与丰饶,却又骁勇善战。只有洛基不是战士。只有洛基站在一旁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对于自大的诸神来说,比宝剑或长矛更有杀伤力。难怪他们要把他锁起来。 0 0 0
- 从一开始只拥有第一位女巫的日光符文,到后来掌控了所有力量,葛维格代表着女巫演化历程中的崭新阶段。 数年来持续承受的痛苦将她的心智推向奥丁身边,穿过不毛之地的干涸墓穴,死者从崩毁的坟墓中揪住她。飘过泥炭沼地,看到刚刚断气、皮肤还带着血色的尸体,一边下沉,一边恳求她出手相助。来到战场上,听见垂死战士口中喃喃念着爱人与孩子的名字,她从他们的指尖拎起尖喊着的符文。外头盛传巫后早已陷入疯狂之境,若让那些住在谷地的农夫和战士真正知晓她所经历的一切,一定会佩服她至今还能保持几许理智。 0 0 0
- 其中一位女巫会爬上峰顶观察鸟儿。它们从山岭的北面飞来,绕着群山飞向南方。山谷里的动物四散寻找庇护,海鸥往內陆飞、虫子钻进土里。为什么?因为女巫正看着它们。动物不会为了山间的普通居民演示预兆。 预兆已经很清楚了——风暴,魔力激发的风暴。 这年冬天,讯息更加强烈。风中的烟雾带着葬礼火焰的气味;野鼠在洞窟里乱窜,它们似乎满怀兴奋与期盼;空中的乌鸦数量多过了海鸥;众女巫心中鼓荡着吊人树的影像,每日每夜,悬挂死者的绳索咿呀作响,打断她们的梦境,无故入侵一场场仪式。她们被死亡包围了,死亡正在伺机而动,不能再耍小聪明了,她们得刻下符文。 0 0 0
- 苍白的神祇张臂拥抱她,吻住她的唇。在月光下,在天幕与星辰之下,她仿佛与他化为了一体。更显奇异的是,借着肢体的接触,內心的恐惧、梦想竟都被这位奇异的旅人取走,再透过他的吻返回她体內,甘美如蜜。 她将他拉得更近,双手环住他,让两具身躯紧紧相依,连心灵都密合为一。亢奋的笑意填满了她,那是介于恶意与狂野之间的喜悦。还有爱情。她意识到自身与世间万物由此生出了联系,虫子在脚下蠕动,林木在身边丰沛成长,头顶上的群星冰冷且美丽。世界是如此的宝贵,两相对照,嗜血神祇们的斗争显得荒谬、骇人、卑劣。 0 0 0
- 符文是活生生的事物,它能在人心中扎根滋长,将那人彻底改造,以理智为养分,绽放出魔法之花。 0 0 0
- 我特别喜欢走险路。 记住,国王是为了荣耀而活,不是为了长命百岁。 0 0 0
- 有些人在阳光下生长、有些人则是被黑暗养大。菲雷格——被女巫带走的男孩,从小到大从未涉足过阳光灿烂的海岸,他住在群山之巅,身旁只有野人和狼群。 0 0 0
- 看到他们的故事在尘世上演,诸神觉得很高兴。 0 0 0
- 高等魔法仅存在于感知的界域。巫后在黑暗中锻炼直觉多年,深知冷静的思绪对于咒术没有半点功效。要达成她的目的很简单,双手握住隐形的丝线——一条名为痛楚,另一条称作绝望——将它们织成超越其总和的力量。 0 0 0
- 人都会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有蠢蛋会虚掷他的性命。 0 0 0
- “谁能爱那些满手鲜血、身陷战场的王侯英雄?” “大人,我不认识任何一位王侯英雄。” “以后你就晓得了。到时候,你会看他们看得心中生厌,无趣烦腻到极点。” 0 0 0
- “对你信仰的随便哪个神祇发誓。” “我向天地发誓。” 0 0 0
- 陌生人,别找我战斗,在我梦中已有许多寡妇哭泣。 0 0 0
- 我是奥丁。 憎恨一切、看透一切,吊人之神、死者之神、疯狂之神,通晓魔法,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来吧,芬里尔。你是嗜杀的野兽、我的敌人、我的帮凶。 0 0 0
- 杀死同伴的体验在她心中嗡嗡作响,好似夏季的愤怒胡蜂。尽管这是正确的选择,她已然踏入更深刻的癫狂。她走到死去的姐妹身旁。她想,她要坐着陪伴她好一会。这样可以帮她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受它的冲击,她抚摸老女巫的头发,在黑暗中陪她腐败。杀戮、后悔、悲痛是她在魔法思维的迷宫中,凿出崭新通道的工具。 她站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只扶持她的手。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