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忘掉一切,才能真正记得。模糊的记忆揭示了时间之前的世界。通过逐渐倒空记忆,我们从时间中抽身而去。因此在失眠的夜里,我们会再次经历祖先的恐惧,那个世界已被遗忘,却恍如记忆般令我们心惊。这样的夜晚不会抹除记忆的实际內容(我们的历史),但会把我们带上一条在时光中蜿蜒回溯的小径。失眠是向起源的倒退和孤独的开始。它使时间变得稀薄,直至化为纯粹的视幻;它将我们从无常中放逐,强加给我们以最后记忆,也就是那最初记忆。在失眠症优美的消解之下,我们耗尽了自己的过去。于是我们似乎和所有时间一起死去。
    0 0 0 0 复制 二维码 《眼泪与圣徒》
《眼泪与圣徒》[32句]
  • 埃米尔·米歇尔·齐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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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尼亚文学家和哲学家,二十世纪怀疑论、虚无主义重要思想家。
    埃米尔·米歇尔·齐奥朗(Emile Michel Cioran,1911-1997),有罗马尼亚语及法语创作格言、断章体哲学着述传世,以文辞精雅新奇、思想深邃激烈见称。生于罗马尼亚乡村一个东正教神父家庭,曾在大学攻读哲学,1937年获奖学金到巴黎留学;将近60年,一直在巴黎隐居,先住旅馆,后住在阁楼里,极少参加社交活动,从不接受采访。他曾郑重告诫自己:“将你的生活局限于你自己,或者最好是局限于一场同上帝的讨论。将人们赶出你的思想,不要让任何外在事物损坏你的孤独。”显然,他是有意识地为自己创造了一种孤独。
    在喧嚣的、充满功利和诱惑的20世纪,齐奥朗的存在无疑是一个奇迹。在孤独中思想,在孤独中写作,在孤独中同上帝争论,在孤独中打量人生和宇宙——孤独成了他的标志,成了他的生存方式。在孤独中,齐奥朗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时间之外”,身处“隐隐约约的伊甸园中”。这种绝对的孤独必然会留下它的痕迹。《生存的诱惑》《历史与乌托邦》等着作奠定了他哲学家和文学家的重要地位。移居法国后,他一直用地道的法语写作,文笔清晰、简洁、优雅,字里行间不时流露出黑色幽默。在他看来,“写作便是释放自己的懊悔和积怨,倾吐自己的秘密”,因为“作家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生物,通过言语治疗自己”。他甚至感叹:“假如没有写作本领,我不知道我会成为什么。”他的文字常葆有剖析和挖掘的力量,准确、无情,直抵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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