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直在想季节之转变。我今年不想错过春天。草变绿的那一刻我要在旁边。 0 0 0
- 我花了好几年才学会潜近麝香鼠。 我向来就知道溪里有麝香鼠。有时候在夜里开车,车灯会照到水面上宽宽的涟漪,是泅水的麝香鼠弄出来的;像船首的波浪,横过水面在前头高起的深色V 字型尖端会合。我会停车下来观看。什么也没有。它们还在夜里吃邻居花园里的玉米和番茄,因此邻居老是告诉我溪里满是麝香鼠。 0 0 0
- 越来越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又出现了一个,然后又一个。原来是燕八哥回巢。它们在极远的地方聚集,一群嵌入一群,朝我飘过来,透明的,旋转着,像烟。它们一面飞一面散开,曲线越拉越长,像一团散了的纱。我没移动,它们从我头顶飞过,有半小时之久。群鸟飞展犹如一面猎猎大旗,一面展开了的幡布,展向相反的方向,穷目之所极。每一只鸟飞行时,都显然随意地上下飞动,穿来插去,也不为什么,燕八哥飞起来就是那样,而虽然如此,彼此间仍间隔得非常好。鸟群两端收窄中间圆胖,像只眼睛。我听到头顶上空气扑动的声音,有如百万张抖动的地毯,沉闷的呼呼声。它们穿入林子,未有触动一条枝桠,直穿树顶而入,繁复而匆匆,像风一般。 0 0 0
- 我一直在想着观看。有很多东西可看,拆开了的礼物和免费的惊喜。这世界装饰得很美丽,到处散落着一位出手大方的人撒的一分钱。但是——这是重点——谁会为一分钱而兴奋?假如你顺着箭头走,假如你一动也不动蹲在岸边观看水面激起颤动不已的涟漪,结果看到一只小麝香鼠由洞穴里划出来,你会不会认为那幅景象不过是块铜片,懊恼地走开?如果一个人营养不良且疲惫不堪,连弯下腰去捡一分钱都不肯,那真是悲惨的贫困了。但是假如你培养一种健康的贫困和简单,找到一分钱实质上也让你有个美好的一天,那么,正因这世界实际上到处都藏了一分钱,你的贫困却为自己买下了一生的日子。就那么简单。你看到什么就获得什么。 0 0 0
- 自那之后,我绝少再看到有光的树,但我为此而活。 0 0 0
- 干净而永恒的地方很本不存在。 0 0 0
- 二月一日,人人都在谈论燕八哥。燕八哥当初是一艘客轮由欧洲带来的。有一百只特意放生在中央公园里,今天那成千上万无数的燕八哥就是那一百只的后代。据艾德温•韦•蒂尔说:“它们会来到这儿,全是因为某人异想天开。那人叫尤金•西佛林是个富有的纽约药商。他有项奇特的嗜好,就是要把威廉•莎士比亚作品里所有提到过的鸟,都引入美国。”那些鸟在新的国度里适应得好极了。 0 0 0
- 今天我看到一个令人精神振奋的东西,一个很漂亮的东西,真实,而且很小。 0 0 0
- 我站在那儿一片茫然,情绪低沉,手插在口袋里,凝视听客山,并感到地在摇动。突然之间,我看到一艘像是火星人的太空船,在空中旋风般的朝我飞来。它犹如螺旋桨一般闪着借来的光,向前冲力远超过下坠的速度。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的时候,它就在差点要碰到一株蓟草之前升了上去,盘旋在空中并旋转着,然后继续往前旋转,最后停了下来。我发现它在草地上;那是一个枫树的翅果,是一对翅果里面落了单的一个。哈罗。我把它丢向风中,它就又飞开了,全身竖立着充满活力的目的,不想掉落的东西或被风吹的,不像是被那愚蠢的风所推动,那气流被迫牵拉着环绕圆圆的世界。 0 0 0
- 几星期以来,我一直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会有一只麝香鼠从那些香蒲中间的水道游过去,而我会看见。我望向水道,看看有没有麝香鼠,果然来了一只,向我游过来。敲门、寻找、询问。它似乎是用垂直扁平的尾巴左右摆动,像划桨般往前游。看起来比朝天的那只麝香鼠大,脸也比较红。口里叼着一枝百合树枝。有件事让我十分吃惊:它直向小溪中间游去。我以为它会躲在溪边的灌木丛里,而它却像滑水板一般往前进。我可以看了再看。 可是我是站在桥上,而非坐着,所以它看到了我。它转变方向,转向岸边,消失在长满芦苇的岸边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我感到一股纯净的能量,觉得自己可以好几天都不用呼吸。 0 0 0
- 这世界到处是礼物,只要你睁眼观看。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