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约是老家名字不够好,芜城芜城,一事无成,我连考三年都名落孙山,老谢家门楣无光。我那卖烧饼的爹娘悲伤又无奈地跟我讲:“儿啊,明年要是再考不中,就回来卖饼吧。我们知你努力,头悬梁锥刺股,起五更睡半夜,可状元及第的梦,太多人做,你力气又小,心眼儿又实,挤不过的。 0 0 0
- 所以,我现在背着行李,独自行于午后的深山,冒着凉凉的微雨,奔赴远方的考场。 我的同乡甯采臣给了我一张地图,说,这座山的真名已经被遗忘,现在它叫五蕴,如果从它这里过去,能少走很多路,节约许多盘缠,最要紧的是,这座山里风景好,纵然是个苦哈哈的考生, 也能感受一番闲庭信步的境界。他还神秘地说,也许还能在这里偶遇山精小兽幻化成的女子,个个姿容若仙,讲得就像他真遇到倩揪着耳朵拎回家去。 不过,既然能节约盘缠,我也不介意爬一爬山,不管它像不像怪兽。 0 0 0
- 我知道我最擅长的不是考状元,是做烧饼。我读书读烦的时候,就去厨房做各种味道的烧饼,别人家的饼总是圆的,我不止做圆的,还有方的,三角的,像猫的,像花的,像一切好玩儿的,以此为乐。可恨的是,它们不止模样稀奇,味道还很好吃!那些卖饼子的,除了糖盐芝麻,从来没想到过,夏天的桂花,春天的玫瑰,爽口的辣椒,鲜嫩的肉末,都能放到饼子里。 爹娘起初还责怪我乱来,但当他们发现,我做的饼子永远比他们做的饼子卖得快之后,他们从深深的失落里捡回了一点闪烁的希望。 可他们的希望,成全不了我的理想。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