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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藏书者的生活中,就有了在混沌与有序之间的辩证的平衡。当然,藏书者的生活还与其他许多事情紧密相连:比如神秘的拥有关系,这一点我们下面还会谈到;还有那种人与书的关系,不重功能与实用,不讲究有用,而是把书作为命运的场景、舞台来研究和欣赏。对于一个收藏者,最大的诱惑就寓于最终的快感,即拥有者的快感之中,在于将一件件藏品锁入一个魔圈,永久珍藏。每个回忆,每个念头,每种感觉都成为他的财富的基座,支架和锁钥。而一件藏品的全部细节:出版日期,地点,装帧手艺,先前的主人,则形成了一部神奇的百科全书,其精髓无不叙述着藏品的命运。由此也许可以推断伟大的相士是如何成为命运的诠释者的,因为收藏者其实就是藏品的相士。
0 0 0 2 复制 二维码 《开箱整理我的藏书》
- 只要看看收藏者怎样把玩玻璃橱中的藏品,他把它们捧在手上,灵感似乎使他能够透过它们看到遥远的过去。对于藏书者的神秘的一面,或者说是老者形象,就谈到这里吧。 0 0 0
- 激情往往近于狂乱,而收藏者的激情则近于记忆错乱。不仅如此,过去所一直经历的机会与运气又在这些熟悉而混乱的藏书里活生生地再现了。(藏书不就是混乱一片,全靠了习惯才使它看上去井井有条吗?)你们都听说过有人因为失掉了书而一病不起,或是有人为了得到书而沦为罪犯。其实,在这些方面,无论哪一*? ①法朗士(,1844—1924):法国小说家。 ②古罗马作家的名言。种秩序都可以平衡一下情绪的极度波动。阿那托尔"法朗士①说过:“如果有什么唯一确定的知识,那就是书籍的出版日期和版式。”同样,如果有什么可以对应于藏书室的混乱,那就是其井然有序的目录。 0 0 0
- 一旦你来到书箱堆成的小山,发掘出书本,让它们重见天日——或是夜光——会有什么样的回忆源源而至啊。整理藏书之乐因其一发不可止而表现得最为明显。我从中午开始,理到最后一批书箱时已是午夜。 0 0 0
- 于是,在藏书者的生活中,就有了在混沌与有序之间的辩证的平衡。当然,藏书者的生活还与其他许多事情紧密相连:比如神秘的拥有关系,这一点我们下面还会谈到;还有那种人与书的关系,不重功能与实用,不讲究有用,而是把书作为命运的场景、舞台来研究和欣赏。对于一个收藏者,最大的诱惑就寓于最终的快感,即拥有者的快感之中,在于将一件件藏品锁入一个魔圈,永久珍藏。每个回忆,每个念头,每种感觉都成为他的财富的基座,支架和锁钥。而一件藏品的全部细节:出版日期,地点,装帧手艺,先前的主人,则形成了一部神奇的百科全书,其精髓无不叙述着藏品的命运。由此也许可以推断伟大的相士是如何成为命运的诠释者的,因为收藏者其实就是藏品的相士。 0 0 0
- 假如为了使人信服我的公正与实际,由我将一室藏书的主要部分和精华所在向你们一一道来,再谈谈藏品的来历乃至于它们对一个作家的帮助,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反而会显得过于傲慢了呢?就我而言,我想到的是一些更具体、更有兴味的事情,我真正关心的是想让你了解藏书者与藏书的关系,了解收藏的过程而非藏书本身。如果我详述搜罗图书的各种途径,那不免带有太多的随意性。其实,在品味个人藏品的时候,每一个收藏者的心头都会涌起阵阵回忆,而这样那样的话题都只是作为堤坝,暂且阻遏一下浪涛的冲击罢了。 0 0 0
- 作为一家小有规模的藏书的主人,一丝尴尬常常在不经意间滑过。 十年前,在我着手整理我的藏书,以建立一种相对满意的秩序时,我很快就发现了那些难以割舍而又不能再保留在原处的图书。 0 0 0
- 一册书的命运就是与收藏者和他的收藏的邂逅。一本旧书在一个真正的藏书者的手中又获新生,我想这样说并不算夸张。在藏书者身上与老者形象相呼应的正是这种孩童心态。孩子们自有无数种方法让事物获得新生,收藏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他们还会画画,剪纸,印花等等,就像他们用各种孩子气的办法来占有某种东西一样。复活一个旧时代,这是驱使藏书者去搜求新藏品的最深层的动机。由此,一位旧书收藏者比豪华版搜集者更接近于收藏的真谛。那么书又是如何跨越藏书室的门槛成为收藏家的财富的呢? 0 0 0
- 出版施莱博尔回忆录的那家出版社,在出版最稀奇古怪的灵性写作方面,已经小有名气。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家出版社最有可能同意出版这种神学着作。根据这种神学体系,“只有上帝可以放心大胆地接触尸体”,或者说,该书作者“毫不怀疑,上帝对铁路这种概念早有所知”,或者说,这种神学体系已经形成了这样一种理论,即上帝的语言,也就是所谓的“基本语言,是在某种程度上有点过时但却依然充满活力的德语”。 0 0 0
- 就这样,这些年来,尽管我从来没有想到去主动收集精神病人的作品,竟然也积累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籍,甚至都可以称之为“变态图书馆”(Library of Pathology)了。事实上,我原本都不知道有这些精神病人的作品存在。 0 0 0
- 我正在打开藏书。对,书还没有上架,还没有带上与井然有序俱来的轻微的单调。我还不能在一排排的书架间来回检阅,把书在朋友面前展示。你们不用害怕那些。倒是我要请你们看看书箱灯开后的一片凌乱,飞扬着木屑的空气,铺满撕碎的包装纸的地板,请你们和我一起置身于成堆的卷帙中,它们已在黑暗中深藏了两年,如今方见天日。这样,你们也许能多少分享我的心情(当然不是悲哀,而是期待),理解这些书在一个真正的藏书者心中引起的感触。现在和你说话的正是这样一个藏书者,仔细听听,你们会发现他谈的实际上只是他自己。 0 0 0
- 赫尔曼•冯•吉尔姆的诗歌自然是德国文学中的珍品,但是,我知道,在我接受荷尔德林的启蒙和洗礼时,我并不希望把它们归入德国诗歌的行列。埃米尔•斯兹提亚(Emil Szittya)的处女作《埃克•荷马的把戏》(Ecce-Homo-Ulk)是我必须拥有的,相比其他知名作家的青涩之作,它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但是,我却把它从这个书架赶到那个书架,直到它在离吉尔姆的诗作不远的地方,找到栖身之所。而且,我也不想把布吕赫的这本《拿撒勒人耶稣的英雄赞歌》(Aristie des Jesus von Nazareth)归入宗教哲学的行列中。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