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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的人》[10句]
约翰·伯格十九世纪有一个传统,那便是小说家、故事家,甚至于诗人通常会在导言里为公众提供他们作品的历史解释。一首诗或者一则故事无法回避去处理一种特殊的经验:关于这经验如何与全世界的发展相联系,这一点是能够也应当自写作本身暗示出来的——这正是语言的共鸣所提出的挑战(在某种意义上,任何一种语言都像位母亲,知道一切);尽管如此,一首诗或者一则故事通常不太可能彻底分辨特殊和普遍之间的关系。
本书是约翰•伯格的第五部随笔集,就其囊括的时间跨度、写作类型、所关注的问题而言,这本文集是最为详尽的。以他较新近的作品为轴心,本书使我们得以管窥他写作思想的发展。他为我们展现了约翰•伯格身上两种特质的结合:定居的耕作者和从远方来的旅行者。这里所选择的文章能够相当直接地归属到几个标题之下:旅行和移居,梦想,爱情和激情,死亡,作为行为和人工制品的艺术,理论与生产、再生产世界的体力劳动之间的关系。
上辑: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15句]
下辑:
《我们在此相遇》[17句]
- 激情的整体覆盖(或损耗)世界。爱人们用世界爱彼此(正如人们说用心或柔情)。世界是他们激情的形式,他们所经历或想象的所有事件都是他们激情的意象。这就是为什么激情随时准备着冒生命危险。人生似乎不过是其形式。 0 0 0
- 然而,激情是一种特权。一种经济的、文化的特权。 0 0 0
- 有时候我在夜里看星星,特别是当我们出去抓鳗鱼的时候,我就在脑子里面开始想,“这个世界,它是真的么?”我,不可信。要是静下来的话,我会相信耶稣。坏嘴巴的耶稣基督,我会杀了你。不过,有时候我不相信上帝:“要是上帝真的存在,他为什么不让我休息一会,不给我个活儿干?” 0 0 0
- “严谨的言辞,不是理性,正是右脑所直指的心內想要说的话,希望通过文字语言不偏不倚完全地被表述出来,这样的所谓的理性和严肃应该是右脑专属的处理理性的方式了。 0 0 0
- 故事取决于它跨越空间的步伐。……这种意义绝大部分来自故事中的人物和读者之间共同的渴望。 讲故事的人的任务便是了解这些渴望,并将它们转变成自己的步伐。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无论何地,只要在人生的残酷逼迫得人们聚集起来试图改变它的地方,故事便能够继续扮演重要的角色。尔后,在故事的沉默空间里,过去和未来会联合起来,控诉当下。 0 0 0
- 而所谓的专注,对细节的严苛,都是右脑能动性发挥的表现。当右脑完全沉醉在一件事情里面的时候,完全就是华丽丽的极致完美主义。” 0 0 0
- 那些我们不爱的人,与我们有着太多的共同之处,以至于我们无法爱他们。激情只为另一个人而生。在激情里没有情谊。但是激情能够赋予爱人双方相同的自由。这个自由的共同经验——本身如星辰般的、寒冷的自由——或许能在他们之间发出无以伦比的柔情。 0 0 0
- 以不同的方式,爱人们的整体扩展开来,去容纳社会世界。每一个行动——当它是自发的时候——以被爱者的名义进行。然后,爱人在世界上所改变的是他激情的表达方式。 0 0 0
- 在我们的梦里,在我们的无意识里,更高秩序的观念可能依然存在。 而这个秩序,在我的理解里,也许是人类与社会,人类与自然,社会与自然的关系。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有其必然的联系及矛盾,而当联系或者矛盾被打破,必然是要损害某一方的利益而成全其他两者的苟合。所以这三者相互制衡着,成为一种秩序,存在在人类与生俱来的意识里,只是这样的潜意识已经被所谓的理性封尘。 0 0 0
- 语言的力量不是个人化的柔情。它以精确、毫无怜悯的方式拥有一切。即便是表达亲爱的词语,也是不偏不倚的,非个人化的;上下文即一切。语言的好处在于它是潜在地完成地,语言能够述说人类的全部经验。已经发生的一切以及有待发生的一切。它甚至为无法言说的留下空间。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语言潜在地成为人类唯一的家园,是唯一不会敌视人类的栖居地。对于散文,这个家园是个广阔的疆域,一个遍布小径、道路、高速公路的国度;对于诗歌,这个家园集中于一个中心,一个声音。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