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辑:
《花间一壶酒》[11句]
下辑:
《丧家狗》[3句]
- 宋人“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何其残忍,然而其过在楚不在宋。我们要知道,即使冷战也是战。军事包围,经济封锁、思想渗透,弱势被强势包围,没有安全感。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一句话,大道理管着小道理。 0 0 0
- 基督徒如果生时虔诚,死后一定能进天堂吗,这个问题自我们无神论者看是不能回答的。其实如果能够回答的话,问题恐怕便多了。谁能保证死后的审判一定是公正无私的呢?万一我们竟发现人间的黑暗也被带入天堂,而死后面临的审判是不公平的,竟然有托人情、走后门、拉关系这种情形发生,那么虔诚的教徒会作何感想呢? 0 0 0
- 北大建校百年,百年主要在20世纪的范围里。这100年里,地球上发生过两次世界大战,两次大战引发两次革命。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时代主题是“战争与革命”。北大发生过三大运动,全跟这个主题有关。离开这个主题讲历史,你什么史也讲不清。 0 0 0
- “五四”以来,学生分左右,就是一个家里,有时也分左右。左翼跟文学关系比较大,跟学术关系比较小,很多人都投笔从戎,参加革命,站在政府的对立面,不可能像傅斯年、罗家伦他们,依附国民党,办教育、做学问,这是形势使然。左翼史学,郭沫若是代表,他是被通缉追杀,躲在日本,才有可能治甲骨金文。这样的机会太少。瞿秋白很羡慕他(见《多余的话》)。这就是“刘项原来不读书”的注脚。 0 0 0
- 民国时期是个天下大乱的时期,根本不像现在人吹的,简直是黄金时代。天下大乱,最最倒霉是谁?是老百姓,不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再不舒服,也跟老百姓没法比。你不能把全部历史都写成知识分子的受苦受难史。即使“文革”也不能这么讲。当时谁都知道,首当其冲是老干部,知识分子顶多是陪绑。更何况,整知识分子的,很多也是知识分子。 0 0 0
- 革命是个社会矛盾的释放过程,释放出来的毒素,当然有专制。它引发的乱局,也是新专制主义的温床。以毒攻毒,此事太正常。 0 0 0
- 历次运动,大陆学者受冲击,不知遭过多少罪。他们,即使在监牢里也有人写东西、译东西。受委屈还有这等贡献,这叫什么?这叫可歌可泣。 0 0 0
- 纯学术一直是我的梦想,但我真正的梦,还是在学术之外,我原先意识不到,后来才明白,大东西,用学术讲,永远讲不了。学术是个通天塔,也是一条不归路。 0 0 0
- 1949年后,海淀有三所大学最有名:人大、北大、清华。北大偏文理,清华偏工科,是老牌大学。人大偏社科,是革命大学。我是人大院里长大。人大地位很高,正校长是吴老吴玉章。吴老参加过辛亥革命,是延安五老之一。它的副校长,胡锡奎6级,聂真(聂元梓的哥哥)6级,邹鲁风7级,资格都很老。但人大建在荒地上,荒草萋萋,坟头林立。胡锡奎是实际上的一把手。他住林园1号楼。只有他在楼下安了个锅炉,有热水通家里。这是唯一的特殊化。郭影秋从南大调来,一定要住平房(当时和现在不一样,是以楼房为贵)。他们都以艰苦朴素为荣。“文革”前,人大一直不盖楼,跟北大校园没法比。 0 0 0
- 中国传统,读书人“以天下为己任”,热衷政治。天下有道,可以搞政治。但天下无道怎么办?孔子说,得保全自己,等待时机,东山再起。但起不来怎么办?于是而有隐逸。隐是隐士,逸是逸民。“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注脚是逃避政治。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