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辑:
《流水迢迢》[60句]
下辑:
《一日一善》[90句]
- 路透斯是一个好学生,当他终于从过去的悲伤中走出来后,渐渐学会了露出笑容。 他像一只孤独的雏鸟,在失去母亲的庇佑后,终于找到了新的温暖来源。黑发少年开始粘着他,跟在他身后,缠着他讲那些神秘的、有趣的冒险小故事,然后一个人呆呆的,翘起嘴角傻傻地笑。 有一天随光乐终于忍不住了,于是敲了敲他的头:“听到故事很开心吗?” 路透斯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用黑亮的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他。少年的眼神湿漉漉的,就像还未成长的小鹿。 0 0 0
- 锋锐的宝剑被吃力地拖来,放在少年身旁。晶莹的水珠不经意间落到指尖,沾染上湿润的涩意。手指拂过剑柄处古拙的篆字,承钧。 “替我送给他。” “若他问起,就说——” “故人相赠。” 0 0 0
- 说书人的故事,现下看来,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原本过往已经消散,却被这一把长剑陡然拽回,也将他拽入这茫茫现实中。 他经历过谁。 谁又经历过他呢? 每个人,都是由回忆组成,而每一段回忆,都由过往经历的岁月书写。 0 0 0
- 精灵宝宝细声细气地问他:“你想念你的骑士了吗?” “......没有。” “你真的不想他吗,你看上去很孤单。” “不想......”实际上是因为他在和998那只蠢幽灵大眼瞪小眼好吗,这几乎成了他日常娱乐之一,用眼神杀死那只不靠谱的幽灵。 “哦~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啥?” 教皇陛下看着还不到自己高,蹭在怀里的精灵宝宝,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亲爱的,请你接受我的追求。”精灵宝宝细声细气地说,带着一股花蜜香,“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么就和我在一起吧。我会保护你的!” 0 0 0
- 很多年前在蔷薇花丛里,年幼的教皇的话再次浮现在耳边—— “这个世界上,有复活术的,是吗?” 0 0 0
- 漆黑的高塔最高处,在最深沉的黑暗处,却是难以想象的、极致的光明。 0 0 0
- 迟到了整整三年。 晚来了整整三年。 而这三年的时光,足以让很多事情,再也无法挽回。 0 0 0
- 昆山之玉被摔得米分碎,莹白玉片四处飞溅,裂玉之声震人心魄,偌大朝堂登时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声。谢相青衣卓立,肃肃若崖上松,猗猗若谷中兰。并不予白随尘一个眼神,而是转向庙堂高坐的帝王。 请辞。 “甯为玉碎,不为瓦全么?”随光乐喃喃道。 倒是可惜了一块好玉。 0 0 0
- 随光乐陡然间脑海里升起这样一个形容—— 当他站到球场边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臣服在他脚下。 0 0 0
- 998望着嘴硬的宿主,忧伤地以寂寞如雪的姿态,叹了口气。 ——任你是头号大Boss,还不是总是打出被人压的命运。 0 0 0
- 无非......是自己不愿意回忆罢了。 0 0 0
- “只是绅士,往往反抗不了暴君。” 0 0 0
- “这应该叫‘富二代’!” “但是本质上和‘啃老族’没有区别,我花的钱都是罗勒·海因涅的。” “你可以去找海因里希,他一定愿意养你、并且养得起你的。”998毫无诚意地提出建议。 0 0 0
- 他终于走到了蔷薇家族的对立面。 就像阿尔兰担心的那样。 0 0 0
- 他的目的地,是在哪里呢? 初时想到这一点时还朦朦胧胧,而当他反应过来的刹那,黑发青年悚然一惊,心底有寒意潮水般涌过,他几乎是难以抑制的大叫起来:“回来……回来……求求你,快点回来……” ……阿尔兰。 ……我的陛下。 0 0 0
- 一年又一年,他将记忆锁进最深处的脑海,在偶尔寂寞的、闲暇的时刻,捡起来,握住身侧的承钧,细细翻阅。 仿佛那样,就并非一个人。 0 0 0
- 黑发少年伸出手,像往常一样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说:“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冒险吗?就像你讲的那样。” “当然......可以。” 路透斯顿时满足地笑起来,少年青涩的脸庞上,漾起了浅浅的笑涡,单纯而明朗。 “真好。”他小声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年幼的教皇,阿尔兰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就像翩跹的蝶翼,漂亮而又可爱。在他的生命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吸引人的事物,路透斯终于没有忍住,凑上去,小心翼翼地亲亲他的额头,“我会保护你的,阿尔兰。” 似乎怕他不信,又补充道:“真的。” 0 0 0
- 信封被裁开的地方,隐隐露出了其中信纸的痕迹。路透斯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了雪白的信纸。 ——那个时候,年少的路透斯还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些什么。 他只是单纯为找到了阿尔兰的物件而欣喜。 0 0 0
- 从寝殿中走出已是落日霞飞,残阳暮色。玉阶下一畦兰花开过季节,叶脉泛黄。放眼望去,白棠寝宫之外,竟然全是兰花。 他耳朵灵敏,风过隐隐听到哭声,如濒死走兽,绝望哀嚎。 “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 0 0 0
- “蓝色鸢尾的花语,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魅力,可是易碎且易逝。”幽灵的话飘飘茫茫的,“乐乐,他不该带你来看蓝色鸢尾,这不是好的兆头。” 0 0 0
- 我还红糖呢,随光乐心想,这一家子破烂的起名水平。白棠,白糖?白汝歌,白乳鸽?怎么不和谢家学习一点,人家谢相的名字多好听! 哦,现在不能叫谢相了,谢枯兰辞官了。 0 0 0
- 教皇以一种“好累不会再爱”的神情坐在树屋上,有年幼的精灵宝宝飞到他身边,软软糯糯的身体扑到他怀里,透着化不开的草木花香。 精灵宝宝睁着草绿色的大眼睛,将软嘟嘟的拇指塞到口里,吧唧吧唧嘴,吮吸得津津有味。 好萌!完全无法抵挡!精灵宝宝为什么都这么萌! 0 0 0
- “拉加德从头到尾,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脚趾都是我的,容不得你来置喙。” 0 0 0
- 在他前行的道路上,是一望无际的、沉沉漫漫的黑暗。 看不到丝毫光亮,看不到丝毫希望,宛如急于噬人的兽,在黑暗中张开血盆大口,吞噬那个坚定前行的人。 0 0 0
- “小微......小微......” “小微......” 他缓慢地、微弱地、执拗地叫着他的名字,宛如荒芜长夜里跋涉的旅人见到了微弱的灯火,疲惫不堪却在绝望中获得一缕希望。温热的唇贴着他的耳廓,破碎的呢喃畅通的传入他的脑海。青年黑色的瞳孔里燃烧起极明极亮的火焰,却在最绚烂的一刻,陡然溃散。 他就要按照他的心意死了,谢九微静静地想。 然后再也不会醒过来。 0 0 0
- 夜色下翡冷翠寂寞而又平静,她沉睡着,似乎没有醒来,如水的月光给绿色的枝叶镀上一层银白的光。 却再没有蔷薇花开的声音。 繁茂的枝叶随着微风起舞,大片的绿色间,却没有一分半点花骨朵的踪影。仿佛它们生来就是这样,仿佛它们从来都没有盛开。 然而在他的记忆里,分明还有过那么一次。 如此教人痛彻心扉的一次。 却叫人再也不愿意想起。 0 0 0
- 每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在你做到之后,都会变得简单。 0 0 0
- 他从来没有想过到这里来看阿尔兰。 他想看的,是那个愚昧的、无知的、蠢笨到极点的自己。 0 0 0
- “没有区别的,为什么要分开?”躲避开他的眼神,随光乐道。 海因里希沉吟了短短一瞬,倏尔笑了:“是的,你说的对。” “没有区别的,无论是主教练,还是什么的,都是我。” “所以,你所给出的一切,都是给我的。” 0 0 0
- 他所拥有的阿尔兰留下的东西并不多,而此时看到这样一封信,足以让人欣喜若狂。 0 0 0
- 他曾经得到过一切。 但是现在,他所有都失去了。 0 0 0
- 佛门中十八颗指十八子,亦代表十八界,六根,六尘,六识。十八界原是一切不善法的根本,也是人世间苦厄烦恼的原因。 他说将这十八子送给了他。 果真是送给了他。 0 0 0
-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高贵优雅的女皇淡淡地看着抱着他的少年,眼神冷淡,直到路透斯温柔的笑意消失,劲瘦的脊背完全紧绷、汗水滴进了眼眶、精神紧张到了极致: “不要背叛他。” 0 0 0
- “牛奶巧克力味的。”拉加德浅笑着,温柔地看着他,舌尖从自己唇上一点而过,似乎在回味。 随光乐脸“轰”的一下子红了。 0 0 0
- 那是路透斯对阿尔兰的第一印象,在此之后,漫长空虚而又荒芜死寂的很多年里,成为照亮他生命的唯一光亮。 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不会面对那样的空虚与寂寞,却在很久以后,永堕黑暗。 0 0 0
- “难道你觉得,我想娶你是为了得到东西吗?” 0 0 0
- 如果看过电视剧,那么一定记得,被囚禁了的小王子第一次见到他的勇士的时候,勇士身后就是这样一扇特别特别拉轰的门。每一个勇士都是从这样一扇亮晶晶的门里走出去,然后娶到了他的小王子。 0 0 0
- 路透斯取出信纸后,甚至不敢打开,只是一遍一遍描摹着信纸露出来的一角,如同呵护珍宝。 “亲爱的路透斯”。那里写着这样六个字。 六个足以让他卸下所有防备,以最欣喜的姿态来接受的六个字。 0 0 0
- “你会抛弃我吗?”路透斯轻声问道。 “只要你不会,我也不会。” 0 0 0
- 只有当进入了属于他们的战场,才可能重拾荣耀。 0 0 0
- 伊森迟疑地看向他:“你真的想知道?” “......嗯。”拉加德心中一动,将下颔搁在黑发少年肩上,温热的吐息熏得少年的耳郭通红。 ——痴汉本质一览无余。 “好吧,我在感叹,活捉一只土豪。” 0 0 0
- 走遍沧陆名山大川,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关山晓雪,朔风冷月......那个人留给他这把剑后,就孤身一人游历四方。他说他想游历天下,原本就不愿意拘束在一个地方。他说他前半生都被拘束,只有之后,才能为自己而活。 再也不会归来。 0 0 0
- 而他对面的玄衣青年却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不,不是这样的! 这全然与他的记忆不相符!他应该孤寒若冰若远山寒雪,他应该清极寒绝如冷月飞仙,他应该空灵飘逸如皓月明华。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眼下、是此刻、是这夕山秋晴亭中,这般倦冷、孤寂、疲惫、清弱的模样。 无数信息从见到谢九微的刹那宛若洪流一般席卷而出,随光乐头痛欲裂,却只有一个念头牢牢占据內心,他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0 0 0
- “我是来谈恋爱的,又不是去找湿婆打架的。” 0 0 0
- “小微活不过二十岁,他生下来就病弱缠身,晏家人都救不了他,估计沧陆上也没人有法子了。”随光乐理理思绪,续道,“他今年已经十七啦,只剩三年。我想带他走遍沧陆名山大川,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关山晓雪。然后陪他去南海诸岛,听闻谢相母族就出身于那一方,小微必然也还没有去过吧。”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