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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坟场的车票》[55句]
劳伦斯·布洛克斯卡德还是警察的时候,他的女友、应召女郎兼房地产专家伊莲·马岱被一名完事后不付钱、热爱各种残酷性虐待游戏的恶徒缠上,斯卡德布置了一个陷阱顺利送他入狱。多年之后坏人回来了,开始展开报复,扬言要除尽所有斯卡德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他根本不认识,只是因为她也姓斯卡德,斯卡德本人则是最后一个牺牲品。
作者劳伦斯·布洛克被誉为“在纽约游走的忧郁灵魂”,很多精英分子为之迷狂。侯孝贤把他的书推荐给梁朝伟,后者希望扮演他笔下的角色;朱天心说布洛克——“他是类型小说大师,又是一位不愿驯服的抗拒的越界者”……四十年来,布洛克伴随着落魄固执的马修·斯卡德,还有绅士大盗伯尼·罗登巴尔、睡不着觉的密探伊凡·谭纳、冷酷杀手凯勒,见证了纽约最极致的繁华与罪恶。即使第一页就暴露了凶手,对他的作品也没影响。有人说,布洛克的本领是先在血腥里看见恐怖,然后把恐怖化成悬疑再在悬疑里寻求理解,理解杀人者为何而杀,被杀者因何而死 。
上辑:
《死亡的渴望》[40句]
下辑:
《酒店关门之后》[39句]
- “嗯,你想睡觉了吗?” “有一点。” “我才不让你打瞌睡。做爱这件事就是这样,总是让女人精神亢奋,而男人却想睡觉。你是一只老熊,我才不让你冬眠呢。” 0 0 0
- 我走到窗边眺望纽约市景。回想当初搬进这里,窗外世界贸易中心大楼一览无余,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大楼雨后春笋般冒出,逐步吞食了一望无际的天空。虽然窗外景观仍然怡人,但已不复以往。 0 0 0
- 就像你在看一部哀伤的老电影,心里盼望这一次会有快乐的结局。 0 0 0
- 的确如此。 牢中生活不见得能感化他们,但肯定会加强他们的犯罪技巧。 0 0 0
- 无论上帝是否存在,我现在终于慢慢开始了解自己毕竟不是神。 0 0 0
- 因为我相信一旦我们停止酗酒,每一件事情都会顺利,再也没有厄运会降临在我们头上了。然而现在我却发现这是错误的看法,戒酒的结果不在于使我们活得更好,而是使你在厄运降临时也得清清醒醒地承受。 0 0 0
- 嗯,对啊,我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好主意,这是我个人标志。 0 0 0
- “那么什么事才重要呢?” “你的生活方式:人如何面对生命、面对死亡。就这个意义来说,这才是我真正感到害怕的事。” “什么意思?” “我怕我会把事情搞砸,怕自己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或是没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反正最后我不是晚一天、少一块钱,就是做得不够好。” 0 0 0
- 我们可以相信昏迷中的人确实能听到别人说的话,同样也可以相信上帝能够听到人们祈祷。反正你想要相信些什么事物,只要你高兴,那就去相信吧。 0 0 0
- 我以前一直很怕孤独,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这种感觉。 0 0 0
- 人偶尔会清醒过来。当幻想消散,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 0 0 0
- “亏你还说自己是酒鬼,人家不都是灌了一堆酒之后,就去刺青的吗?” “嗯,身为一个戒酒的人,我从不觉得那是一种理性行为。” 0 0 0
- 每次我们聚在一起,你和我两个人,以前的故事总是一个个冒出来。 0 0 0
- 这种现象是很正常的,当警察的都把这种勤务称之为“挨家挨户敲门调査”,只不过这次我是无门可敲。做这种工作时,我心里清楚得很,其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是白费的,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为了要得到那有用的百分之五,其余的努力是必须经的程序。这就好像拿散弹枪打鸟。 0 0 0
- 万事万物的发展,都是遵循其轨道。我们急什么呢? 0 0 0
-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就用这双手,我可以让你痛苦得全身瘫痪,然后帮你买一张到坟场的单程车票。 0 0 0
- 她睁大双眼,眼角闪着泪光,然后口气转缓不解地说:“我们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彼此?” “不知道。” “我知道,”她说,“我们都在生气。你生气,因为我还在当妓女。而我生气,只是因为你没有送花给我。”她说:“我大概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两个人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这使我们比自己所想像的更脆弱。而且,我们还把对方塑造成对方无力扮演的角色。我把你当成了圆桌武士里的加拉哈爵士,不知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夏洛特公主吧。” 0 0 0
- 你所描述的人具有相当独特的外貌,这样对我来说就容易多了。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遇到目击证人说:“噢,那人很普通,长得很平常,就像大部分人一样。”这种话代表两种意义,要不是嫌疑犯那张脸实在没什么特点,要不就是这个目击证人根本没看清楚。尤其是遇到不同人种时,这种情况常常发生。当一个白人目击者看着一个黑人嫌疑犯时,他看到的往往就只是黑人而已。人往往只看得出肤色,却认不出那张脸。 0 0 0
- 她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倚着我,将头靠在我肩上。 “我觉得自己很美。”她说。 “本来就是。” “我刚才不只洒了香水,”她说,“而且还脱了衣服。” “你现在穿着衣服。” “是没错。不过我本来穿了胸罩和內裤,现在都没有了,所以,在这件衣服下就只有我而已。” “只有你而已。” “只有我和一点香水而已。”她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而且我还刷过牙了。”她歪头仰望我,双唇微启,双眼凝视我一会儿又闭上了。 我把她拥入怀中。 0 0 0
- 我在牢里那段时间却特别训练过臂力, 那里有力量训练室,有些人整天都在那里练习,特别是那些黑鬼,你真该去看看他们汗流浃背的模样,全身散发出像猪一样的臭味,不断地做俯卧撑,个个都想变成一身横肉的怪物。我做的甚至比他们还多出两倍,但我增加的全是力量,不是肌肉。那些无休止的锻炼并没有让我长出多少肌肉,但我却拥有了钢铁一样的体格,越来越强壮。 0 0 0
-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吵杂、太明亮了, 应该安一个可以调暗光线的装置,音量也应该降低。 0 0 0
- 有时候你会见到某些人,有时候她们又消失了,你也不会立刻开始想念她们,顶多无聊时会问:“嘿,那家伙上哪儿去?”然后还是没有人知道结果。 0 0 0
- 有时听来是个好笑的故事,有时却完全相反。我猜,这要看怎么讲和怎么听。 0 0 0
- 最后我们一起站起来,诵读祈祷文,然后我又回到外头邪恶的残酷大街上。 0 0 0
- 但是目前为止,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一名职业罪犯和一名应召女郎,而且他们似乎是我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这无疑突显出他们的重要性,但我也明白这更说明了我这个人的一切。 今年冬季气候酷寒,据说还会持续很久,这对流浪汉而言相当难捱。上周气温降到零下之时,便有不少人撑不过去。我们其他人还能忍受这种气候,只要穿上保暖衣物,日子还是一样过下去。 0 0 0
- 都是我的错。老天。在这世界上,每一件事都是我的错。 0 0 0
- 外面那个世界充斥着邪恶,而过去这几个小时中,我更是在挖掘其中最丑陋的部分。但现在身处聚会,我只管努力戒酒,就像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单纯简单,这使得此地成为一处避风港。 最后我们一起站起来,诵读祈祷文,然后我又回到外头邪恶的残酷大街上。 0 0 0
- 我拎着酒瓶,忍不住穿过房间走回梳妆台。联邦货物税的印花封条从酒瓶一端粘贴至另一端,一旦扭开瓶盖,便会把封条撕裂。我用大拇指腹拨弄着那张封条,然后又拿起酒瓶对着天花板上的电灯光源,透过光线看琥珀色的液体,仿佛是透过雾镜看日蚀一样。有时我会这么想:这正是威士忌的作用。它是一种过滤器,透过它去看现实世界,保证不会受到伤害。直接用肉眼去观察,一切都会显得太刺眼。 0 0 0
- 体育新闻最大的好处,就是它在现实生活中的重要性实在微不足道,至少不会要人命,到头来,谁输谁赢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0 0 0
- 俗话说,饮酒一杯稍嫌多,千杯饮酒嫌不够。但对于刚开始的人来说,一品脱刚刚好。 0 0 0
- 再悲惨的故事里有时也会有些有趣的插曲。 0 0 0
- 我是私家侦探,但没有执照 , 我爱漂亮女人,更爱烈酒波本 , 我不是正义的化身,更不想当救世主 , 我总会把用血换来的钱捐给教堂 , 但上帝始终把我抛弃 , 酒店关门之后,我无家可归 , 我叫马修,我是个酒鬼 , 今天,我无话可说 , 我现在没有任何归属,往后也是。我是孤单的存在。 0 0 0
- 如果你知道悲伤之所在,便会明白其实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沾满鲜血。或许该说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如此。 0 0 0
- 曾有人说过,人生,对于那些靠思考过日子的人像一部喜剧,对于那些凭感觉过日子的人来说却是一场悲剧。对我而言,无论怎么过日子都是有喜有悲,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也逃不掉。 0 0 0
- 我每次只要戒了烟又回头再开始抽时,就会抽得更凶。我认为戒烟有害我的身体健康。 0 0 0
- “是吗?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做梦一样。当时我根本没机会看到他。他几乎一直躲在我身后。一度我终于看到了他,但那时我连自己都看不清楚,那个地方黑得像煤矿坑,只能勉强看到形状而已。然后我就面朝下摔得狗吃屎,接着便陷入昏迷,神智清醒后就只剩我一个人。我还应该感谢那些疼痛及淤青,它们证明了这件事确实发生过。每次看到尿中带血,我就能确定这一切绝不是我想像出来的。” 他点头同意,用右手食指划过左手背上的一道疤痕,说:“有时痛苦是最大的安慰。” 0 0 0
- 他说她既没用又愚蠢,而且肮脏。他说这一切全是她活该,她想要的就是这个。他说她喜欢这样。 他还说他总是给予女人她们心里最想要的。他说大部分女人都希望被伤害。还有人希望被杀死。 他说他一点也不在乎杀了我。他说不久之前才刚杀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他说,他先杀了她,然后再强暴她。他还说强暴死人不比活人差,如果在她体温尚存,还没开始发臭。他说,那滋味甚至更好。 后来他翻遍她的钱包,拿走所有的现金,包括她不久前刚赚的钱。他告诉她,她现在是他的众多女人之一了,她必须要尽自己本分。那意思是,当他来看她时,她应该要准备钱给他,而且她再也不许拒绝见他,不许对他出言不逊,或用脏话骂他。 0 0 0
- 身为一个戒酒者,我不能吃任何强过阿斯匹林的安眠药、镇定剂、精神安定剂或其他止痛药,因为这些药物都会干扰我戒酒,而且似乎会阻挠一个人努力恢复正常的决心。使用这些药物的人通常最后还是回头开始喝酒。 0 0 0
- 你以为牢里的生活会毁灭我,那种生活的确摧毁了很多人,但是你根本不懂,这会使得弱者更脆弱,强者更强悍。 像警察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在牢里生存,几乎不能活着出来。他们是最懦弱的一群,总是要靠枪、子弹和那身制服来保护自己,在牢里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注定要死在墙角。强者就不同了,他们只会越来越强,你听过尼采的名言吗?“那些无力毁灭我的,反而让我变得更强壮。”无论是阿提加还是丹尼莫拉监狱,待在那些地方,已经让我变得更强壮了。 0 0 0
- 我找到波本酒区,直盯着那些酒瓶。金宝、丹提、老泰勒、老福斯特、老费兹杰罗、还有野火鸡。 每一瓶酒都从我脑海中勾起某些回忆。我可以走遍全城的酒吧,确实指出我在该店曾经喝过的品牌。对于谁带我去的、或是曾和谁一起喝酒这类的事情不很清楚,但我能明确记得杯中的每一种酒及产地。 昔时年代。老爹。老乌鸦。早年时光。 我喜欢这些琳琅满目的酒名,特别是最后一种,早年时光。这个牌子,听起来就好像举杯敬酒时常说的祝词:“来吧,敬罪犯一杯。”“敬已经不在的朋友。”“敬早年时光。” 0 0 0
- “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奇怪,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睛吧。 他看人的样子,超人那种叫什么?X光透视眼是吗?我觉得他好像能看透我每一根骨头似的。 而且他的眼神中还有一种冰冷的东西。像爬虫类,仿佛蜥蜴盯住苍蝇的眼神。或是像蛇,盘成一团随时准备突击的样子。 0 0 0
- 想到这里,一阵寒意从我背后升起,就好像有人拿着粉笔在天空那片大黑板上划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我的姑妈佩格(愿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安息),总是把这种情况比喻成一只鹅正路过我的坟墓。 0 0 0
- 他盯着你瞧的时候, 准叫你后背发冷。那眼神不是严厉,或是存心不良,而是彻底的冷酷无情。 仿佛他可以没来由就杀了你。你想知道我的看法吗?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杀手。就我所知,凡是用那种眼神看人的家伙,都是那种人。 0 0 0
- 这正是威士忌的作用。它是一种过滤器,透过它去看现实世界,保证不会受到伤害。直接用肉眼去观察,一切都会显得太刺眼。 0 0 0
- 我觉得那实在不能称得上是音乐,应该算是噪音。上一代的人总是这么称呼下一代的音乐。但是随着时代发展,这种批评似乎也越来越有道理。那声量如此惊人,歌曲中的字句几乎无法分辨,每一个音符却传达出了愤怒的情绪。 0 0 0
- 我重新穿上外套练习拔枪。做这个动作的感觉很奇怪,当你练习一种致人于死地的动作时,都会有此感觉。 0 0 0
- 我破坏了规则,逆风撒了一泡尿,现在全都吹回自己身上来。我自食恶果。 0 0 0
- 我发现如果给别人多于他所期望的,一定会有好处的。 0 0 0
- 我们算什么?只不过是两个相濡以沫、愿意付出的普通人罢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0 0 0
- 口出威胁狂言的歹徒不在少数,就好像他们个个都自称清白无辜、遭到陷害一样。他们个个都想要你好看,照他们的话说来,进监狱的人没一个是有罪的。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