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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鸟行状录》[74句]
村上春树《奇鸟行状录》是村上春树篇幅最大的小说三部曲之一。本书色彩诡异,规模宏大,虚实交叉,被称为当代的“一千零一夜”。
主人公的妻子突然不告而辞,还来信说她另外有了男人。但是主人公决不相信。久美子的背后有黑手控制,那便是她的兄长绵谷升众议员、当代日本恶之源的象征。回绝了女灵媒师协议离婚的调停,回绝了“意识娼妇”远走希腊的提议,主人公下到深深的枯井冥思苦索,来到嘈杂的大街死死守候,从神秘的吉他汉子手中夺得球棍,在非现实的宾馆房间里给对手以致命一击——终于,被击昏的绵谷升在现实中死于久美子之手,虽然她为此付出了牢狱的代价;终于,主人公的小友笠原May在扭歪变形的国土上为主人公觅到了鸭子人和悠然游荡的明净水塘,虽然主人公还得等到与久美子相聚之后能才前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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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义就没有摇摆》[10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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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26句]
- 即使自己以为干得不错,以为习惯于另一个自己了,在那表层下也还是有你原来的自己——每有机会他就冒头跟你打招呼,道一声你好啊。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是别处制作的,就连你想对自己脱胎换骨的意念,也同样是别处制作的。 0 0 0
- 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是别处制作的,就连你想把自己脱胎换骨的意念,也是别处制作的。 0 0 0
- 活这么大,真正想得到的东西还一次也没到手过,一次也没有哟!不相信吧?你肯定想不出那是怎样的人生。而人对自己总是求不得这样的人生一旦习惯了,久而久之,甚至对自己真正需求什么都渐渐糊涂起来。 0 0 0
- 想养猫,选择可以养猫的人生就是,简单的很,你有这样选择的权利,是吧? 0 0 0
- 一听NHK播音员开口,就觉得好像某人试图通过人为地消耗人们的正常感觉来将社会的不健全性施与他们的种种痛楚消除掉似的。 0 0 0
- 之后,我屏住呼吸,侧耳谛听那里应该有的低微声响。在水花声音乐声人们笑声的另一侧,我的耳朵听到了无声的微颤。那里有谁在呼唤谁,有谁在寻求谁,以不成声音的声音,以不成话语的话语。 0 0 0
- 但绵谷升不同。他清楚地觉悟自己是怎样的存在,并且可能对我这个人的內涵亦有相当精确的了解。若他有意甚至足以把我打得体无完肤。他之所以未这样做,不外乎由于他对我毫无兴趣。我之于他,乃是个不值得他花费时间和精力打击的对手。我想我对绵谷升感到无奈和不安的原因即在这里。本质上他是卑鄙的小人,是个华而不实的利己主义者,然而显然比我本领高强。 0 0 0
- 该上之时,瞄准最高的塔上到塔尖;该下之时,找到最深的井下到井底。 0 0 0
- 再没有比无意义且不必要的努力更使人心力交瘁的了。 0 0 0
- 「流れに逆らうことなく、上に行くべきは上に行き、下に行くべきは下に行く。上に行くべきときには、いちばん高い塔をみつけてそのてっぺんに登ればよろしい。下に行くべきとには、いちばん深い井戸をみつけてその底に下りればよろしい。流れがないときには、じっとしておればよろしい。流れにさからえばすべては涸れる。すべてが涸れればこの世は闇だ。」 不要逆流而动,该上则上,该下则下。该上之时,瞄准最高的塔上到塔尖;该下之时,找到最深的井下到井底。没有水流的时候,就老实待着别动。若是逆流而动,一切都将干涸。一切都干涸了,人世就一片漆黑。 0 0 0
- 一个人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果真是可能的嘛? 也就是说,为了解某某人而旷日持久地连续付出实实在在的努力,其结果能使我们在何种程度上触及对方的本质呢?我们对我们深以为充分了解的对象,难道真的知道其关键事情吗? 0 0 0
- 较之踏入现实社会在集体中行动,还是留在需要系统性处理知识的技能和相对注重个人才学的天地里与自己更为适合。 0 0 0
- 在秋日淡淡的阳光下,他们或行走街头,或选购商品,或准备饭食,或在回家的电车中、并且视之为——或者无所谓砚之为——无须特别思考的极其顺理成章的事,一如我的以往。他们是被称为“人们”的抽象存在,我亦曾是其中无名的一分子。在秋光之下,人们接受着某人,又被某人接受。无论持之永远,还是仅限一时,其中都应有阳光笼罩般的亲密。 0 0 0
- 如候鸟没有用来抵押的资产,我也没有所谓安排。 0 0 0
- "直率地说,"他以严然节约能源般低小的声音开腔了,"对你刚才所说的,我觉得一不很理解,二不太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种类不同的东西。但我想你恐怕又不理解也不感兴趣。 0 0 0
- 憎恶这东西犹如长拖拖的黑影。在大多情况下,连本人都不晓得黑影是从哪里伸过来的。也是一把双刃剑,在劈砍对手的同时也劈砍自己,拼命劈砍对方的人也在拼命劈砍自己。有时甚至会丧命,但又不可能作罢,即使想作罢也不成。您也得注意才是。这东西实在不是好玩的。憎恶这东西一旦在心里生根,要想铲除比登天还难。 0 0 0
- 我想。归根结底,我这个人只能是由别处制作的。一切来自别处,又将遁往别处,我不过是我这个人的一条通道而已。 0 0 0
- 为了冲淡如此饥饿感带来的痛苦,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思维上面。然而认真思考什么已不可能。一鳞半爪虽有时浮上脑海,但转瞬不知去向。每要抓取思维的一鳞半爪,它便如滑溜溜软乎乎的小动物从指间溜走。 0 0 0
- 这乃是浅薄的可怖的不可一世的哲学,其视野中不存在真正从根本上支撑这个社会的无名众生,缺乏对于人的內心世界、人生意义的省察,缺乏想象力,缺乏怀疑的目光。然而比人由衷地相信自己正确,没有任何东西能撼动他的信念。 0 0 0
- “我觉得自己生命的內核业已在井底那一天仅射进十秒或十五秒的强烈光束中焚毁一尽” 0 0 0
- 从檐廊下到院子。四下望去,端的是不折不扣的夏天,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完完全全的夏天。太阳的光线,天空的色调,风的气息,云的形状,蝉的鸣声,一切一切无不在宣告货真价实的美好夏日的光临。 0 0 0
- 我或许败北,或许迷失自己,或许哪里也抵达不了,或许我已失去一切,任凭怎么挣扎也只能徒呼奈何,或许我只是徒然掬一把废墟灰烬,唯我一人蒙在鼓里,或许这里没有任何人把赌注下在我身上。无所谓。有一点是明确的:至少我有值得等待有值得寻求的东西。 0 1 0
- 我决心往下再不看表。再无事可干,如此动不动就看表也非地道之举。但我必须为此付出相当大的努力,类似戒烟时领教的痛苦。从决定不看时间时开始,我的大脑便几乎始终在思考时间。这是一种矛盾,一种分裂。越是力图忘记时间,便越是禁不住考虑时间。 0 0 0
- 初夏异常亮丽的阳光,将头顶树枝的前影斑斑驳驳印在地上。无风,树影看上去竟如生来便固定于地表的斑痕。周围间无声息,仿佛草叶在阳光下呼吸的声音都可听到。天空漂浮着几片不大的云絮,鲜明而简洁,宛如中世纪铜版画上的背景。目力所及,所有物象无不历历然轮廓分明,竟使我感觉自家肉体似乎成了虚无缥缈的什么物件,且热得出奇。 0 0 0
- 小时候,喜欢坐在棒球场露天座位上端观望夏天太阳欲落未落的情景。太阳在西边地平线消失之后,也还是有灿烂的夕晖留在天边。灯光仿佛暗示什么似地在球场上长长延展开去。比赛开始不久,灯一盏接一盏很小心地放出光明,但周围还是亮得足以看报。恋恋不舍的余晖将夏夜的脚步挡在球场门之外。 0 0 0
- 然而时间这一坐标轴彻底消失之后,感觉上好像从正在航行中的轮船甲板上掉过夜幕下的大海,大声喊叫也没人注意到。船则丢下我照样航行,迅速离去,即将从视野中消失。 0 0 0
- 这些记忆大多脉络不够完整,时间顺序也颠三倒四,基本是微不足道的琐事,并且不时被汹涌的饥饿感打断。但每一单个记忆却异常鲜明,如天外猛然刮来的旋风撼动自己的身体。 0 0 0
- 话又说回来,两个人一切从零构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具有独生子常有的孤独癖,要认真干什么的时候喜欢自己单干。较之向别人-一说明以取得理解,还不如独自闷头做来得痛快,即使费时费事。而久美子呢,自从姐姐去世便对家人关闭了心扉,也是差不多单枪匹马生活过来的。天大的事也不找家里任何人商量。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两人可谓物以类聚。 0 0 0
- 你看过泪影吗?泪影不是普普通通的泪影,截然不同。那是从另外一个遥远世界为我们的心特意赶来的。 0 0 0
- “不过,拧发条鸟,人生在根本上或许就是那样的吧——大家都被关进一个黑洞洞的地方,吃的喝的都被没收了,慢慢地,渐渐地死去,一点一点地。” 0 0 0
- 假如我有优势的话,那我的优势就是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0 0 0
- 死毫不足畏,乃天命,唯从天命而已。但尚有事未办——家中壁橱留有种种物品,平日我即已想好,拟传于诸多人士。但自己已无力实施。故想求助于你,按另纸所示代为分赠。自知实为厚颜之托,尚祈体察此乃我最后心愿,务请辛劳一遭为盼。 0 0 0
- 而她的缺点——如此类女性常常表现的那样——就是无可救药的虚荣。既然不具备自己的价值观,那么便只有借助他人的尺度和视角方能确定自己立足的位置。支配她头脑的仅仅是"自己在别人眼里如何",如此而已。这样,她便成了心目中只有丈夫在省內地位和儿子学历的心胸狭窄的神经质女人。而大凡未进入她视野的,对于她便毫无意义可言、对于儿子,要求他进最有名的高中上最有名的大学。至于儿子作为一个人其少年时代是否幸福以及在此过程中形成怎样的人生观,则远在她想象力之外。如果有人对此流露出哪怕半点怀疑,她恐怕都将认真地气恼一番。在她听来,那无异于无端的人身侮辱。 0 0 0
- 两人之间确如他所说不存在共同基盘。所以不论怎么谈也不成其为交谈。我们似乎分别用完全不同的语种说话。较之我们的所谓交谈,Eric Dolphy用低音单簧管音色的变化来向行将就木的达赖喇嘛讲解选择汽车发动机油的重要性或许多少有益且有效一些。 0 0 0
- 饥饿感依然时来时去,包围我的黑暗依然时浓时淡。而这些如同从无人的房子里搬运家具的盗贼,将我的精神集中力劫掠一空。 0 0 0
- 蒙古的黎明实在美丽动人。地平线一瞬间变成一条虚线在黑暗中浮现出来,然后静静向上提升。就好像天上伸出一只巨手,把夜幕一点一点从地面剥开,十分瑰丽壮观。前面已说过,那是一种远远超越我自身意识的壮观。望着望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正这么慢慢稀释慢慢消失。这里边不包含任何所谓人之活动这类微不足道的名堂。自从全然不存在堪称生命之物的太古这里便是如此光景,业已重复了数亿次数十亿次之多。 0 0 0
- "等待水流出现诚然不是个滋味,但必须等待的时候就只能等待,权当那时间里死过去就是。" "就是说,我在一段时间里最好就当自己死过去吧?"我问。 "什么?" "我在一段时间里最好就当自己死过去呀?" "对对,"他说,"死而后生!……” 0 0 0
- 我心里怅怅的,对着餐桌喝咖啡,吃三明治。我已记不起接电话前自己想什么来着。右手拿刀正要切面包的时候,我确乎想了什么,且是事关重大的什么,是长期以来想也未曾想起的什么,就是那个什么在我要切面包时倏然浮上脑海,然而现在全然无从记起。我边吃三明治边努力回忆,但无济于事。记忆已返回其原来生息的意识王国黑暗的边陲。 0 0 0
- “动机乃是欲望之根。关键就是要摸出这条根,就是要掘开现实这层复杂的地面,锲而不舍地深挖下去,直到挖出这条根的最长根须为止。” 0 0 0
- 人未必是为了传达真实而发送信息的,如同人未必为展示自己的形象而面见某人一样。 0 0 0
- 知道这是梦,即是说那不是梦,那的确是实有之事。我完全可以看出两者的不同。 0 0 0
- 某一天有什么俘获我们的心。无所谓什么,什么都可以。玫瑰花蕾、丢失的帽子、儿时中意的毛巾、金·皮多尼的旧唱片……全是早已失去归宿的无谓之物的堆砌。那个什么在我们心中仿惶两三天,而后返回原处……黑暗。我们的心被掘出好几口井。井口有鸟掠过。 0 0 0
- 那是未能看见应该看见之物的饥饿,是未能知晓应该知晓之物的干渴。 0 0 0
- 说到底,我们仅仅是在单位这个舞台上扮演各自的角色,一旦走下舞台,抹去舞台上相互给予对方的临时形象,我们便不过是不安稳不中用的普通肉团儿,不过是具有一副骨骼和消化系统和心脏和大脑和生殖器的半热不冷的肉团儿。 0 0 0
- 假如人永远只活不死,永不消失不上年纪,永远在这个世界上精神抖擞地活着,那么人还是要像我们这样绞尽脑汁思这个想那个不成?就是说,我们或多或少总是这个那个想个没完没了吧?哲学啦心理学啦逻辑学啦,或者宗教、文学等等。如果不存在死这个玩艺儿,这些啰嗦的思想呀观念呀之类,也许就不会在地球上出现,是的吧?也就是说——” 0 0 0
- 如今的我在多种意义上已不是你所了解的我。人是会由于很多原因发生变化的,在某种情况下会变形报废。 0 0 0
- 人生来就谈不上什么平等,他说,所谓人人平等,不过是学校里教的官样文章,纯属梦吃。日本这个国家体制上固然是民主国家,但同时又是极度弱肉强食的等级社会。若不成为精英,在这个国家几乎就谈不上有什么生存意义,只能落得在石磨缝里被慢慢挤瘪碾碎,所以人们才往梯子上爬,哪怕多爬一格也好。这属于极为健康正常的欲望。一旦人们失去这种欲望,这个国家便只有坐以待毙。 0 0 0
- "怎么说呢,我认为是现实的同真正的现实之间存在着误差。有时我觉得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似乎潜伏着一点什么,就好像一个小偷溜进家来直接躲在了壁橱里,而又时不时跑出来扰乱我本身的各种顺序和思路什么的,如同磁场弄得仪器失灵。" 0 0 0
- 时而有风声传来。风掠过地面时在井口发出奇妙的声音,仿佛遥远世界里女人的啜泣。那个遥远世界与这个世界之间有一细孔相通相连,因而啜泣声得以传来这里。但那声音的传来转瞬即逝,过后我还是独自留在深深的沉默与深深的黑暗中。 0 0 0
- 12月的街头充溢着独特的季节性的生机,站前购物中心挤满身穿厚厚衣服的顾客。冬日一个祥和的午后。到处流光溢彩,各种声响听起来比平日短促而清晰。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