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也没有一匹马能像 一页跳跃着的诗行那样 把人带往远方 这渠道最穷的人也能走 不必为通行税伤神 这是何等节俭的车 承载着人的灵魂 0 0 0
- 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当我死时 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当我死时 房间里,一片沉寂 就像空气突然平静下来—— 在风暴的间隙 注视我的眼睛——泪水已经流尽—— 我的呼吸正渐渐变紧 等待最后的时刻——上帝在房间里 现身的时刻——降临 我已经签好遗嘱——分掉了 我所有可以分掉的 东西——然后我就看见了 一只苍蝇—— 蓝色的——微妙起伏的嗡嗡声 在我——和光——之间 然后窗户关闭——然后 我眼前漆黑一片 0 0 0
- 穿过黑暗的泥沼,像经受教育 穿过黑暗的泥沼,像经受教育 藕荷花一定考试合格 试探她洁白的脚,毫不颤抖 她的信念,不知畏惧 从此以后,在草地上 摇晃她绿宝石的铃铛 泥土中的生活,此刻,全都遗忘 在幽谷中,欣喜若狂 0 0 0
- 要造就一片草原 要造就一片草原,只需一株苜蓿一只蜂, 一株苜蓿,一只蜂, 再加上白日梦。 有白日梦也就够了, 如果找不到蜂。 等待一小时,太久 等待一小时,太久—— 如果爱,恰巧在那以后—— 等待一万年,不长—— 如果,终于有爱作为报偿。 0 0 0
- 我的生命曾两度终止 我的生命曾两度终止, 在终止之前;它仍在等待, 看第三次苦难的秘密 是否会被时间的手揭开。 如此巨大,如此难于想象, 就像曾经的两次,令我昏厥。 我们只能一次次告别天堂, 一次次梦想着与地狱告别。 0 0 0
- 我们学完了爱的全部 我们学完了爱的全部 词汇,字母 短篇,巨着 然后,闭合启示录 但是在彼此的眼睛里 却看见一种无知 比童稚更加神圣 彼此相对,都是孩子 都试图阐述一门 谁也不懂的学问 啊,智慧是如此博大, 真理是如此复杂。 0 0 0
- 如果我能让一颗心不再疼痛 如果我能让一颗心不再疼痛, 我就没有白活这一生; 如果我能把一个生命的忧烦减轻, 或让悲哀者变镇静, 或者帮助一只昏迷的知更鸟 重新返回它的巢中, 我就没有白活这一生。 0 0 0
- 去触摸你太晚么 亲爱的 去触碰你是否已经太晚, 亲爱的? 此刻我们已经知道— 去爱海洋和陆地— 还有天空 0 0 0
- 去造一个草原 去造一个草原 需要一株三叶草和一只蜜蜂, 一株三叶草和一只蜜蜂, 还有梦。 如果蜜蜂不多, 单靠梦也行。 0 0 0
- 这是鸟儿们回来的日子 这是鸟儿们回来的日子—— 零零落落——一只或两只—— 仿佛是依依不舍。 这是天空重新明亮的日子—— 似乎六月的魔术未曾离去—— 荡漾着蓝色和金色。 你的诡诈不可能瞒过蜜蜂—— 但你这逼真的障眼法 几乎让我深信不疑。 甚至那些种子都在为你作证—— 趁着暖意,温柔地送出 一片怯生生的叶子。 啊,繁华夏日的美丽庆典, 啊,秋日雾霭里的最后圣餐—— 请牵住一个孩子的手。 让她分享你神圣的符号—— 让她领受你神圣的面包 和你永生的葡萄酒! 0 0 0
- 新的脚在我的花园里行走 新的脚在我的花园里行走 新的手指在拨弄泥土 榆树上一位民谣歌手 歌声里有寂寞流露 新的孩子们在绿荫上游戏 新的困倦者在地下熟睡忧郁的春天依旧归来 白雪,依旧准时飘坠 0 0 0
- 如果知更鸟来临 我已不再呼吸 她的门和窗,都涂上颜色 阳光雨水蕴涵其中,每一个局部 都有音乐产生,都有鸟 悄悄飞出来,用坚硬的喙 啄食泥土,和白色的衣裳 她只接触自己 翻开青蛙和蝴蝶 然后用减法,先减去爱情 再减去社交和世俗 一个波涛汹涌的自然 在知更鸟的眼中 无穷无尽 当內心的铁出现 她死去,先于自己 0 0 0
- 我看到她內心的风 我看到她心里的风 我知道它为我吹— 但她必须购买我的庇护所 我需要谦卑 0 0 0
- 灰烬 灰烬代表有过火— 最灰的那堆使人敬畏 因死去的生物之缘故 它们曾在那片刻盘旋迂回— 火先以光的形式存在 然后则旺火强焰 唯有化学家能够透露 变成了什么碳酸盐。 0 0 0
- 灵魂选择了自己的伴侣 灵魂选择了自己的伴侣, 然后,把门紧闭, 她神圣的决定, 再不容干预。 发现车辇,停在,她低矮的门前, 不为所动, 一位皇帝,跪在她的席垫, 不为所动。 我知道她,从人口众多的整个民族, 选择了一个, 从此,封闭关心的阀门, 像一块石头。 0 0 0
- 我为美而死,对坟墓 我为美而死,对坟墓 几乎还不适应 一个殉真理的战士 遂成了我的近邻 他低声问我:“为什么倒下” 我回答他:“为了美” 他说:“我为真理,真与美 本是一家,我们是兄弟” 就这样,像亲人,黑夜相逢 我们隔着石壁谈天 直到苍苔爬上我们的嘴唇 覆盖掉我们的名姓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