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记得小时候幼儿园里挂着的一条箴言说:‘有罪之人逃不脱。’对极了,说得是。‘有罪之人逃不脱。’” 0 0 0
- 但是,有人会觉得我很矛盾,因为我仍受到与生俱来的正义感所带来的约束和压抑,我认为无辜的人不应该死。 0 0 0
- 她可不想自杀。 她根本无法想象轻生的念头。 死亡和她无关——死亡是别人的事。 0 0 0
- “很难说得清楚。但是,先拿这一点来说吧,他是个老油条,主持庭审可有年头儿了。也就是说,哪一年他都得充当好几个月至高无上的上帝。久而久之,肯定他就自以为真是上帝了。权高一切,生杀由己。他完全可能一下子心血来潮,越走越远,又想当一名巡案大人,替天执法了。” 0 0 0
- 这是一间完完全全照时兴式样装修起来的无可挑剔的卧室。锃光刷亮的镶木地板上铺着洁白的地毯,浅色辉映的墙壁,四周镶嵌着电灯泡的大镜子。壁炉架朴素大方,只有一大块按时兴式样雕刻成狗熊形状的白色大理石,中间镶嵌着一只座钟,上面有一个发亮的克罗米镜框,镜框里是一大块羊皮纸,上面写着一首诗歌。 0 0 0
- “我亲爱的夫人,根据我对为非作歹的了解,天命总是把服罪和惩罚的工作留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处理的——而处理起来又总是困难重重的,别无捷径可循啊。” 0 0 0
- 杀人凶手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正是因为我们这些受害对象毫无戒心。从现在起,我们应该以考查我们中间的每一个人为自己的责任。凡事预则立,也就是有备而无患。切勿大意,谨防危险。 0 0 0
- 很多杀人狂都很文静,不张扬,挺讨人喜欢。 0 0 0
- “但是,如果说就是因为你的——狠心肠——逼得她出此下策的话……”埃米莉·布伦特狠狠地说道: “她自作——咎由自取——她自受。要是她规规矩矩安分守己,这些事情本来就不会发生的。” 她转过脸来冲着维拉,毫无负疚之意,眼神坦然,既冷酷又自信。埃米莉·布伦特正高踞在印地安岛之巅,自得于自己的道德修养之中。 忽然之间——对维拉说来,这位小个子的上了年岁的老姑娘不只是稍微有点可笑而已,而是——可怕 0 0 0
- 这海多么辽阔!从这里望出去,哪儿也看不到边——就是若大一片茫茫天水,落日余晖,碧波涟漪。 海啊……今天是如此的平静——有时又是那样的狂暴……就是这个海把人拖入深渊。 0 0 0
- 当大海平静后,会有人驾着船从大陆上来。他们在印第安岛上发现的将是十具死尸和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0 0 0
- 但是我现在才明白,没有哪个艺术家能够满足于单纯创造艺术。他渴望自己的艺术得到世人的承认,这种天性是无法克服的。 0 0 0
- 不要忘了,任何一个精神出了毛病的人,都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气。 0 0 0
- 死!这个字像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埃米莉·布伦特的脑门儿。死!她可不打算死!别人会死,但是她,埃米莉·布伦特,不会。 0 0 0
-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个性是个矛盾集合体“首先,我具有充满浪漫情调的幻想……除了浪漫的幻想,我还有其他与生俱来的性格特征。只要看见死亡或者亲手造成死亡,我肯定会像虐杀狂那样高兴……但是,我也同时具备与之矛盾的性格特征—强烈的正义感。 0 0 0
- 谈到小岛什么的,总好像有一种魔力似的。就光“小岛”这两个字,幻想的味儿就很浓。它使你同整个世界隔绝了——自成一个天地。这个天地,也许,你就一辈子回不去啦! 0 0 0
- 生既是死,无时无刻。 0 0 0
- 医院里的谋杀。手术台上的谋杀。保险——是的,就像在房子里一样保险。 0 0 0
- 一个人无法预见未来,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0 0 0
- 维拉长舒了一口气。一切都过去了,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松懈的感觉。再没有恐怖了——再不会有神经绷紧到马上就要断裂的时刻……她一个人在岛上——独自一人,此外就是九具尸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居然活着……坐在那儿——极度幸福——极度安甯……没有恐惧。 0 0 0
- “常带着。我常到那些不尴不尬、不三不四的地方去,这你们都知道。”“明白了,”布洛尔接着又说,“可是,也许你还从来没有到过像你今天所到的这种更尴尬得多的地方吧!要是真有这么一个疯子藏在岛上,他完全可能配备有良好的武器——更甭提有两三把刀子匕首之类的了。” 阿姆斯特朗干咳着。 “这点兴许你错了,布洛尔!杀人狂不一定都是张牙舞爪、大打出手的。他们多数是斯斯文文的随和人物。” 0 0 0
- 结果没想到事情竟这么简单。岛的西北角,也就是冲着大陆沿岸的那一边,直挺挺的悬崖直插海底,崖壁是光溜溜的一片。岛上别处,无一树木,几乎暴露无遗。三个人仔仔细细、有条不紊地搜查着,真是把个印地安岛从岛顶到水边上上下下走了个遍了。一寸一寸地探摸,哪怕一丁点儿不寻常的岩石褶子和任何一个可能通向洞窟的旯旮,都不漏过。然而,就是没有洞,也没有窟窿!他们绕着水边走,最后来到了麦克阿瑟将军独坐远眺水天一色的地方。这里,只有层层叠叠的波浪拍打着礁石溅起浪花,甯静极了!老人笔挺地坐着,双眼直愣愣地望着水平线。 这帮搜岛的人走过去时,他全然没有注意。这种漠然的态度,至少使三人中的一个人稍微感到有些不安。 0 0 0
- “我?我为什么要谴责自己?” 维拉说:“如果她是因为你--你的铁石心肠--被逼自杀的话--” 埃米莉·布伦特恶狠狠地说:“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要是她老老实实,恪守妇道,这些事情压根儿也就不会发生了。” 0 0 0
- 维拉嘟囔道:“我希望这样。”她张开手臂,喃喃地说:“太可爱了——重见阳光……”她想,多奇怪……我几乎可以说很快乐。但是我仍然认为我并没有脱离危险境地……怎么搞的——现在——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了……白天对什么也不在乎了……我觉得充满力量——我不能死…… 0 0 0
- “当然它不会来。我们都盼望着这条船把我们送出小岛。要知道这才是整个事件的內容呢。也就是我们离不开这个小岛了……谁也别想离开……这就是结局,瞧——万事大吉……” 他犹豫了一会几,又用一种低沉而异样的声音说道:“那就是安息——真正的安息。叶落归根——不必再纷纷扰扰……是的,安息了……” 他猛然转过身去,走开了。先是沿着平台,接着走下斜坡,趔趄着身子,向海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岛的尽头,那里的礁石疏疏落落地一直通向水中。他走起路来有点蹒跚,像是半睡不醒似的。 0 0 0
- 恐惧——恐惧是一种多么古怪的东西……啊,它现在消失了。她胜利了,不仅凭借着她的机敏和果断,逃出了鬼门关,而且把危及自己生命的人置于死地。她向别墅走去。太阳正在落下,西边天际上现出一条条澄红色的光道……一切都那么美丽、那么甯静……维拉想:这一切也许只是一场梦……她多么疲倦——简直是精疲力竭。她的四肢痛疼,眼皮也直往下沉。再不用担惊受怕了……睡觉,睡觉,她只想睡觉……既然岛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只留下一个印第安小人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0 0 0
- 亿万年过去了……地球不停地转动……时间静止着,原地不动……千万个世纪已流逝过去……不,这只不过一、两分钟而已。两个人正站着低头俯视一个死去的人……慢慢地、非常缓慢地,维拉·克莱索恩和菲利普抬起了头,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0 0 0
- 如果这是一所老宅院,地板踩上去嘎嘎作响,这儿阴一块、那儿黑一块,夹板墙又厚又沉的话,倒可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现在这所房子是再时髦不过的了,找不到任何阴暗的角落——不可能有暗门滑墙什么的——到处灯火通明,一览无遗——每件东西都崭新、发亮,光鉴照人。屋子里啥都藏不住,没有秘密可言,连一点这样的气氛也没有。 不知怎么搞的,现在却成了恐怖的深渊…… 他们上了楼,互相道过晚安,各归各的卧室,而且不用说,全都自动地、想都不用想地锁上了门…… 0 0 0
- 布洛尔说:“是的,你说得很对!”他想了一会儿,“无论如何,岛上并没有动物园,下次他不会那么顺手了。” 维拉喊着:“难道你们看不出来?我们就是动物……昨天晚上,我们已经不是人了。我们就是一群动物……” 0 0 0
- 维拉不解地问道:“解脱?” 他说道:“是的。当然,你还太年青……你还没接触到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就要来了!一个人当发觉自己一切都干完了——从此以后无事一身轻了,也就是谢天谢的解脱了。有一天你也会有这种感觉的……”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