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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处的岩画中都出现过一种简易的人体符号,举手投足,我称之为“火柴棍人”(德国“双人牌”厨房用具商标就是这样的)。其特点是上面画的人和动物,所有的关节都是直的,就像用火柴棍拼斗的一样。有人认为这种姿势是在祈祷。我认为,这是个广义的动作—崇拜太阳,击壤舞,光线中的傀儡戏,也包含涂鸦。涂鸦本身就带有宗教性,就像现在的奢侈品崇拜一样。但人们还停留在对动作本身感兴趣的阶段,未注意到书写工具,一旦表现决定性的工具,光线,气候,我们为之呼吸的平面空间就会谈虎色变。这点在毕加索那里得到过最好的印证—佛朗哥的军事化工具由于隐形而呈现出严重的后果,电力时代则给予足够的表 现。图画里两盏不同能源的灯(太阳,电灯),暗示着原野蒙昧时代的投影和都市化的集束炸弹。
0 0 0 1 复制 二维码 《涂鸦手记》
- 我们正在为自己所“坚信的伪论”(这是马克·吐温的话)付出代价,正在变成“温水青蛙”。这个有趣的动漫符号,如同“圆颅时期”岩画中神秘的图案,得由大气层、二氧化碳、气流、飓风这些自然属性来界定—聚合在同心圆中,重叠,些许偏离,毫不滥用美,就像高地宗教里出现的头骨碗。 0 0 0
- 世界各处的岩画中都出现过一种简易的人体符号,举手投足,我称之为“火柴棍人”(德国“双人牌”厨房用具商标就是这样的)。其特点是上面画的人和动物,所有的关节都是直的,就像用火柴棍拼斗的一样。有人认为这种姿势是在祈祷。我认为,这是个广义的动作—崇拜太阳,击壤舞,光线中的傀儡戏,也包含涂鸦。涂鸦本身就带有宗教性,就像现在的奢侈品崇拜一样。但人们还停留在对动作本身感兴趣的阶段,未注意到书写工具,一旦表现决定性的工具,光线,气候,我们为之呼吸的平面空间就会谈虎色变。这点在毕加索那里得到过最好的印证—佛朗哥的军事化工具由于隐形而呈现出严重的后果,电力时代则给予足够的表 现。图画里两盏不同能源的灯(太阳,电灯),暗示着原野蒙昧时代的投影和都市化的集束炸弹。 0 0 0
- 流畅的网络作家,一股赶时尚的暖气流,用牙膏围起来的核心或圈子。你能从越来越狡黠平庸的文字听到牙床的磨蹭,诡计多端,反常化,圈套,暗影力透纸背。这是另外一类击壤歌,骇怕个别颗粒分散和被氧化,最终是整体骨骼下陷。 在我腮帮子还没鼓起来时,我得回溯一下我个人和涂鸦相关的诸多细节,用已过世母亲的话说,“给自己放小电影”。 0 0 0
- —西藏游牧文物小贩经常问我要不要这些玩艺。在判断其价值前,我十分害怕地想到这曾是活人的颅骨,变成容器,仿佛装满智慧和甘露,铭文和图案—但我看不见,我只看见枯竭的死亡,灵魂奉献的半成品和解剖学。就像谁说的,巴别塔是由骨头和被遗忘的语言构成的。类似的还有骰子、坚果、枸橼、粉红的莲花、银镜、火轮、风轮、毒扫帚、羚羊角……都有自己古怪的旋风和圆周形。最致命的是人皮卷轴画,抽干暴露在上面的汗毛孔比褪色的苯教上师和曼荼罗更 抢 眼。 0 0 0
- 我们脚下的土地和这颗行星是在一个可怕的不断干燥的过程中,从冰期结束就开始了,抗议变暖只是神话潜移默化的一部分—中国神话中,射掉九个太阳的人(羿)就是最早呼吁生态平衡的人。有什么用呢?氧化早就开始了,多一根少一根烟囱无济于事,那是全球变暖的问题。 0 0 0
- 幸好,岩画研究者看出了,圆形的人面岩画不是因为人脸是圆的才画成圆形,何况也不表现发型,而是因为太阳和人面合而为一。仰韶文化的彩陶罐和北方贺兰山岩画都有。所以,人和太阳都照着自己的容貌相互画肖像,打一开始就是个同心圆,其运动的基本功能和方式就是重叠,覆盖和氧化。我很想在这个圆形中勾勒我们祖先那些忧心忡忡的涂鸦者—巫师、画师、文字摹写人、未遂愿的誊写者、空想家、经世论者、镜像巫师、骑墙派或穿墙派,恋物癖和办公室里的圈地者,还有革命的规划师,精神污染的防治者……但我也很害怕成为成堆成堆的“火车上的小说家” 0 0 0
- 我们画圆或一个好玩的弧形球,就等于翻筋斗的孙悟空给嬗变的小妖怪画了道火焰圈,但不知道保护的是什么?我们常常反被灼痛,这是捕手变蝴蝶的故事。不是因为火焰本身,而是更大的氧化环境,或某个变质的范畴—有人论证,范畴和涂鸦一样,运动方式就是新旧交替,不断扩散。这方面,长城是个象征,比如,从地形学看,它必须画个完整的圆,才有意义,才能结成民众的连环,我们也才能使用“兜圈子”、“迷宫”、“包围”、“团结”之类的半军事化的术语。可惜,它只是道墙,有远方,但离真正的目标还很远,方向为两头,齐头并进,姿势倒没错,但就是不能形成理想的圆周,进犯四通八达,所以没用,但我们仍怀着敬畏之情想像其坚固。 0 0 0
- 我发现卡夫卡一篇随笔也曾描述过同心圆,城市就是这个同心圆,就是太阳,“所有的光集聚在中间的一个圈子里,使人为之眩目,人们迷失方向,人们找不到街道和房子,一旦进入这里,人们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一个较大的圈子里,还是很狭窄拥挤,但不再有源源不断涌出的光,这里有昏暗的小巷,暗藏的通道,甚至有一些小广场,卧在朦胧和清凉之中;以致人们去寻找它,庞大的城市笼罩在冷灰色的色调中,再往外就是宽广的原野了,光线暗淡,一派深秋色彩,光秃秃的,从来不见哪怕一点儿来自空中的光一闪而过。” 0 0 0
- 拼贴—我曾用报纸和画报粘贴过一张破椅子,因为有本建筑书介绍巴塞罗那椅,我也想拥有自己前卫的艺术品和滑铁卢,我拍摄的第一幅作品是楼梯的炫光,然后是阳光下的塑料字纸篓加悬挂的乒乓球,命名为“空中花园”,接着是女人体,配合我的是童年女伙伴,结果激动地冲坏了胶卷,温度过高;最近,我试图像摄影师巴尼耶师巴尼耶,在照片上敷彩、写字或画抽象图画,改变影像的结构和性质,让照片更不像照片,像简-彼得·威金一样刮磨底片……4各种各样的尝试,书写的好动症,像碎片一样被吸进涂鸦社团搅动的旋涡。 或者说成为社会的缩影—社会主义社会学常用这个词,缩影背后还有很多名堂,其实就是美学圈套。 0 0 0
- 这些文字符号,有可能决定着我们的命运,解决重大的秘密—或许就是兰波说的所谓的“坏血统”:“我频频回顾,永无止期。”问题是,骇怕坏疽病,并不能采用排除法,因为文字的漫漶之疾已深入骨髓。所以,西南方的老人,在殃及无可挽回的事实时最爱说:“都这把骨头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