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吐火羅文殘卷只有中國新疆才有。原來世界上沒有人懂這種語言,是西克和西克靈在比較語言學家W.舒爾策(W.Schulze)幫助下,讀通了的。他們三人合著的《吐火羅語語法》,蜚聲全球士林,是這門新學問的經典著作。但是,這一部長達五百一十八頁的煌煌巨著,卻決非一般的入門之書,而是異常難讀的。它就像是一片原始森林,艱險複雜,歧路極多,沒有人引導,自己想鑽進去,是極為困難的。讀通這一種語言的大師,當然就是最理想的引路人。 0 1 0
- 那種極其困難的環境中,人生樂趣仍然是有的。在任何情況下,人生也絕不會只有痛苦。這就是我悟出的禪機。 0 0 0
- 德國民族是異常勤奮智慧的民族,辦事治學一絲不苟的徹底性名揚世界。他們在短短的一兩百年內所創造的文化業績,彪炳寰中。 0 0 0
- 我寫這些東西的目的,是想說明,就是在那種極其困難的環境中,人生樂趣仍然是有的。在任何情況下,人生也決不會只有痛苦,這就是我悟出的禪機。 0 0 0
- 我從不把自己估計過高,我甘願當一個平凡的人,而一個平凡的人,如果美歐金光閃閃的博士頭銜,則在搶奪飯碗的搏斗中必然是個失敗者。 0 0 0
- “在沒有出國以前,我雖然也知道留學生的泄氣,然而終究對他們存著敬畏的觀念,覺得他們終究有神聖的地方,尤其是德國留學生。然而現在自己也成了留學生了。在柏林看到不知道有多少中國學生,每人手里提著照相機,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氣。談話,不是怎樣去跳舞,就是國內某某人做了科長了,某某做了司長了。不客氣地說,我簡直還沒有看到一個像樣的.人.。 0 0 0
- 這里斗爭的對象也是外交代表。我們去見外交特派員郭德華,商談到上海去的問題。同在西貢一樣,船期難定。這就需要特派員大力支持。我們走進他那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他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面,威儀儼然,戴著玳瑁框的眼鏡,留著小胡子,面團團如富家翁,在那里擺起架子,召見我們。我們一看,心里全明白了。俗話說“不打不成相識”,看樣子須要給他一點顏色看。他不站起來,我們也沒有在指定的椅子上就坐,而是一屁股坐到他的辦公桌上。立竿見影,他立刻站起身來,臉上也有了笑容。這樣一來,乘船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0 0 0
- 我們六個中國學生此時被迫聚在一起,幾乎都成推心置腹的朋友。我們閑坐無聊,便上天下地,胡侃一通。我們都是二十三四歲的大孩子,閱世未深,每個人眼前都是一個未知的世界,一無顧忌,二無隔閡,從來沒有談不來的時候,小小的車廂里,其樂融融。也有一時無話可談的時候,我們就下象棋。王是此道高手。我們五個人,單個兒跟他下,一盤輸,二盤輸,三盤四盤甚至更多的盤,反正總是輸。後來我們聯合起來跟他下,依然是輸輸輸。哲學家喬的哲學也幫不了他。 0 0 0
- 談到口試,我想在這里補充兩個小例子,以見德國口試的情況,以及教授的權威。 19 世紀末,德國醫學泰斗微耳和( Virchow) 有一次口試學生,他把一盤子豬肝擺在桌子上,問學生道:“這是什麼?”學生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哪里會想到教授會拿豬肝來呢。結果是口試落第。微耳和對他說:“一個醫學工作者一定要實事求是,眼前看到什麼,就說是什麼。連這點本領和勇氣都沒有,怎能當醫生呢?”又一次,也是這位微耳和在口試,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問:“這是什麼顏色?”學生端詳了一會,鄭重答道:“樞密顧問(德國成就卓著的教授的一種榮譽稱號)先生!您的衣服曾經是褐色的。”微耳和大笑,立刻說:“你及格了!”因為他不大注意穿著,一身衣服穿了十幾年,原來的褐色變成黑色了。 0 0 0
- 樓門外的人行道,不光是掃,而且是用肥皂水洗。人坐在地上,決不會沾上半點塵土。德國人愛清潔,聞名全球。德文里面有一個詞兒 Putzteufel, 指打掃房間的潔癖,或有這樣潔癖的女人。 Teufel 的意思是“魔鬼”, Putz 的意思是“打掃”。別的語言中好像沒有完全相當的字。我看,我的女房東,同許多德國婦女一樣,就是一個不折不扣“清掃魔鬼”。 0 0 0
- 走在一條開滿桃花的路上,云蒸霞蔚,前途似錦。 0 0 0
- 一個人要想精通本國語和外國語,必須付出極大的勞動;窮一生之精力,也未必真通。可是要想達到一般交際的目的,又似乎非常簡單。洋涇浜姑無論矣。有時只會一兩個外國詞兒,也能行動自如。 0 0 0
- 如果她還在人間的話,恐怕也將近古稀之年了。而今我已垂垂老矣。世界上還能想到她的人恐怕不會太多。等到我不能想到她的時候,世界上能想到她的人,恐怕就沒有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