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想了解这个世界,有时候你只能集中注意力看着某一个点,使劲观察身边的微小事物,让它代表所有一切。 0 0 0
- 我心里反复想着,我得回家,然后又第一百万次想到,我回不成家了。 0 0 0
- 真奇怪,现在总是含着过去的明亮碎片,过去破碎到无法修补,却总也不会完全消亡。 0 0 0
- 实际上,光是想象一下自己不再待在这里,而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都怪不容易的。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我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经历过跟眼下的景况不同的生活。 0 0 0
- 我并不在乎这是什么音乐。我之所以会听它,完全是因为雨雾下的光芒,窗外的苍白树木,雷声,还有她。 我们之间的沉默幸福又奇怪,由耳机线与轻声和唱的冰冷声音相连。 0 0 0
- 你形容的沙漠,那种像大海一样无边无际的强烈阳光,听起来很可怕,但也很美。也许那种狂野和空荡自有魅力。很久以前的光和现在的光是不一样的,但在这里,在这座房子里,我每次回头都会想起过去。我想起你的时候,感觉你好像出海航行去了——走在一片明亮的异国土地上,那里没有道路,只有星星和天空。 0 0 0
- 我因为笨拙和无知,搞砸了童话故事里一桩生死攸关的任务。 0 0 0
- 一句简单的“不卖”对陌生客人效果巨大,不仅会让他更急切地想要成交,直接付现金,也让我有了在必要时取消交易的借口。 0 0 0
- 不管是谁说的话,我都不会照单全收。 也包括你。 0 0 0
- 在这恒温控制、没有钟表的赌场里,节日和圣诞都是毫无意义的人造产品,但在杯盏碰撞的声响中,快乐听起来没那么阴沉而致命。 0 0 0
- 人生短暂——不管人生究竟是什么。命运冷酷,但也许并非毫无目的。自然(也就是死亡)终将胜利,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俯首称臣。我们也许并不总是很高兴来到这里,但我们的任务就是纵情投入:头也不回地蹚水过去,游过这片污水池,别让双眼和心灵堵塞。我们生自有机物,最后也终将耻辱地重新沉入有机物。但在通往死亡的半路上去爱死亡所无法碰触的东西,就是我们的荣耀和恩典。 0 0 0
- 那是一种存在于世、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雄伟,是这个世界所无法理解的壮丽。望见纯粹的异世界的第一眼,在它面前,你像花一样哗然开放。 一个自己不想要的自我,一颗自己无法改变的心。 0 0 0
- 不认识的街道,无法理解的拐弯,语焉不详的距离。我不再试图读懂街上的路标,也不再去想我们这是在哪儿。在周围目所能及的一切里,唯一能当作路标的就是天上的月亮,月亮高高地挂在云层之上。满月光芒明亮,但不知为何显得相当不稳定,失去了重心,不像在沙漠里那样如锚一般稳固皎洁,更像是魔术师一眨眼变出来的道具,随时可能会飘入黑暗,消失在不知为何名的远方。 0 0 0
- 伟大作品的某根线条里总有某种让人震惊的东西。不管你有多经常去捕捉那根线条,或者有多少人在你之前抓到过那根线条,那都是同一根线条,是从更高远的地方传下来的,里面让人震惊的东西总有一部分残留。 0 0 0
- 时间的痕迹,可见和不可见的。 0 0 0
- 你既然没法事前好好计划,就只能先走着,随机应变了。 0 0 0
- 简直不可思议——我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我每次和她同处一室时都是这样,她的存在压过周围的一切:她的皮肤、眼睛、沙哑的声音,火焰色的头发,她轻轻歪头,仿佛在对自己哼歌。厨房的灯光和她存在的光芒混在一起,色彩斑斓,清新又美丽。 0 0 0
- 反正她特别喜欢马,我母亲。她小时候养过一匹马,她说那匹马有时候会觉得孤单,然后它就会走到房子旁边,把头抵到窗户上,看着屋里。 0 0 0
- 悲伤的浪潮退去后,我发现眼前是一片咸涩的残骸,照亮它的是一束明亮、消沉、空洞的光线,我很难回想起,这个世界除了一片死寂,还曾有过什么别样的面貌。 0 0 0
- 大多数人似乎看到人生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就满足了,那些薄薄的装饰性色彩和充满技巧的舞台灯光有时会起到效果,让人生困境那深入骨髓的邪恶无序显得没有那么神秘,也没有那么可怖。他们赌博,打高尔夫球,照料花园,买卖股票,找人上床,买新车,练瑜伽,工作,祈祷,重新装修住宅,因新闻而激动不已,为孩子忧心忡忡,说着邻居的闲话,查找餐厅的评价,建立慈善组织,支持政治候选人,到现场去看美网,吃饭,旅行,用各种设备和小玩意消磨时间,一头扎在信息、短信、交流和娱乐的浪潮中,不分方向,努力让自己忘了自己是在哪儿,是什么。但只要灯光足够明亮,不管怎么看都没法粉饰太平。一切从头到尾都是糜烂的。 0 0 0
- 我们在酒吧坐了好几个小时,为一些小事哈哈大笑,但同时也很严肃,她既愿意分享又耐心倾听。倾听是她的另一个闪光点:她听得非常认真,那股专注让人移不开视线——没有人能像她那么认真听我说话,连一半都比不上。在她身边,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可以对她说一些没法对任何人说的话。我肯定不能对凯西说那些话,她会毫不留情地开严肃话题的玩笑,或直接换个话题,或者干脆中途打断,有时假装没听见。和她在一起开心极了。每天的每一分钟我都爱她,用我的心脏、头脑和灵魂。时间很晚了,但我不希望酒吧关门,永远。 0 0 0
- “能帮我个忙吗?把嘴闭上。能不能到那边站一会儿?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警察如果知道了马丁这件事,会给你颁发奖章,好多无辜的人因他而死。马丁是——” “或者你也可以滚。这样更好。” “马丁是个恶魔。根本算不上是个人。不是他的错,他天生就那样。没有感情,你明白吗?我知道马丁对别人做过好多比开枪更残忍的事。不是对我们,”他匆忙说,挥着手,仿佛这才是被误解的重点,“对我们,他开枪只是出于礼貌,不是出于他平常的邪恶。马丁是好人吗?是正常人吗?不是。他根本不是。弗里兹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你不应该悲痛和痛苦,得换个角度来看。你应该把这件事想成是英雄之举,是为社会做好事。你不能总是用这么黑暗的心态来看待生活,知道吗,那样对你不好。” 0 0 0
- 也许事情其实要复杂得多?善行有时候会导致不好的结果,这句话倒过来说也许也是对的?好像谁也没说过,恶行就不可能导致好结果?也许有时候,错误的方向才是对的方向?你可以走错路,但最后还是能到达你想去的地方?或者,反过来说,有时候你可以做错所有事,但最后结局还是好的? 0 0 0
- 她的存在本身,如梦幻般的那个童年时的她,是崇高与灾难的化身,是我追逐了多年的吗啡糖。 0 0 0
- 谁知道呢,也许在人生尽头等待我们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庄严高贵得难以想象。我们自己走进门去,上帝放下捂住我们眼睛的手,说:看啊!我们只能震惊地呆呆瞪视。 0 0 0
- 我并没给等待设一个时限,没想过我要等多久,但任何行动——毫无逻辑、毫无意义的行动,昆虫在罐子里四处乱撞似的行动—— 都要强过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用余光看着并不存在的幻影。 0 0 0
- 最重要的是教我们学会与自己交谈的东西,教我们唱歌、将自己从绝望中救赎出来的东西。 0 0 0
- 为什么会是僵硬的语气和不自然的僵硬字体,我不知道。它和此刻在我脑中爆炸的回忆和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幻觉格格不入。雨夹雪打在窗户上,落下来的样子含着一种厚重深沉的历史感,让人想起饥饿和前进的军队,仿佛一场永不止歇的悲伤之雨。 0 0 0
- 笑声就是光,光就是笑声,这就是整个宇宙的秘密。 0 0 0
- 不安的心,对秘密的迷恋。这些人和我一样,都认识灵魂里黑暗的后巷、低喃和阴影。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