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在你走后还能见到他。为了跟他交朋友,为了谈论你、保罗和我们的母亲,为了由于对你的爱而一起流泪。 0 0 0
- “压抑的感情总会让人有扭曲的快感” 0 0 0
- 我从未想到中国人会死去,他的身体、肌肤、阳具、双手都会死亡。整整一年,我又回到昔年乘坐渡船会湄公河的时光。 这一次,在叙述过程中,清的面容以炫目的光辉突然显示——还有小哥哥,那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我与这些人一起,只和他们一起停留在故事里。 0 0 0
- 她久久看着他,然后她跟他说,总有一天他必须对她妻子讲述发生过的一切,在你我之间的,她说,在她丈夫和沙沥学校的小姑娘之间的。他必须讲述一切,讲幸福也讲痛苦,说绝望也说快乐。她说:为了以后有人,不管哪一个人,反复讲述这一切,为了全部故事不被遗忘,为了能留下一点确切的东西,乃至人名,街名,学校和电影院的名称,都必须说出来,乃至利奥泰寄宿学校里校工在夜里唱的歌,乃至海伦拉戈奈尔和清,在那个暹罗的森林里捡来的孤儿的名字。 因为她,她会带着他的痛苦去理解这个故事。 “假如没有痛苦呢?” “那么一切都会被遗忘。” 0 0 0
- 他说他知道她此时的感受,这种绝望,这种难受。他说这不奇怪,有时候,在夜里某一时刻,人会感到慌乱不安,说他知道人那时没着没落的。 0 0 0
- 你会认识这世界上所有的孩子,就是永远不会认识这些孩子。 0 0 0
- 后来她经历了战争、饥饿、亲人死亡、集中营、结婚、别离、离婚、写书、政治运动、共产主义运动,又过了几年之后,他打来一个电话。是我。一听到这声音,她就认出是他。是我。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她说:你好。他跟以前一样害怕,害怕一切。他的声音颤抖了,这时候她辨认出中国北方的口音。 0 0 0
- 她相信,她知道在哪里,在这场外景里,由于他们对于彼此的欲望灵犀相对,他们才变成情人。 0 0 0
- 他们很小的时候,母亲有时候会带他们去看旱季的黑夜。她要他们好好看这天空。它在黑夜与白天一样碧蓝,看这明晃晃的大地,一直看到它的尽头。还要他们仔细聆听黑夜的响声,人们的呼唤,他们的歌声笑语,以及同受死亡困扰的犬类哀怨的吠声,还要倾听所有这些呼喊,它们同时诉说难以承受的孤独,和诉说这分孤独的歌声的瑰丽。她说,人们通常对孩子隐瞒的东西,相反应该告诉他们,如劳动,战争,离别,不公正,孤独,死亡。是的,生活的另一面,既苦难深重又无从补救,也应该让孩子们知道,就像应该教会他们仰望天空,欣赏黑夜世界的壮美一样。孩子们常要求母亲解释,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母亲总是回答孩子们说,她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而且你们必须知道这一点。首先知道这一点:我们一无所知。 0 0 0
- 他们将要分手。她记得,当时开口有多难,多残忍。他们的欲念太强烈,找不到话来表达。他们已经不再相视。他们避免用手和目光接触。是他不想说话。她说过,光是这沉默本身,以及由于沉默而没有说出来的话,乃至其顿挫,其不经意,还有这个躲躲闪闪的游戏,这番幼稚的欲言又止和她的眼泪,这一切本应该使人想到,这就是爱情。 0 0 0
- “我们永远不再见面了,永远?” “永远。” “除非···” “别说了。” “我们会忘掉的。” “不。” “我们会跟别人做爱。” “是的。” 泪水。他们低声哭泣。 “然后有一天,我们会爱上别人。” “会的。” 沉默。他们哭泣。 “然后有一天,我们会说起我们自己,是跟新的人说,我们会讲述事情的经过。” “然后,另一天,再晚些时候,很久以后,我们会把故事写出来。” “我不知道。” 他们哭泣。 “有一天我们会死的。” “是的。棺材里将有爱情和尸体。” “是的,棺材外面要放着书。” “也许吧。我们还不可能知道一切。”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