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愚蠢究竟是什么?理智可以除去阴险地隐藏在美丽谎言之下的恶的面具。但是面对愚蠢,理智是无力的。它没有任何面具可以除去。愚蠢并不戴面具。它就在那里,无辜的,真诚的,赤裸的。而且是无法定义的。 0 0 0
- 叙述是一种回忆,也就是一种概括,一种简化,一种抽象。生活的真实面目,生活的非诗性,只存在于现时。但如何讲述已经过去的时间,还原它们已经失去了的现时时光?小说的艺术找到了答案:在众多场景中表现过去。 0 0 0
- 它(指《百年孤独》)同时也证明了诗歌与抒情性并非两个姐妹概念,而是两个应当保持距离的概念。因为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诗性与抒情性没有任何关系,作者并不忏悔,并不敞开他的灵魂,他只是沉醉在客观世界中,并将客观世界升华到一个一切既是真实的又是不逼真的、魔幻的区域中。 0 0 0
- 一个处境越具有戏剧性,越特别,越严重,叙述它的人就越容易去抹掉它具体的一面,忘掉它非逻辑、非诗性的一面,而换之以悲剧严密、简化的逻辑性。所以,托尔斯泰对一次自杀的非诗性的审视就是非常了不起成就;是小说史上独一无二的“发现” 0 0 0
- 堂吉诃德已命在旦夕,然而,“这并不妨碍外甥女吃饭,管家喝酒,桑丘还是那么好情绪。”一时间,这句话掀开了将生活的非诗性隐藏起来的帷幕。 0 0 0
- 将小说家跟谁比较?跟抒情诗人比较。黑格尔说,抒情诗的內容,就是诗人本人;诗人为它的內在世界提供话语,以在听众当中唤起它所感受到的感觉、情绪。 0 0 0
- 喜剧性的柔光 “他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但他并没有看见在镜中看自己的他(福楼拜看见了他)。” “在一个小说家的创作历程中,向反抒情的转变是一次根本性的经验;远离自己之后,他突然带着距离来看自己,惊讶地发现自己并非自己以为的那个人。有了这一经验之后,他会知道没有一个人是他自以为的那个人,知道这一误会是普遍性的、根本性的,从此他会知道如何讲喜剧性的柔光投射到人的身上 0 0 0
- 它被组织为国家,既有宪法、法令、法制,全能的行政,各大部门、警察,等等;这一社会将它的道德准则强加于个体,个体的行为就这样不是由他自己的人格来决定,而更多被来自外界的、匿名的意志所决定。 0 0 0
- 在一个小说家的创作历程中,向反抒情的转变是一次根本性的经验;远离自己之后,他突然带着距离来看自己,惊讶地发现自己并非自己以为的那个人。有了这一经验之后,他会知道没有一个人是他自以为的那个人,知道这一误会是普遍性的、根本性的,从此他会知道如何将喜剧性的柔光投射到人的身上。 0 0 0
- 一位可爱的乡绅邀请堂吉诃德到他家去。他的儿子是个诗人。比父亲更清醒的儿子马上就看出客人其实是个疯子,所以就大模大样的保持与他的距离。接下来,堂吉诃德请年轻人朗诵他写的诗,难以推却的年轻人听从了,堂吉诃德对他的才华进行了高度的赞扬,受到奉承的儿子高兴极了,对客人的智慧惊叹不已,一下子忘记了他的疯狂。因此,究竟谁更疯狂些,是称赞清醒的人的疯子,还是相信疯子的称赞的清醒的人?我们进入了另一种喜剧性的领地,它更细腻,也要珍贵的多。我们笑,并非因为有一个人被嘲笑了,处于可笑的境地,或者甚至受到了侮辱,而是因为,现实突然带着它的模棱两可性呈现出来,事物失去了它们表面的意义,在我们面前的人并非他以为是的那个人。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