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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的黄昏》[42句]
江国香织这不是一个十分现实合理的故事,虽然从情感的角度看可能发生。也许正因为如此,出版商才会借安妮宝贝宣传,某种边缘游离绝望感觉的代言人。可是江国的文字里没有灰暗颓废的气质,即使结局相当惨烈,叙述的过程却是平稳和超脱的。甚至可以说,作者在刻意营造一种安全的氛围,从而和突如其来的悲剧性事件形成对比,而痛苦之后留下的,也是直面人生的勇气和前行的希望。
冬天的早晨,自然地在他身边睁开眼睛,把冰凉的双腿贴在他强健温暖的腿上,心中顿时充满安全感。星期天睁开眼睛已是傍晚,两人都饿得肚子瘪瘪的,于是去附近的荞麦面馆。饭馆架子上的电视、积了薄薄一层灰尘的福神像、散发着浓浓香味的汤汁,还有托着腮、穿着袖口已磨坏的皮上衣的他…… 原以为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其实是奢侈的幸福。这一切,可遇而不可求。 我们在这个黄昏离别,伤痛终究会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尘埃落定。 希望甯静的黄昏,可以降临在不够潇洒,却依然在努力向前的心灵上空。
上辑:
《东京塔》[12句]
下辑:
《去爱吧,间宫兄弟》[11句]
- 华子姐姐说孩子快乐,因为逍遥自在的大人会遭到批评,孩子却没关系。 0 0 0
- 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东西,总让人感觉非常浪漫。 0 0 0
- 好久没有边喝酒边洗澡了,睦月不许我这样做,结婚前我经常这样手拿酒杯泡在浴缸里。如果洗澡时喝酒,感觉酒会全流到脸部和头部,血液的流动似乎一下变得通畅了,感觉非常好,浑身的血液犹如变成了碳酸苏打,过一会儿,又像滑水船的“激流勇进”,脑子一片混乱,同时又奇妙地清醒。 睦月曾说过:“这样对心脏不好,你要向我保证,不再这样做,绝不能再这样做。”我同意了,不过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0 0 0
- 不守约是最卑鄙的行径,简直不是人。 0 0 0
- 既然说要回去,那我就是想回去。 0 0 0
- 我总觉得,最重要的心愿最好是悄悄祈祷,这样才会实现。 0 0 0
- 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这个人真是太单纯了。 0 0 0
- 我趴在擦得锃亮的地板上,隔着阳台望着傍晚的天空。脸颊凉凉的,感觉非常舒服。我闭上眼睛,调动全身的细胞感受着。亲切、洁净、让我安心的气息,就像被睦月抱在怀里的感觉,我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真是个温暖的房间,墙壁、窗户、天花板、地板,全都在守护着我,哪怕不睁开眼睛也能察觉到,能感觉到,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0 0 0
- 据笑子讲,每隔几十年,在世界各地就会同时诞生许多白色的狮子。那种狮子身体的颜色非常淡,根本无法融入到同伴中,总是被欺负,所以它们逐渐从狮群中消失了。 “但是,”笑子说,“但是,据说它们是具有魔法的狮子,它们离开狮群后,在一些地方建立了自己的共同体生活。它们还是食草动物,寿命很短,当然这一点尚未得到证实。它们原本生命力就差,再加上不太吃东西,所以很多狮子会由于酷暑或严寒很快死去。当狮子们立在岩石上时,随风飘动的鬃毛与其说是白色,倒不如说像银色,非常美丽。” 0 0 0
- 我和睦月不分彼此,因为我们心里都有鬼。 0 0 0
- 保护别人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被别人保护的记忆才能渗入內心深处。 0 0 0
- 我觉得,在三年前的那一天,我既遇到了五岁的秋美,也遇到了十七岁的秋美。当然,秋美也对七岁的我和二十岁的我表示了欢迎。 0 0 0
- 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些干了难为情的事却不知羞愧,甚至得意扬扬的人。 0 0 0
- 如果睦月和阿甘分手,我就会和睦月分手。 0 0 0
- 为什么关掉灯光后,音乐会显得分外清澈呢? 0 0 0
- “我没有后悔,当然没有后悔。” 只是,笑子总是全身心地对我,这让我时而感到不安,只能故意躲避,因为我没有一点自信,不知自己是否有被别人如此深爱的价值。 0 0 0
- 秋风吹过,夕阳落于山峦,一些人会遇见另一些人,相遇的契机或者并不高尚,大家也是毫无共同点的两种人,却会擦出无比闪亮的火花。这种遇见,往往不会一生一世,但一霎那,即是永恒。 0 0 0
- “这次又在想什么?”阿甘问。 “没什么。” 尽管我这样说,阿甘却不相信,嘻嘻一笑,说道:“是吗?睦月,你应该和笑子同房。” 这句话似乎是随口说出的,但从声音中能感觉出阿甘是认真的。 我动摇了,紧接着又涌上了一股怒气。 “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可这样下去笑子太可怜了。我不在乎,我和那些低级小说型同性恋不同,我并不认为女人肮脏。”阿甘把黏稠的绿色液体倒入杯中,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没和她睡过吧?” 0 0 0
- 睦月,如果你是欺诈, 那我也是欺诈。不是吗? 0 0 0
- 身穿红色小衣裳的可爱金鱼。 如果你睁开眼睛,我会给你好吃的。 在凉爽的水中,金鱼肯定会优雅地游来游去。 0 0 0
- 睦月就像一只浑身倒立着良心之针的刺猬,他不害怕讲实话,而我却怕得要死。我一直认为语言并不是为了讲实话而存在的。 0 0 0
- 我想,既然专门跑到我屋里画,肯定是幅特别的作品,我还期待着是不是我的肖像画,可结果只是一幅夜空的画。在漆黑的夜幕中,镶嵌着无数的星星,其他什么也没有。阿甘说要送给我,或许你无法理解,我却能感觉出,那幅画是一封痛苦的情书。因为我们在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而且离得也太近了。我也很痛苦,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画面上的天空非常清澈甯静…… 0 0 0
- 不要用医生的口气跟我讲话! 我不是你的病人! 0 0 0
- 但是,不可能保持不变。 时间在流逝,人也会流逝。无法做到保持不变。 0 0 0
- 大叔只是一幅画,当然不会唱歌了。 0 0 0
- 我们是可以各自拥有恋人的一对夫妻,这在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 0 0 0
- 同性恋的背景,多多少少都带些低级小说风格。 0 0 0
- “这里像医院。” “医院?” “空旷而洁净,不过也许这样才算现代时尚。” 0 0 0
- 笑子坚持说必须吃完和年龄相同的豆子。看来在八十岁的春分节,笑子肯定也会认真地要求我吃掉八十颗豆子。我一边吃豆子,一边想象着满脸皱纹的八十岁的笑子。 0 0 0
- 我又一次问阿甘:“你刚才在干什么?那条狗是你的朋友?” “别胡说。我刚才跟它说话,结果发现那条狗也很寂寞。” 0 0 0
- “给我讲阿甘!” “知道了。”睦月露出了苦笑,然后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嗯,阿甘呢,他后背的脊梁骨特别直,有可乐的味道。” 我死死地盯着睦月的侧面。 “阿甘一年到头被太阳晒得黑黑的,腰很细,也散发着可乐的味道。” 可乐的味道? “就这些。”睦月嘟哝道,没等我提意见,就迅速地回到了煮着菜的厨房。 0 0 0
- “所有的人都想见你,所有的人,这是为什么?你呢,却总是天南海北的,竟然毫无理由地跑到香港那小地方闲逛去了。” “小地方。”华子重复着,似乎觉得可笑,“梨果,那你呢?” 华子仍在微笑,但表情很认真。 "什么?" “你说所有的人都想见我。”华子低着头,喝了一口茶,“梨果,你也想见我吗?” 我无法回答。我觉得不能接受华子的拉拢。 “我想见你。”华子说的时候,没有看我的脸,“我经常想起你沏的怪味茶、你哼唱的歌曲,还有早晨你出门前喷的香水味。” 声音充满真挚。 0 0 0
- “你寂寞吗?”笑子看也没看地问我。她正透过前面的车窗玻璃凝视着漆黑的夜色,表情严肃得恐怖。 “寂寞。”我说了实话,又补充上一句:“与其说寂寞,不如说是不知所措。” 确实,这是和寂寞不一样的情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或许关系着我生命中的一切,这是一种更根本性的不安。 0 0 0
- 我们两人只不过互相拥抱了一次,就如此害羞,这也太可笑了。 0 0 0
- 这是只能顺其自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破裂的不安定的生活,只能靠彼此间的爱情才能维持的生活。 0 0 0
- 绝交这个词,不应该轻易使用。 0 0 0
- “据说牛羚能够嗅到五十公里以外的雨的味道,但力量比较弱。确切地说应该是敌人太多,如狮子、鬣狗、猎豹,每天有许多动物想吃掉牛羚。” 当我把肉馅捏成丸子的时候,笑子一直在讲牛羚,特别是牛羚被杀害的情景,讲得逼真而详细。她不停地讲鬣狗如何迅猛地咬断猎物的脖子,有一种食肉鸟是多么贪婪(连肋骨间的肉都要揪下来)。笑子还说:“连刚出生的小狮子都很凶残,弄得可爱的小鼻子上沾满了血,把脸埋在肉中,贪婪地吃着。” 0 0 0
- 既然无法引起大地震,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光,那么想也没有用,只能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 “人生是恋爱的敌人。” 0 0 0
- 不过我很清楚,我去了也没用。 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如果我做了噩梦,健吾肯定会睁开眼睛,紧紧地抱住我。无论是多么可怕的噩梦,只要依偎在他的怀中,立刻就没事了,即使他的动作只是单纯的,仅仅是条件反射,即使在抱紧我之时已经响起了鼾声。 而我却无法拯救健吾。 0 0 0
- 我摁了门口的门铃,妈妈总是说:“你直接进来就行了。”可我总是会摁门铃,因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能进入这个家的方法。 0 0 0
- 但是,我到底该怎么办呢?笑子之所以那么强烈地希望维持现状,也是因为她也隐约感觉到,一成不变是不可能的。 0 0 0
- 阿甘的青年树,好像最喜欢加入一匙白糖和半小匙朗姆酒的红茶。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