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输的, 就让我任性一次好了。 0 0 0
- 这样的我,在你眼里,都变得美好了。 0 0 0
- 虚伪是用薄薄的的丝或绢包住那一层刃,以便杀人的时候对方全无警惕而得手。 0 0 0
- —每次你在说有趣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吧? —因为我也是这样子的。 0 0 0
- 层层叠叠的时空年轮繁复熨帖碾压在一起,在貌似混乱的人海里达到惊人的平衡与甯寂。老公寓楼顶上探出一张脸,那是在这里生长的孩子特有的脸:狡黠愚钝、博学无知。 0 0 0
- —“人们为什么行恶?” —“为了被看见,为了不再寂寞”。 0 0 0
- 极端的冷漠也是热情的一种,而真正的无情,体现在恰到好处的平淡。 0 0 0
- 那个时候,沈天心和陆然的哥哥两个人仰头站在那里,等她下来。天顶的鸽子忧郁徘徊,它们又瘦又脏,灰色的羽毛下藏着数不尽的细菌。在那节楼梯上,一切都溃败、肮脏、破损和残缺。沈天心和陆然的哥哥站在那里等她痊愈,等她,却不敢期待。这个世界诡计多端,一个动作便可招致海浪翻滚,声嘶啸杀。 0 0 0
- 墨色的松柏站在道路两旁,自然、丰美,然而不载一片雪。晚钟敲起的时候,日落于天文台的圆顶背后,红色的光和黑色的暗在松林顶端炽成一线。 那是沉默、清简、冷漠、高贵的古老。 0 0 0
- 玻璃窗上贴着夹竹桃的尖尖叶片。沈天心望着树木暴露在岩壁外的根须,有一瞬间时光倒转,她又变成那个十四岁的,一无所有却又强大得令所有人害怕的小孩。她站在姐姐的尸体前,对着空中陆地轰轰隆隆的杀人机械,海面被灯照得如白昼般新鲜光明,她说:“我要你们所有人去死。” 这回忆持续了不到半秒。半秒后,沈天心又回到二十四岁的身体里,咖啡色的大衣,卷起的袖口,四溢的肥肉,乱糟糟的长发。她看起来平庸、邋遢、怠惰。这不止是表面,即便真的遇到挑衅,她也会自动缩回那层看不见的蚌壳;如果有人当街行凶,她也会拿着雪糕,静静地躲到一旁,审时度势地选择拨通110或无动于衷。 0 0 0
- 沈天心想起爷爷在世的时候带自己去德国的那一次看见的那些房子,已经使用了近百年,钢铁、水泥、玻璃……却几乎都是新的,干净得不现实。那时候沈天心以为那些房子里居住着某种人眼看不见的东西。它是沉默的、冷酷的、极致理性而又不可捉摸的。沈天心在中国从没见过那样的房子。北方的楼有与之近似的冷,然而却脏且粗糙,像是残的或是死的,没有心。南方的房子有近似的干净,却又琐细乱杂,没有自己的性格。 然后站在Van der Rohe那幢不高不低的玻璃大厦面前,沈天心却看见了——活着的、呼吸着的——建筑。 它和它周围的一切、它里面的一切……浑然一体。一切细节都被考虑,一切所为都有明确的目的,一切都被安排计算在內。 连沈天心会忽然出现的这件事也在里面。 0 0 0
- 阳光照在水面上,下午的时光看起来就像一生那样漫长。 然后,水面渐渐安静下去。那些潜下去抓鱼的男孩,一个都没有再上来。 八岁的沈天心还不知道[游戏],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在[游戏]这个领域里很有名。那个看不见的东西伸手把她往水下拖,沈天心呛了两口池水,看见一个长着鱼头的猴子,浑身上下鳞片漆黑,那猴子的爪子坚硬如铁,牙齿像捕兽夹一样锐利。沈天心突然觉得这里的水冰冷泥泞,不再温暖亲切。然而她觉悟得太晚,那猴鱼睁着碧绿的双眼,爪子抠进她的喉咙,带她坠向深渊。 0 0 0
- 落魄。麻木。没有自我。然而却又寂静嚣张地,骄傲着。 十四岁的时候,沈天心在火车站台看着天空,筹划着离开熟悉的世界。那时候她的脸上没有这里的孩子所有的那种干净而又耀眼的光芒,但她也是燃着的,有着新炭的热度和棱角。 不像现在。待在狭小的火炉里,心口的热度点不着一根蜡烛。 0 0 0
- 车子轻轻地刹住,山林风海婆娑起舞,岩壁回荡着橡胶车轮和柏油路面耳鬓厮磨的长啸声。 0 0 0
- ——我们有两个躯壳可供选择。一个83级,一个29级。 ——他记得我吗? ——他只认识83级的那个。 0 0 0
- 只是他们那个时候不晓得,所有的规则都有它活着的道理,妄杀它的人,也要抵命。 0 0 0
- 和其他人不一样,沈天心很适合穿白色,即便顶着炸烂了的麻花似的头发也不会给人颓废的感觉。程音的女朋友曾经说沈天心穿白衣服好看。程音一面绕着那女孩的长发,一面笑:“是啊。把赘肉都遮住了嘛。”沈天心拎着解剖刀从实验室隔间里出来:“你刚才说什么?”程音一脸诚恳:“学姐你穿白衣服跟月野兔变身似的,脱胎换骨。” 0 0 0
- 从地上的一砖一石中,从走过的人的一言一行里,从别在黑色制服领上的水钻的轻闪里。那样的专制和守旧却毫无漏洞,以近乎标本的姿态矗立在那里。沈天心想起老妈相夹里曾祖母的照片。极致的美,极致的优雅。 现实中的那个人因胃癌晚期死在家里,样子不堪不洁令人害怕。 百年前的世界未必就比现在愚蠢阴暗不得体。因为你只看见了它老死的时刻,它繁华若锦的盛年当时,你忘记了。 而朗校显然不同。它未老,亦未终。 0 0 0
- 而最初的那个时候的安真,很美。十一岁,不丰盛,不完满,却纤细精贵,眼神姿势都和常人不同,有针和绸混合的锋利与诡柔。 0 0 0
- 不要愤世嫉俗,你要是想改变这个世界,首先要知道它是怎么运行着的。要是连基本的事实都不能接受,你还是回家好好背书考大学吧。 0 0 0
- 你以为是死党的人们,他们有时会身不由己把匕首插到你的心里去。 是的,身不由己。 0 0 0
- 所有的规则都有它活着的道理,妄杀它的人,也要抵命。 0 0 0
- 我会一直拉着你不放,可是如果你一直拼命地向反方向逃走,直到我的一整只手都断掉,我又能怎样呢? 0 0 0
- 天真是可以杀人的。 0 0 0
- 人的堕落要是能和这雨水一样,到了底儿也能摔出一声响,就好了。 0 0 0
- —“如果走到迷宫的最后,证明你早就选错了路,在那次错误的拐弯后的一切都是错的,你会怎么做?” —“我不后悔” 0 0 0
- 这个世界的神有着非常非常温柔的心。它把能够扶助彼此的人放到一起,让他们相遇。这个世界的神也有非常非常残酷的手腕。一眨眼,你就可以和那个本来可以改变你一生命运的人,擦肩而过。 0 0 0
- 刀子割伤把脸对着它的刃的人。 若不是你,既无害,又无伤。 0 0 0
- "你想要什么?""我想要肉桂,丁香,蒲公英的种子。我想要把他们种在山上,你回家必经的小路旁。我想用水轻轻灌溉,用锄轻轻松土。我想藏在树冠,看你走路唱歌的模样。我想。我想。其实我最祈望,还是你闭着眼低下头去嗅花的芳香,而后泥土松动,鞋子湿滑,你从高空坠下,摔成一万块。啊,那是我最祈望的模样。" 0 0 0
- 人在白昼里清醒,有些东西则是在夜间最敏感。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