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他甚至心想,倘若一无所知该有多好!但他的基本想法和人生姿态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知都胜于无知。不管带来多么剧烈的痛苦,都必须知道那个。人只有通过知道才能坚强起来。 0 0 0
- 人生很是奇妙,有时候自己觉得璀璨夺目,无与伦比的东西,甚至不惜抛弃一切也要得到的东西,过了一段时间或者稍微换个角度再看一下,便觉得它们完全失去了光彩。 0 0 0
- 昨天,是明天的前天,是前天的明天。 0 0 0
- 变成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深爱一个女人,然后,她消失于某处,这就行了。 0 0 0
- 即使世界即将分崩离析,也应该还是孜孜矻矻老老实实维护事物的这种细小的存在方式,或许这有这样,人才能勉强保持正常意识。 0 0 0
- 我们对待死去之人,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长地将那人存放于记忆之中。不过,这绝非嘴上说的那么容易,也不是谁都可以这样拜托的。 0 0 0
- 我从很多地方,也从很多人那里企图找到她的碎片,当然,这也不仅仅是碎片。无论收集多少,碎片还是碎片。 0 0 0
- 然而时光似乎从来不曾公正地流逝。血腥的欲望之重累,生锈的悔恨之锚钩,试图阻挡时光正确流淌。因此,时光无法像飞矢那样直线前进,雨也时降时歇,时钟的指针也屡屡惘惑,鸟们仍然恋于沉睡。看不清脸孔的邮局职员默默分拣明信片,妻子漂亮的乳房上下颤动,有人执拗地不停地敲着玻璃窗。 0 0 0
- 不管它有多空洞,毕竟它还是我的心啊。哪怕只有一点点,它还残存着人类的温熙,许多记忆,就像海滨被木桩缠住的水草一样,正默默等待着满潮的到来。许多回忆,假如斩断的话,一定会有红殷殷的血淌出。眼下,还不能让这颗心漂泊流浪到某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0 0 0
- 倘若连自己都不清楚在追求什么东西的话,追求便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作业。 0 0 0
- 在这个世界上,要是有一台机器能把人类的悲哀都测量出来就好了,这样就能把悲哀化为数字留下来,最好这台机器能有手掌那么大。 0 0 0
- 年轻的时候经历这样一些寂寞孤单的时期在某种意义上是有必要的,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来说。这就和树木要想茁壮成长必须抗过严冬是一样的,如果气候老是那么温暖,一成不变的话连年轮都不会有吧。 0 0 0
- 一旦变成没有女人的男人们,其孤独色彩就会深深浸染你的身体,犹如滴落在浅色地毯上的红葡萄酒渍。无论你有多么丰富的家政学专业知识,清除那些污点都是些困难活。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会褪色 ,但那污点恐怕一直到你停止呼吸。终究都会作为污点留存下来,就就拥有了作为污点的资格,有时甚至拥有作为污点的公众发言权,你只能和那颜色缓慢的消褪一起,和那多重意义的轮廓一起终此一生。 0 0 0
- 我从很多地方,也从很多人那企图找寻她的碎片,当然,也不仅仅是碎片,无论收集多少,碎片还是碎片。她在我心目中就像海市蜃楼一样逃逸,举目所见是无垠的地平线,无边无际延伸,为此我疲于奔命地追赶,一直不停地移动。找遍所有城市,可当我到那里时,她却隐隐地藏起来了。 0 0 0
- 一听这种音乐,我就好像置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那里真是空空如也,没有隔断,没有墙壁,没有天棚。我在那里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人在那里就行。闭上眼睛,全身沉浸在美丽的弦乐声音里,没有头疼,没有着凉的体质。没有月经,没有排卵期。这里一切只是美丽,安详,不会叫人消沉,也没有一件要求做的事情。 0 0 0
- 失去一个女人,就是这样。当你失去一个女人时,就好似失去了所有女人。 0 0 0
- 过了不多久,我对他的那种狂热的爱恋渐渐冷却,就像是潮水从平缓的海岸一点点退潮。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发烧治愈,烧退了,虽然那时我不像是生病,但有肯定生了病。那病让我发高烧,大脑因此错乱了一段时间,无论是谁,在人生中都会经历这样一段荒唐的时期,或许也可能只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特殊事件。 0 0 0
- 世界上的最孤独是个什么样子呢?对此,我只能自己在想象。虽然我能体验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孤独是什么心情,但还不知道世界上最孤独该是什么样子,大概世界上第二孤独与最孤独之前有一条深沟,不仅深,而且宽度很大,大得吓人。试看那些从一端飞向另一端的鸟群的尸骸,往往在沟底堆积如山,因为它们飞不过去,中途落了下来。 0 0 0
- 这一天的到来,有时连一点点迹象都没有,也么有预感与征兆。没有敲门,没有提醒你的咳嗽,而是唐突地造访你的眼前,一个转角,你就知道自己在那里所拥有的东西,但那里已经无法挽回。如果一旦拐过弯,那对你来说,就变成了一个只属于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你被称为“没有女人的男人们”,无论到哪儿,都是形单只影,冷冰冰的复数形式。 0 0 0
- 所谓绅士,就是不多谈论付过的税金和睡过的女人的人。 0 0 0
- 想是能想到,但和那个女性(大概)运动独立器官编织谎言一样,虽然意义肯定多少有点不同,渡会医生也会运用独立器官在谈恋爱,那是本人意识无法左右的他律作用。事后局外人自行其是地品头论足,悲伤地摇摇头总是容易的。但是,我们的人生有如大潮会大起大落,心里会受到迷惑,看到美丽的幻想,时而还会被逼迫而死,如果没有那样的器官介入,我们的人生会变得相当平淡无奇吧。或许就在单纯技巧的罗列中终其一生。 0 0 0
- 问题是,哪怕再是理应相互理解的对象、哪怕再是爱的对象,而要完完全全窥看别人的心,那也是做不到的。那样追求'下去,只能落得自己痛苦。但是,如果那是自己本身的心,只要努力,那么努力多少就应该能窥看多少。因此,说到底,我们所做的,大概是同自己的心巧妙地、真诚地、达成妥协。如果真要窥看他人,那么只能深深地、直直地逼视自己。 0 0 0
- 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牧野听想听的音乐,读想读的书,就像干燥的地面吸吮雨水一样,很自然的,他也吻吮着寂寥和沉默,他无数遍放着art tatum的钢琴独奏,那个音调和他现在的心情极为相契。 0 0 0
- 我本来最容易受伤的时候却没有狠狠地令我受伤,当感觉真正痛苦的时候,我已经把我宝贵的知觉杀死了,因为不想承受痛切的感受,竭力回避与真实面对面遭遇,结果便一直揣着这颗空洞的心。 0 0 0
- 他采用与一般人不一样的自己独有的方式,在他自己的时间之中,非常纯粹而执着地追求着,只不过自己在追求着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做不到八面玲珑地去处理生活中遇到的各种事情,倘若连自己都不清楚在追求什么东西的话,追求便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作业。 0 0 0
- 他的基本姿态是:做到尽可能的不说谎,但是没有必要公开的信息就不予公开。 0 0 0
- 不管怎样,一旦开始让他看到有类似不吉黑云接近地平线的征兆,就手法漂亮地用丝毫不把事情闹大,并最大限度地不给对方造成伤害的方式,悄然退身。宛如黑影快速而自然地与不断迫近的暮色所混融一般,他作为一名老资格的独身者,精通这方面的技巧。 0 0 0
- 我最近常常在思考。所谓我,究竟为何物呢? 0 0 0
- 反正在那之后,有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两个人好似各从路的两端,往路中深邃的洞穴窥视一般,谁也不说什么,就这样把电话悄悄地挂了,就像把易损的美术品轻轻放在地板上。 0 0 0
- 我从很多地方,也从很多人那里企图找到她的碎片,当然,这也不仅仅是碎片。无论收集多少,碎片还是碎片。她在我的心目中总像海市蜃楼一样逃逸,举目所见的是无限的地平线,无边无沿地延伸,为此我疲于奔命地追赶,一直不停地移动。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