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有一個黑色的玻璃 罩,牢牢地罩著政府,外面的人民踮起腳 尖拼命想看見里面,焦急而不安;里面的 官員就是不出來,安穩、傲慢、篤定。 于是我發現,自由與民主,差別就在這 里:沒有民主的自由,或許美好,但是政 府賜予的,他可以給你,也可以不給你。 0 0 0
- 在一個文化缺席的政府結構里,當然經濟效益可以超過任何別的考慮,開發意識型態可以勢如破竹地進行,都市建設可以由財團主導,城市品味由工程及經濟官僚決定 0 0 0
- 我目睹的,反而是另外兩種過程。 一方面,殖民者的思維模式和運作方式照樣推著香港快快走,用原來的高效率,但完全不見「大腦」的更新。另一方面,新的「公民教育」悄悄發酵:「心繫家國」把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調成甜甜的飲料,讓香港人喝下一杯「愛家愛國」。幼稚園的孩子們學唱「起來,起來,起來。」公民教育被簡化為愛國教育,愛國教育被簡化為愛黨的政治正確。 0 0 0
- 如果我不是決策官員而是個小市民,那麼我會用盡力氣發起公民反抗運動,串連所有的非政府組織──環保團體、消費者 團體、小學家長會、被虐婦女保護協會、勞工權益促進會、文史工作室、青年義工……,包括國際組織;我會結合所有大學的曆史系、建築系、城鄉研究、都市 計畫、景觀系所以及教育學院將來要為人師者的學生和教授們,與政府進行長期的抗爭。我會靜坐、示威、游行。我會不間 斷地投書給本地和國際的媒體,我會向聯 合國教科文組織求援,向國會議員申訴;我會尋找律師探討控告政府的可能。最後,告訴你我最後會做什麼:我會用 選票把不懂得尊重文化、輕視自己曆史的 政府選下去,換政府。但是香港的的政府是不能換的,因為沒有普選。 0 0 0
- 你要永遠認得那個時刻,當你的國家 變質、不值得愛、不能愛又無力對抗的時 候,馬上就走。湯瑪斯曼和愛因斯坦都認 得那個時刻。 0 0 0
- 我們在地球這一端吃的食物、穿的衣服、 呼吸的空氣、製造的垃圾、發展或收斂、 激進或保守、掠奪或放棄,每一個動作都 和 萬 里 以 外 另 一 端 的 人 們 有 最 緊 密 的 關 連,彼此的作為互相影響,而且最終要共 同承擔後果。有了這種超越國界的公民意識,人們對 于自己國內的事務就有不同于以往的評斷 標准。所謂國際化國際觀,所謂與國際接 軌,指的應該是這種「全球公民意識」的 建立:對于其他國家的曆史和現狀有一定 的認識,對于全球化的運作和後果有能力 判斷,對于人類社區的未來有所承擔。 有足夠的知識、能力、承擔,去和全球社區對 話、合作、做出貢獻,叫做國際化。 0 0 0
- 每一次國際會議就像一顆石頭拋進池塘 里,漣漪一圈一圈擴散,整個池子受「波 及」,而所謂「國際觀」,就是在這種不 斷的漣漪「波及」中逐漸累積見識,逐漸 開闊眼界,使「池子」里的人,覺得自己 是國際社會的一分子。 0 0 0
- 回到所謂國際新聞作為一個觀察點。許多西方的重要報紙都特別開闢「學生版」,引導十來歲的中學生關心公共事務。《紐約時報》的學生版比較淺顯,德文《時代周報》的學生版比較深入。差別的原因可能是,美國自居全球強勢,習慣自我中心思維,一般人對國際知識並沒有迫切的渴求,而德國經過兩次戰爭的慘重打擊,對民族主義戒慎恐懼,整個教育內涵極端強調國際參與的角度。漢堡的《時代周報》三月十二日的「學生版」新聞導讀的主題就是南亞海嘯。 0 0 0
- 所謂脫離殖民,意味著被殖民者開始認真地尋找自己、認識自己、發現自己、疼愛自己。每一次游行,每一次辯論,每一場抗爭,都會使「我是什麼人」的困惑變得清澈。每一棟老屋被保存,每一株老樹被扶起,每一條老街被細心愛護──即使是貧民街,都會使人們驚喜:原來我的腳所踩的就是我的家、我的島、我的國。要人民愛家愛國嗎?不要花納稅人的錢去製作宣傳吧!你不要拆掉他的老屋老街,不要剷除他的參天老樹,不要拆散他的老街坊,不要賣掉他祖母的日記本,他就會自然地「心繫家國」,歌于斯,哭于斯。 0 0 0
- 中國,不是不可以愛。殖民者曾經多麼地防備你去愛它,連鴉片戰爭都一筆帶過。但是中國值得香港人去瞭解、去愛的,是它的法官還是它的囚犯?是軍隊還是人民?是唐詩宋詞還是黨國機器?是它的大地還是它的官僚?香港如果要對中國做出真正重大的曆史貢獻,是去順從它還是去督促它?公民教育該教孩子的,恐怕不是愛什麼,而是怎麼愛,如何選擇所愛。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