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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10句]
奥尔罕·帕慕克一个小说家对读者的揭秘与渴望。
成就奥尔罕·帕慕克的文学省思。
更是中国读者熟悉的老帕,充满纯真的乐观召唤大家——“让我们来读小说吧!”
对于现代的世俗化个人来说,要在世界里理解一种更深刻、更渊博的意义,方法之一就是阅读伟大的文学小说。我们在阅读它们时将理解,世界以及我们的心灵拥有不止一个中心。
——奥尔罕·帕慕克
2009年,奥尔罕·帕慕克应邀在哈佛大学做了六场演说,即着名的诺顿演说,此为结集。
帕慕克说,在完成《纯真博物馆》之后,他觉得自己在做了三十五年小说家之后,好像回到了原点,他也意识到,这原点并不是他的出发点(这也是许多人的共识)。他慢慢地在心中有了一个他所经历的文学旅程的意象,他觉得是时候谈谈了。
“我希望谈论我的小说创作旅程,沿途经过的站点,学习过的小说艺术和小说形式,它们加于我的限制,我对它们的抗争和依恋。同时,我希望我的讲座成为小说艺术的论文或沉思,而不是沿着记忆的巷道走一趟或者讨论我个人的发展。”
上辑:
《别样的色彩》[15句]
下辑:
《寂静的房子》[1句]
- 另一种理解自己生活、领会其独特性的方式就是要关注自己的主观时间体验。 0 0 0
- 我们写作小说,不是因为我们感到自己理解生活和人,而是因为我们感到自己理解其他小说和小说艺术,并且希望以相似的方式写作。 0 0 0
- 如今,人们阅读小说首先不是为了理解那些与自己的现实相矛盾的人物,也不是为了观看情节是如何彰显人物的习惯和个性特点,而是为了直接思考生活的结构。 0 0 0
- 席勒的论文不只是关于诗的,或者仅仅是关于普遍的艺术和文学的,在某些地方其实是关于人性类型的哲学文本。这些內容直指戏剧和哲学的顶峰,我喜欢阅读字里行间的个人思想和观点。席勒说:“人性有两种不同类型。”意思是说,根据日耳曼文学史,“那些天真者如歌德,那些感伤者如我自己!”席勒嫉妒歌德,不仅因为歌德的诗歌禀赋,而且也因为歌德自信,不假他求,甯静雍容,不矫揉造作,有贵族气派;因为歌德不费雕琢就可以倾吐伟大灿烂的思想;因为他有能力表现自我;因为他的简约、谦逊和天才;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恰似一个孩童之所为。 0 0 0
- 通过认真阅读小说,我在年轻的时候学会了认真对待生活。文学小说显示,我们实际上具有影响事件发展的能力,我们个人的决定可以塑造我们的生活,因此我们应该认真对待生活。在封闭的或半封闭的社会,个人的选择是有限的,小说艺术处于落后状态。但是只要小说艺术在这些社会得到发展,它就会邀请人们思考自己的生活,而且它能实现这一点就是通过小心翼翼地构造有关个人的人格特性、感知和抉择的文学叙述。当我们摆脱传统叙述,开始阅读小说,我们逐渐感到我们自己的世界和我们的选择可以和历史事件、国际战争以及国王、帕夏、军队、政府与神祗的决定一样重要——而且更为不同凡响的是,我们的感知和思想拥有的潜能比所有这些都更有趣。我在年轻时饥不择食的阅读小说,感到一种惊心动魄的自由和自信。 0 0 0
- 特别是那些高度文学化的小说。对我们读者来说,我们与文本建立的深刻关系似乎成为我们自己个人的成功。我们的心中渐渐地升起小说只为我们个人而被写作出来的甜蜜幻象。在我们和作家之间形成的亲密和信任帮助我们回避并避免过于忧虑书中那些我们无法理解的部分,或者那些我们反对的或难以接受的事物。这样的话,我们总是在一定程度上和小说家建立了共谋关系。在我们阅读小说时,我们意识的一部分忙于掩盖、纵容、塑造、建构那些有助于支持这种共谋关系的正面属性。 0 0 0
- 阅读小说的使命并非为整体景观做出一个全面判断,而是在愉悦中体验每一个幽暗的角落、每一个人、景观的每一种颜色和细微差别。我们在阅读小说时,并不将主要精力用于评判整个文本或者合乎逻辑的理解文本,而是要将文本转化为画面,使之在我们的想象里清晰比下个,是要置身于这个意象的画廊里,张开我们的感官迎接所有的刺激。 0 0 0
- 写作一部小说是要创造一个我们在生活里或在世界里无法找到的中心,并且将之隐藏在景观之中——和我们的读者玩一种虚构的对弈游戏。阅读一部小说就是反方向执行同样的行为。置于作家和读者之间唯一的东西就是小说文本,仿佛是一个赏心悦目的棋盘。每一位读者都自己的方式将文本具象化,在任何自己喜欢的地方找寻中心。 0 0 0
- 这也许是因为一部优秀小说的每一个句子都会在我们心中激起一种深沉而又真切的感觉,使我们知道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意味着什么,同时我们也知道这种感觉本身的属性。我还了解到,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旅程,我们在城市、街道、房屋、寓所和大自然中度过的生活所包含的不是别的,而是对一种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隐秘意义的追寻。 0 0 0
- 道德判断是小说无法回避的泥沼。让我们牢记,小说艺术之所以能提供最精美的成果,不在于评判人物,而在于理解人物;让我们不要被意识中道德判断的部分所主宰。我们阅读小说时,道德当然是整体景观的一部分,但却不应该是从我们內心升起并指向小说人物的。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