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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境以南太阳以西》[57句]
村上春树《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也许可以称为《挪威的森林》的翻版或续篇,但实际上它是村上根据妻子阳子的建议 以《奇鸟形状录》第三章为基础构思成的另一个故事。
37岁的男主人公,在东京市区拥有两家兴旺的酒吧,还有娇美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他是一位真正的成功人士。但是,他的內心还是感到饥饿干渴,事业和家庭都填补不了,而让他那缺憾的部分充盈起来的,是他小学时的女友岛本。岛本不愿吐露自己的经历、身份、只希望他就这样接受眼前的自己,只把她当成小学时那个爱古典乐的女孩。然而,就在他接受了这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时,两人却在箱根别墅度过了销魂的一夜。翌晨,她一去杳然、再无踪迹可寻了。
- 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 0 0 0
- 刚刚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于是幸福着你的幸福。 0 1 0
- 如果说我和她之间有不同之处,那就是她远比我有意识地努力保护自己。讨厌的科目她也能用心学且取得很不错的成绩,而我则不是那样。不喜欢的食物端上来她也能忍着全部吃下,而我则做不到。换个说法,她在自己周围修筑的防体比我的高得多牢固得多,可是要保护的东西都惊人地相似。 0 0 0
- 但我那时还不懂,不懂自己可能迟早要伤害一个人,给她以无法愈合的重创。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 0 0 0
- 痛苦的时候装出幸福的样子,这也不是那么难做到的事。 0 0 0
- “好怕的。”她说,“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没壳的蜗牛。” “我也怕。”我说,“有时候觉得自己成了没蹼的青蛙。” 0 0 0
- 在此前的人生途中,我总觉得自己将成为别的什么人,似乎总想去某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在那里获取新的人格。迄今为止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这在某种意义上是成长,在某种意义上类似改头换面。但不管怎样,我是想通过成为另一个自己来将自己从过去的自己所怀有的什么当中解放出来。 0 0 0
- 一个人的人生归根结蒂只能是那个人的人生。你不可能代替谁负起责任。这里好比沙漠,我们大家只能适应沙漠。 0 0 0
- 西伯利亚臆病: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划过高空落往西边的地平线——每天周而复始目睹如此光景的时间里,你身上有什么突然咯嘣一声死了。于是你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地一直往西走去,往太阳以西。走火入魔似的好几天好几天不吃不喝走个不停,直到倒地死去。 0 0 0
- Pretend you are happy when you're blue, it isn't very hard to do. 痛苦的时候装出幸福相。这不是那么难做到的事。 0 0 0
- “看你,有时觉得就像看遥远的星星.”我说,“看起来非常明亮,但那种光亮是几万年前传送过来的.或许发光的天体如今已不存在,可有时看上去却比任何东西都有真实感.” 0 0 0
- 一码事,这个世界和那个是一码事。下雨花开,不下枯死。虫被蜥蜴吃,蜥蜴被鸟吃,但都要死去。死后变成干巴巴的空壳。这一代死了,下一代取而代之,铁的定律。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来的唯独沙漠,真正活着的只有沙漠。 0 0 0
- 克劳斯比那张是圣诞音乐唱片,我听起来却不管圣诞不圣诞。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居然那么百听不厌! 0 0 0
- 我们都喜欢看书,喜欢听音乐,都最喜欢猫,都不擅长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感受。不能吃的食物都能列出长长的一串,中意的科目都全然不觉得难受,讨厌的科目学起来都深恶痛绝。 0 0 0
- “黑暗中我想到落于海面的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无声无息地,不为任何人知晓地降落的雨。雨安安静静地叩击海面,鱼们甚至都浑然不觉。” “我一直在想这样的大海,直到有人走来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背上。” 0 0 0
- “肯定是由于我喜欢不来那个年龄的男孩子。知道吧?那个年龄的男孩子都那么粗野,只想自己,脑袋里除了往女孩裙子里伸手没别的。一碰上那种情形,我就失望得不行。我追求的,是过去跟你在一起时存在的那种东西。” 0 0 0
- 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而时间经过就是一种不可挽回的事。也许,不负光阴就是最好的努力,而努力就是最好的自己。 0 0 0
- 岛本如同藏猫猫的小孩子,尽管躲在深处,却又希求迟早给别人瞧见。 0 0 0
- 非常遗憾的是,某种事物是不能后退的。一旦推向前去,就再也后退不得,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假如当时出了差错——哪怕错一点点——那么也只能将错就错。“ 0 0 0
- 那是个彤云密布、天色暗淡的冬日午后,太阳光仿佛在勉强穿过沉沉低垂的云层时被削成了粉末。目力所及,一切都那么呆板迟钝,没有生机。 0 0 0
- “世上的事,有能挽回的有不能挽回的,我想。时间就是不能挽回的。到了这个地步,就再也不能挽回了啊。 0 0 0
- 说不定自己再也不能成为一个地道的人了。我犯过几个错误,但实际上那甚至连错误都不是。与其说是错误,或许莫如说是我自身与生俱来的倾向性东西。 0 0 0
- 在我走近世界的同时,世界也走近了我。 0 0 0
- 只消一听无兄无弟,人们便条件反射般地这样想道:这小子是独生子,一定受父母溺爱、体弱多病、极端任性。而这种千篇一律的反应使我相当厌烦和受刺激。但真正使少年时代的我厌烦和受刺激的,是他们所说的完全属实。不错,事实上我也是个被溺爱的体弱多病的极端任性的少年。 0 0 0
- “黎明时分,我终于放弃了睡眠。我把对襟毛衣披再睡衣外面,去厨房冲咖啡喝着。我坐在餐桌旁,眼望渐次泛白的天空。实在已有很久没有看天明了。天空尽头出现一道蓝边,如侵入白纸的蓝墨水一般缓缓向四面扩展。它竟是那样的蓝,仿佛汇聚了全世界大凡所有的蓝而从中仅仅抽出无论谁看都无疑是蓝的颜色用来划出一道。我以肘拄桌,有所思而无所思的往哪边凝望着。另一个新的一天开始了,至于这新的一天将给我带来什么,我却无从推断。” 0 0 0
- 然而此时此刻环绕我的一切无不显得死气沉沉、虚无缥缈,似乎所有的建筑都摇摇欲坠,所有街树都黯然失色,所有男女都抛弃了水灵灵的情感和活生生的梦幻. 0 0 0
- “你的事差不多都还记得。从铅笔的削法到往红茶里放几颗方糖。”“放几颗?”“两颗。” 0 0 0
- 能强烈吸引我的,不是可以量化、可以一般化的外在美,而是潜在的某种绝对的什么。 0 0 0
- 一旦情况别扭起来,这个别扭必然导致另一个别扭,如此越变越糟,怎么挣扎也无法从中脱身,直到有人赶来搭救。 0 0 0
- 每星期有一两次我和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她母亲端来的红茶,一边听罗西尼的序曲集、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和《培尔·金特》送走一个下午。 0 0 0
- 第三次幽会时,我吻了她。 0 0 0
- 对她胸部的隆起,裙子里面的內容倒是怀有朦胧的好奇心的,但并不晓得那具体意味什么,不晓得那将自己具体引向怎样的地点。 0 0 0
- 它好比朦胧的梦幻。那里有高烧,有阵痛。 0 0 0
- 想必对他们来说,她是过于冷静而又自律了,可能有人还视之为冷淡和傲慢。但是我可以感受出岛本在外表下潜伏的某种温情和脆弱——如同藏猫猫的小孩子,尽管躲在深处,却又希求迟早给人瞧见。 0 0 0
- 她的名字叫泉。多么好听的名字啊!就像往里扔进斧头就有精灵冒出来似的。 0 0 0
- 我们以站在那扇新门的前面,在若明若暗的光照下两人紧紧握住了手,十秒,仅仅十秒。 0 0 0
- 这一段时间,对于等的人来说却是很难计算长度的。而且大概也很难计算重量。 0 0 0
- 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来的唯独沙漠,真正活着的只有沙漠。 0 0 0
- 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而时间经过就是一种不可挽回的事。 0 0 0
- 惟其介意才避免提及 0 0 0
- “因为是你,并非对谁都亲切,我的人生实在太有限了,不可能对谁都亲切,对你一个人亲切都很有限,假如不很有限,我想我会为你做很多很多。” 0 0 0
- 她无疑是早熟的少女,无疑对我怀有作为异性的好意,我也对她怀有作为异性的好感。 0 0 0
- 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剩下的惟独沙漠。 0 0 0
- 有形的东西迟早都要没影,但是某种情思将永远存留下去 0 0 0
- 人这东西一旦开始辩解,就会没完没了辩解下去。 0 0 0
- 她照料的并非唱片,而大约是某个装在玻璃瓶里的人的孱弱魂灵。 0 0 0
- 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终止之时,寻觅的过程亦即失去的过程。 0 0 0
- 我们需要有足以证明某一事件即是现实的现实,这是因为,我们的记忆和感觉实在过于模糊与过于片面的碎片,在很多情况下甚至觉得无法识别我们自以为认知的事实在多大程度上属于原原本本的事实,又在多大程度上属于 "我们认知为事实的事实" 。所以,为了将现实作为现实锁定,我们需要有将其相对化的另一现实——与之邻接的现实。而这与之邻接的另一现实又需要有将它乃是现实一事相对化的根据。进而又需要与又邻接的另一现实来证明它就是现实。这种连锁在我们的意识中永远持续不止,在某种意义上不妨可以说 "我" 这一存在是通过连锁的持续与通过维持这些连锁才得以成立的。可是连锁将在某处由于某个偶然原因而中断,这样一来,"我" 顿时陷入困境。 0 0 0
- 我想她并非胆小,只是性格上难以忍受自己陷入难堪。 0 0 0
- 以为做什么只要全力以赴就会有所收获,然而最后往往是徒呼奈何。 0 0 0